TA的每日心情 | 郁闷 2016-2-4 15: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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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7 天 [LV.3]辟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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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y0 D# h1 b雨下了三天了。没有丝毫晴天的意思。% `& `* M0 Y t: X9 c
我在山上也整整待了3天。假期已经结束,可是这种天气根本无法出行,只能呆在山上。与我情况类似还有几个人,老杨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小陈和小唐一对小两口,外加一个我。我们都是从各个地方来天目山度假的,今天应该都回去准备上班,现在却被困在山上。3 B8 z+ v, R- D* T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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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可以和外界联系,但是今天随着一道闪电击中了山上的铁塔,我们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了。
! }+ Q. q. E2 d# q6 h庆幸的是,山上的物资储备还充足,有足够我们吃上一个月的粮食,蔬菜,鱼肉也不少。电也还能供应,让我们至少还有安全感,知道自己仍然处于文明社会的保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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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_$ _- _& X2 r; i, U* \6 {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和不是冒出的闪电,心里却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 Y! U2 j* t3 P4 h2 R: ? b9 e8 f0 H& B$ I作为一个受过系统现代自然科学训练的人,我很清楚人类面对自然的能力。一般地说,如果这种强烈的天气,天气预报是不可能不作出反应的。可是,这一次我们在天气预报中居然没有收到任何警报。这本身就很反常。而且,从昨天开始,我们就看不到任何电视节目了。今天又失去手机信号,可以说,我们与外界失去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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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P7 @& [6 V我正在胡思乱想,林君走了进来。我房间门没关,她也就没敲门。林君是这个别墅的经营者,本身是大家闺秀,现在却变成了掌柜的。我经常开玩笑称呼她老板娘,她一开始也没说什么。后来熟悉了,就告诉我说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市井味道太多。我现在就直接称呼她小林。- x$ a% }( Q5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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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问我:中午想吃点什么?
. ` K& }: S' _5 n& f* W我站起身,看看林君。她倒是很平静。这种天气居然没有影响到她。要么是内心足够强大,看透生死;要么是比较傻,压根没意识到危险。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 q: w$ {; H7 q/ w我说:简单一点吧,煮点面条就行了。林君点点头,转身要出去。
/ x2 g! t3 v, j9 V: k7 o我喊道:小林,等一下。0 S0 m/ l/ G( x7 i& W- U) i1 a
她回过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有点莫名其妙。
( Z! |9 t" K- ~' v* F我叫她坐过来,她只是走到阳台,站在我旁边,没有坐。& `3 y }8 ~/ V, [# G
我坐下来,看着外面的如注的雨水,说:小林,我觉得你最好做一点准备。
& M! \ j, `, X1 M+ Z: F' e8 o林君问:什么准备?
- k# ^. N2 w' a Q, |: c; J+ Q$ M我说:清点一下食物,做好长时间我们没有外援的准备。还有,一旦停电,如何照明,如何生火做饭。我不知道这个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 G; n, G- o& f& Q) ~
" b+ D0 C8 k2 v: m0 u林君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我把情况想的这么严重。事实上除了我,可能没人会这么想。大家无非是发牢骚,骂骂老天爷,抱怨不能及时回去,担心被领导批评或者扣奖金。至于生存危机,那未免过去遥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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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e5 q3 f) D3 z% {0 t" N我看她低着头没吱声,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又问她:你在天目山也有7、8年了吧?见过这样的天气吗?7 z! u' `, [- z; o5 E: }, V v
林君回答:以前也有过暴风大雨打雷的时候。不过像这种时候,这种天气还是很少见的。尤其是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我还没见到。+ ]/ W6 S ?5 Y2 i, d
3 }1 J# O! `% i+ E& u* R我说:所以啊,做好最坏的打算没坏处。至少要做好短期内我们不能出去获得补给的打算。山上本来买东西就比较费事,这种天气如果没有人运输物资上山,就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储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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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点点头,说,我和大家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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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餐厅时,大家都在。一看我进来,小陈就半开玩笑的嚷嚷道:肖哥!怎个意思?要准备世界末日了?林姐说你建议把食物实行配给制!我笑着回答:保不齐真就是。你以为总是天下太平啊?老杨要稳健的多,他问我:小肖,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我看他一脸担心的神色,连忙安慰道:我是胡说的,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以备不时之需。08年大雪,我是有过经历的。当时火车呗困在距离南京5公里的地方整整24小时,车上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卖光了。辛亏我行李里装了一大罐果汁,和很多豆腐干,才保证了我们那个包厢几个人不至于饿肚子。3 c# E ~) u+ u" e; w, [
1 M8 O1 v$ E; Y# L& i( s老杨听我这么说,不由得点点了头,说:我觉得小肖的话有道理。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做好准备没坏处。
* m' x }) ~2 N9 |3 b小陈也点头。林君看大家没意见,就要去厨房清点和分配食物。我叫住她,说:大家商量一下,定一个基本的原则和方法。- z% ?& u$ Q/ z/ x) n2 t5 E) R/ X
小陈有点奇怪,问:这还要原则和方法?
9 g, t( ], ]+ Y" y4 G ~+ o* @0 G% L我说:当然。所谓原则,就是分配遵循的基本线条。比如,什么标准分配,是按照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还是一周的时间准备?或者更长的时间。如果是一周时间,那就将副食做一下分配,将易坏的先吃,比如绿叶蔬菜,鱼类等。土豆,洋葱这些放在后面吃。但是如果是按照一个月准备,那就意味着每天的副食要分配的很少,才有可能支持到一个月。否则,后半月就是大家只能吃饭,没得菜吃。- b6 V. V3 s/ Z3 G' N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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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按照更长的时间准备,那就意味着每餐大家都不可能吃饱,不饿的太难受就可以,营养状况就不能保证了。
; x6 [. C) F# F& i8 S大家听了,半天没说话。看来我最后的一句话有点吓着人了。$ x- i! V" _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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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竟做过项目管理,看到这个情形,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我站出来先提出方案才行。他们现在的脑子可能被吓糊涂了,不能进行周密和细致的思考了。6 G) C, s7 N. m. I, T7 h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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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林君说:小林,我提一个建议你看看行不行?
' L1 ~& Y5 W% S+ o- v8 ~9 A林君明显松了口气,说:好的呀。- D/ B1 r' H% m! R9 {+ E+ B
0 O$ v! X7 _ o) B- }, V我环视了大家一圈,说:我建议按照一个月的周期进行准备。每餐保证基本的热量,也就是说不至于让大家饿着。鸡蛋每两天供应一次,每人一个;青菜争取在前三天吃完。剩下的时间如果需要,可以由阿姨她们教给大家挖野菜来补充维生素和纤维素。土豆,洋葱也也是和鸡蛋一样,每2天供应一次。必要时和野菜混着吃。鱼类和肉类不好储存,这一周吃完。有余这一周鱼肉供应较多,建议主食量减少,每天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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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1 n6 B3 t+ K林君听了,说:我觉得鱼和肉比较宝贵,应该放在后面吃。我们有冰箱,大不了冻起来。5 p B# c$ j, R& [' v3 y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没搞错,最多明天就该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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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 U1 S& I似乎为了配合我的乌鸦嘴,灯忽然闪了一下。大家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想到今天的手机信号消失,大家都意识到停电不是不可能的。于是都接受了我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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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u) c. m* n. Y' _' D老杨的妻子说:其他的我没意见,就是小南,正在长身体,能不能。。。
0 O' N' U3 O9 w/ a她没往下说,但是我们都明白。想了想,我说:孩子应该优先照顾。所以,我建议,我们每个人每周一次把自己的鸡蛋给小南。这样小南基本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至少蛋白质不至于缺少。 j# ]7 t& `- k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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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被一致通过。
! l" n* I3 Y2 e+ b/ h7 W! I$ a小唐问:肖哥,你看这个雨啥时候能停啊?5 c" F" g# k. r/ B
我心里说:你问我,我问谁啊!2 F7 I) }* A x4 u7 X' q
嘴上只好敷衍道:不好说,不过所谓暴雨不终夕。这场雨真么猛烈,估计也下不了几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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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5 P. c- A$ `吃过饭我回到房间,越想越觉得不安。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与外界取得联系。否则我们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再精心准备也不过是多撑几天,于事无补。问题是,用什么办法呢?5 b, N- W. H! r6 M0 M8 w0 {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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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手机,电话都不通。电视收不到信号,这个最让我不安。如果是转播塔坏了,那还好说;如果是电视台完蛋了,那就很可怕了。这意味着人类文明遭到了系统性的打击甚至毁灭。林君昨天就想出去找天目山管理局取得联系,被我拦住了。这段路不算长,但是毕竟是山道,这种天气很容易出意外。再说,那几个人也是肩膀上抗个脑袋,不见得比我们多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我也开始在思考,说不定他们手里有设备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呢?毕竟是官方啊,比老百姓总要强一点吧。而且我知道,山上还有一个消防中队。这种部队往往具有应付极端条件的设备。想到这,我决定下午出去。但是一个人容易出事,最好有个伴。我当然希望市林君陪我出去,有美人相伴,风雨不惧嘛。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尽可能考虑安全和可行性。林君毕竟是女人,户外的生存能力不足。老杨和小陈,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小陈。毕竟他年轻力壮,除了意外也有个照应。; @6 C6 J# o'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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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小陈的房间门口,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阵怪怪的声音。Fuck!这一对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个心思!我真服了他们。
2 F/ {$ f; u9 S我只好来到三楼,敲老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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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听了我的意思,没多说什么,回房间和杨嫂交待了几句就又出来了。我们穿戴好雨具,带上手电。虽然手机没信号,我还是带着以备有用的时候可以使用。老杨看我一样样细致的准备,不由得夸了 我一句:老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做事情倒是很有章法。我笑了笑说,谈不上。不过工作中经常要带学生,操心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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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A9 H" |: r, f: {: }4 m我找到林君,告诉她我们的打算。林君看看外面有点担心。我安慰她:没事,现在毕竟是白天。能见度还可以。如果不行,我们会及时返回,应该没事。为了预防万一,我让林君帮我找了一段长绳。9 G' M( y$ v; ~0 w9 H
$ `3 v3 f9 H/ U8 T8 w+ K当我们来到外面,我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有问题。外面暴雨夹杂着狂风,让人很难站稳。更不要说不时响起的雷声和耀眼的闪电。大自然的威力此时显现无疑,让人彻底意识到人类的渺小和脆弱。似乎是为了立威,当我们刚刚走到院子里,忽然一道雪亮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庭院,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我们头顶响起。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头顶的天变成具体的生灵,对我们在怒吼:滚回去!. c; @1 Z; \6 i6 E1 [$ v8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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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距离我们直线距离只有500米,但是实际距离要超过1000米。正常情况下走这段路要10分钟,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预计需要30分钟。
" j6 Q9 `( O- P# g+ @可是我们在外面走了一会就发现问题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剧烈的强对流天气。猛烈的雨水浇到我们脸上,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山间不时吹过来的狂风让人无法立足。我和老杨彼此扶持,勉强强行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一段相对开阔的路面。这种道路在平时是可以行车的。现在,空空的路面上居然横七竖八的倒伏了很多树木。很明显,路面上的风力较我们那个山坳里要强烈的多。路边的大树都无法承受这种风力。 v; }4 @, y' p)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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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有点心虚,问我:还要走吗?
+ d: ^* t7 K5 y- b我咬咬牙,说:既然出来了,还是走到底吧。) d9 I5 n( U: u6 ^% h% L
勉强又前进了10几分钟,忽然老杨拉了我一把。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一辆写着天目山管理局字样的面包车侧翻在路边的沟里。我们冲过去,看到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车里都是散碎的玻璃,有三个人。无论当时他们是否活着,现在都完全的死掉了。大雨将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车里的人的皮肤都泛出惨白色,像是溺水而亡的人的颜色。老杨忽然弯下腰呕吐起来,我也一阵阵的反胃。说老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不过我还是勉强控制住自己,转过来安慰老杨。7 G9 S1 j3 o& O5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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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干呕了一阵,似乎好了一点。我说:在走走,总要看到管理局办公室有没有可用的设备。
v- Y3 Y2 h0 z7 ]老杨点点头,我们继续前行。走了将近20分钟,终于来到管理局办公室。; N- t7 Z; A% I. ]8 r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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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管理局的人会开车出来了。一棵大树将管理局办公室压塌了。这颗大树不是一般的粗,估计在它有生之年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但是,现在这颗大树就这样被连根拔起,斜斜的躺在管理局的屋顶上。再看下去已经没意义了。无论管理局有无设备,这种天气下暴漏在外面也彻底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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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大家听到我们带回来的消息都很失望。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N4 C8 q2 P' w8 C
在雨停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林君让阿姨烧热水给我们煮姜汤喝。因为我们俩已经完全湿透了,浑身发抖。
" U+ _+ t e5 g& K& y喝着热乎乎的姜汤,我脑子慢慢恢复正常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叫林君。
9 ]4 [. J, q( E6 b* y0 ]) {有没有蜡烛?还有柴火?电力供应随时可能会停。0 G) H V3 b; E& j0 h
林君的回答让我欣慰。她已经和阿姨准备好了足够的蜡烛。柴火也都搬到安全的地方,不至于被水泡了。- k7 m( D8 k. V
我走到厨房看看,主要是看看房顶和山墙会不会漏水。这么大的雨,已经超出了一般建筑物的防水标准了。果然,背面的山墙已经湿了一大片。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将靠近北山墙的东西搬开。我不放心,有穿上雨衣到外面围着建筑物兜了一圈。整栋别墅的选址很不错。它恰好坐落在一个山坳里面,在相当程度上抵抗了大风。但是也有一个风险,就是山体滑坡。如果后山山体塌掉了,我们基本就被活埋了。我仔细的看了山体状况,还可以,天目山是石头山,后山是很完整的大块山石,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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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a$ i/ e! [& ^/ `回到房间,我觉得瑟瑟发抖。赶紧脱了衣服搽干身体进到被子里。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我居然睡着了。$ T' F8 l"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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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已经有点黑了。这时有人敲门。我想都没想,顺口回答,请进。, E0 Q# y; V& p5 X% {# G
林君推门进来,看见我拥被而坐,明显没穿衣服。她惊叫了一声,扭头跑出去。# W. g- h* @! x! s
我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不过我心里也没觉得怎么不好意思。毕竟我们认识好几年了,有时还开开不咸不淡的玩笑。我穿上衣服,喊林君进来。: d, I, L4 B. u9 a, h0 V+ O
林君走进来,脸色似乎还没缓过来,有点紧。我开玩笑:小林,这要是搁在过去,你看见我的身体,就只能嫁给我了。5 \8 ` v K, _1 C
林君脸色缓和了一点,笑骂道:讨厌!$ H3 H8 Y( }/ S0 f%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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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来叫我吃饭的,事实上我居然睡到了晚上6点,连个梦都没做。看来我的神经够强大的。% U; C+ t# t N. _; M x
他们都已经吃过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林君陪我来到餐厅。晚饭是粥,加一点小菜。林君考虑到我下午劳苦功高,特意加了一个鸡蛋给我。我心里一热,这姑娘就是知道疼人。可惜不是我老婆!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能强求。/ ~2 e+ d" @( |( A7 d
/ g/ L1 s4 j _4 t C大雨就这样不歇气的下了三天。我怀疑天是不是漏了。三天里,我们与外界没有一点联系。每个人都陷入焦虑。我尽可能的放松自己,就当做休假好了。我不是一直都渴望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呆在山里吗?林君也很焦虑,这么长时间失联,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她那个宝贝女儿。不过林君做得很好,在客人面前,她还是很镇定,也很冷静。不过单独和我在一块聊天时,她的焦虑就显露无疑。我只好安慰她,生死有命,担心无意义。不安慰还好,这么一说,林君更担心了。她说:如果我是心理医生,我的病人100%都会自杀。: R4 i- ~; R- w2 Z4 I- e
我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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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我还赖在床上。林君忽然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敲。这和她大家闺秀的状态差别太大了。: [3 Z G5 a( ?4 s
林君一进来就大声说:雨停了!$ X* P! o3 ^" {+ W
我忽然意识到多日来窗外的风雨声不知道何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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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来到户外。我感到了深深的诡异。
% [! H# ^7 `' {& w$ m的确风和雨都停了。世界变得死一般寂静,连鸟和虫的叫声都没有。而这是平时山上必不可少的背景音。
2 w, O3 o) f0 z7 y乌云依然很低很密,光线很差,虽然是白天,却像傍晚的感觉。# c$ b/ M" Y% W5 N6 G7 _
我抬头看着天空,很久很久。真的一丝风都没有。) M# U# L) C3 S4 D; y; A) a7 M ?
$ [, L7 [; E# g$ V老杨夫妇决定,立刻下山。我担心路面可能积水,不过老杨归心似箭。小陈夫妇也决定下山,不过小陈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要听我的意见,我建议你们再等一天。8 O) b) o3 ^, q(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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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林君也走了进来。她问我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尽快下山?4 L1 ~% e6 O1 p, g
我说:至少从积水角度来说,也应该等一下。这么大的雨,山下有些路面说不定已经过不了车。高速是不是还开通我们也不知道。
; [6 w2 x: E! j! x) y. }可是?林君迟疑了。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么多天,她急着会杭州。毕竟和家人失联这么多天了。我毕竟是客人,如果我坚持多留一天,林君只能多待一天。总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吧。% G9 ]. t9 r; K" w6 h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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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说:小林,我当然着急回去。但是我内心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可是我说不出来是什么让我这么不安。所以我不能拦着别人离开,但是我希望你多陪我一天。说这话,我眼睛直直的看着林君。林君睁着一双大眼睛和我对视了一会,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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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和小陈他们都离开了。阿姨也着急下山回家,别墅里就剩我和林君2个人。4 `% ~& E* `5 V2 R+ n
按照我平时和林君开玩笑的内容,现在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呆在一起。不过我看林君是很坦然,丝毫没有和大灰狼独处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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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U! K& |/ t0 |; \9 C, s可是我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到底是什么让我不安呢?5 A% v \ x' ]" z+ ]+ p" }
我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才意识到上不去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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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5 J7 T9 T, r7 q6 `我的气象学知识仅仅限于知道几个名词,所以对当下的情况做不出任何专业的判断。那么到底
( |7 N6 K% Q. `' B; \是什么让我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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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2 f) u; q! x2 x. }2 s S- i$ K大面积高强度强对流天气,长时间持续。忽然停止,云层不散。这些东西为什么让我有如此熟悉的感觉?我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的滑动鼠标在电脑的文件夹里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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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了电影的文件夹,忽然发现鼠标停在一部电影的文件名上。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后天。/ o4 W* m" D6 k9 P _" O; Q! D
忽然似乎一道闪电照亮了我头脑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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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步来到一楼,见到林君。 ~! A) w( w" h5 C6 X: n
她看到我的神色意识到出事了。我问她:老杨和小陈他们走了多久了?
8 D$ x: }/ g- ^" Y9 R: C: Y林君看看表,说,快一个小时了。怎么了?3 l. |, j; E( f* {( z& a$ G& \ D
我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只能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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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林,你相信我吗?
7 c4 L8 M) c1 J1 l林君被我这没头没脑的话问楞了。
$ ^1 o$ U. T4 R) P. t. Y; b! y/ e我继续说:就是说,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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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看了我几秒钟,点了点头:简单的回答:能。
% C0 Q8 M. N7 _; `0 I% J我伸手抱住林君的头,用力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T% b7 V5 u# L5 ~然后说:尽快启用壁炉。准备所有的柴火。
9 b, @5 U, a7 K# H }- J! M) ~1 ?) o将所有的被子集中到一楼有壁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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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没有再多问一个字,立刻和我忙起来。当我们用了60分钟,将所有的被子都集中到一楼餐厅,柴火也都搬进来了。同时,我们把林君的先生放在别墅里的所有的书也都搬下来了。这些书太重了,累得我腰都快断了。然后,我们用被子将门和窗户都封好。林君这才问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要干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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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w# |% _- d- i) U1 b我问:你看过后天这部电影吗?3 p" ^$ q# s$ m
林君摇摇头,说:听说过,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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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9 [) z, o9 m' t" u9 V1 d我说:简单说,就是想象中的全球气候变暖带来的温度巨变,能够影响整个地球表面的气温。超大面积的冷空气自上而下覆盖地面,温度急剧下降到零下100多度。其表现就是一开始是强烈对流天气,大风雷雨甚至冰雹。然后就是大雪,最后就是超强冷空气降临,地球上生物几乎全部冻死。5 z' M& B; U# M* h"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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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明显被我的话吓着了,愣了一会才说:这。。。这不是科幻电影吗?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6 G+ b/ ^7 p- Z% f0 c! F" p, Q
我说:我不能肯定,但是存在这种可能。现在的雨停的就很诡异。你有没有感到温度在下降?
: I$ f" g& R/ @% ^- F林君刚才一直在和我忙活,甚至出了汗。所以没觉得冷。我这么一问,她才意识到的确有点冷了。8 E: k# W2 W' Z* S5 A, l6 n' Q& J
我说:这就是冷空气持续下降的表现。冷热空气上下交汇,所以形成大面积降雨。但是热空气上升的速度比冷空气下降的速度快,所以会出现冷空气断档的时候。这时候雨就停了。但是后续的冷空气在持续下降,可是地面的热空气却不足了,所以气温会继续下降。如果过一阵开始下大雪,那就说明我的话没错。真的是要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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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q9 \' h林君说:那怎么办?% g& a' q5 u) |
我说:电影里说的很清楚,保证尽可能的暖和,不要外出,关紧门窗,保持室内明火取暖。其他加热方式在极端条件下都不保险,就是直接烧火最保险。林君看看周围,忽然吃惊的说:你不会是要把这些书都。。。9 |( l& w* T8 w1 p
8 P$ R& n' o- T/ A我点点头,答对了。柴火很可能不够用,那时候这些书就是救命的。
4 z# v- B8 |* K. P林君喃喃自语:我老公会杀了我的。
) K! ?( z; W" N. ^0 ]' `9 e0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就算他要杀你,也得等你有命给他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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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忙活了一阵,主要是考虑一旦降温手边不能没有食物,于是我们到厨房将很多东西又搬了进来。
. P4 E; T9 L; O" a壁炉的火开始烧的旺起来。我们将几个床垫子未在壁炉旁边,铺上厚厚的被子,将几个大暖瓶的开水放在周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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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a1 b, n" O( Y由于窗户都被棉被挡住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外面。我根本不知道是否下雪。心里也不免犯嘀咕:如果根本没出现我说的极端天气,那这些准备就显得很可笑了。到时候怎么收场啊?林君一定会认为我有被迫害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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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安,我对林君说:我出去看看。林君拉住我说:不能出去。你不说会被冻死吗?
9 X2 w+ y. j) H/ X: O2 }我笑了,说,没那么快。如果那种极端天气出现,我们在屋子里就能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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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封门的被子,打开门走了出去。林君不放心,也和我一起走出来。& M% M/ [$ J, S8 W, ?4 {- i
来到院子里,我发现气温明显低多了,估计不超过10度。但是还没有下雪。8 _! ?4 F4 n% h d/ T5 C
+ m0 y8 y! |. X, k: t+ O# [林君东张西望了一会,回过身看着我,问道:你说的那种天气真的会出现?, x T! k/ c% v" i, f |
我心里正琢磨这个事情,听她这么问,有点不高兴,没好气的回答:当然是假的。我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得!: A' E" ~9 ^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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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看我发脾气,她宽容的笑笑说:好了。不要生气。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说得对,做好准备没坏处。/ H0 @# ^8 I; ?0 t
不过,她忽然担心起来,说: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要死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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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的脸色,知道她担心家人的安全。不过这个时候真的是毫无办法。我们与外界失去联系,只能希望他们身处城市,拥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对抗这次天灾。我沿着院子走了一圈,忽然注意到树梢上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光。仔细查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林君看我的样子担心的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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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3 F2 ~ F$ W& A" z h5 K我指指树叶,说:看来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r2 f" @7 j8 V
树叶上面本来沾满雨水,但是现在一些树叶上已经开始结霜。温度下降的比我预期的还要快。本来还想利用这个时间去看一下消防中队的驻地,现在看来不及了。我叫上林君,回到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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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起风了。
; k+ q& _( h! Z# P0 m我们清楚的听见窗外呜呜的声音。仿佛自然界向人类唱起的挽歌。为了能够观察到外界情况,我们卷起了一小段被子,透过窗户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P* P6 @% O)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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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雪花随风纷纷扬扬落下,很快的能见度就不足10米了。
$ {& W- O8 E" k, t$ p林君看见降雪,知道我的乌鸦嘴又一次应验了。她的脸色开始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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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和沉重的气氛,我让林君将煮红茶的茶壶烧起来,泡上红茶,我们开始了天目山的末日之旅。
% G4 a$ B+ V5 V2 T9 C0 m2 f) |9 ]* n在壁炉跳跃的火焰照耀下,我们品着热乎乎的红茶,似乎远离了所有的红尘与琐事,彻底超脱。' ~% I- a" t# L- ~ S7 L- L
4 ?; A2 r& ?& o6 }! O6 E# N, I0 t: n# M林君盯着炉火,幽幽的问了一句:你说,我们能不能挺过去?$ @' o+ {& f/ `6 H9 `
我反问道:你害怕死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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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k! S9 j, y( D& U% O; s; f林君看看我,说:你不怕吗?1 z/ T3 Z9 M. F* q" A) Z4 z9 `2 b- |2 _
我摇摇头,说:我可能有点病态。其实我不但不怕死亡,而且很好奇。# W, U4 E9 \! k
% n9 w5 x% `* Y$ E% W林君很惊讶的我的回答,好奇,你好奇什么呢?/ v$ {/ \9 D6 X/ e2 @8 C0 w; G
我很想知道,人死了到底是不是还有意识。我曾经做过一个很神奇的梦,在梦中我似乎触及了死亡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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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1 v1 z2 ~2 [9 v! }+ f林君喝了口茶,说:愿意说说你的梦吗?
4 |, B1 W" A% U9 |$ Z2 U! v' \我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听。
( B' [2 L# U/ K3 H+ \2 A说吧,反正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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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J4 ]) i+ z0 k6 H我定定神,开始讲我的梦:
( u4 k N+ A2 c) a4 l我来到一座火山口,看着下面翻滚的岩浆。* o* H3 x _9 ?
我想死去,于是一跃而下。
- t; q. ~4 R0 h) G" x% I在岩浆中我知道我立刻就死去了。但是意识却清晰的存在。
& k3 b( I) B; a9 ^( {. }好像我的意识飘起来,随风而行,来到一座城市。( C7 a X9 \' z% W/ ], T5 v( j
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体积可能变得很大(尽管我肯本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因为我这个时候看到的城市看起来很小,楼宇像鸽子笼,人像蚂蚁。2 k$ ~& x& Z: D" q; c% t
一瞬间,我意识到我自己的存在状态,是以火山口为圆心,方圆100公里为半径的一个能量场。也就是说,我的粒子性没有了,变成了一束波。2 v$ b' [" ^1 ] J" \( t7 A
我想,能不能收缩自己呢?于是我用意志力收缩自己,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有恢复到一个正常的人的状态了。原来人是可以死而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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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3 a# X( m' y+ M: O) G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这个状态的不正常。因为我的凝聚态不能够被观测到。只要有我之外的观察者观察我,我立马塌缩。而我的塌缩态与活人正好相反,是波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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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9 f7 A" B& |' e& |我在梦中理解了死亡的真相。人死去,将转化为纯粹的能量状态。他们或许还能通过凝聚意志力使自己复生。但是这个状态却永远不可能被我们观察到。 {7 n+ a- T5 z. t0 I1 P: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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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一些快要死去的人或者身体不好的人有可能观察到死去的人。因为他们属于很弱的观察者,对观察对象影响较小。' R$ T0 W6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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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诡异深深震撼了林君。她听完后半天没说话。终于,她抬起头直视着我,说:我觉得你可能有特意功能。你梦见的很可能是真的。. c* p' Y! F' g3 X2 V
我笑笑说,谁知道呢?也许我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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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急了,说:别瞎说!1 [+ S: F$ C( {- E N! A
我可不想死,更不想不清不楚的和你死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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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被她逗乐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清楚也罢,糊涂也好,命中注定你都落在我手里了。我做仰天长笑状。
! d3 {# G2 D0 f6 e8 O3 P! d林君也笑起来,她知道我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以前我们曾经聊过这个话题。她说,我是让她从内心感到安全和放松的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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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 A d- W房间明显冷起来。考虑到我们一直持续不断的烧着壁炉,那么外面的温度下降的更厉害。林君想出去看看,被我拦住了。这个时候出去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来到窗前,小心的掀开一角被子,惊讶的发现雪已经停了。但是就这么半天时间,院子里已经积起了近三尺后的雪。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的降雪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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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p0 }' m- k% [$ U ^房间里越来越冷,壁炉的火虽然烧的很旺,但是好像不怎么辐射热量。我们只要靠的很近产能感到炉子是热的。我知道,大范围的冷空气降临了。我看看林君,她坐在床垫上,裹着2层被子,还是冷的直吐白气,鼻尖也红了。我掀开被子,走到林君面前。她仰着头看着我奇怪的问:干什么?我说:不干什么,取暖。说着,我将自己的被子也都堆在林君身上。林君急了,说:你敢什么?这样你会冻坏的。我说:我没那么傻。
% w0 W! S; Z$ w g; {说完,一下子钻进林君的被子里。林君惊叫了一声,我呵斥道:嚷嚷什么?你不会以为这种时候我还有那种龌龊的念头吧?我又不是小陈两口子。这样有利于取暖。我毫不犹豫的将林君搂在怀里。林君的身体有点僵硬,多少有点抗拒。但是随着我身体热量的传递,慢慢的她松弛下来,最后很乖的依偎在我怀里。$ C, ?! ]4 ~0 [: `! w0 Y
8 H$ v: V$ `8 @; T. A对了,你刚才说小陈他们两口子是怎么回事?林君问:
7 D9 r( C/ E. w2 V& a别提了!我说。这对不着调的。下大雨的时候,我不是想出去联系管理局嘛。我打算找小陈给我作伴。没想到到他们房间门口,这两口子居然在行房。
1 Q! Q8 p9 }! \" D) O# u t3 {: Q: J啊?他们没关门吗?2 e9 v5 V3 H3 {
当然关门了。问题是我听得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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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9 t$ t5 q6 |+ Y; Q* A1 R讨厌!林君打了我一下。你怎么这么缺德?; A" _& M8 ^9 Y- j' d5 W
我怎么缺德了?我又不是故意去听窗户根。他们声音那么大,我想不听见也难!
7 F" W: T% ~7 Q( E0 i谁知道!说不定你看人家小唐年轻貌美,早就垂涎三尺了。& D1 k6 h! j" u( o# I _% z
喂喂,胡说要遭雷劈的!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过我对美女流口水?顿了顿,我补了一句,除了你。! K. y6 h r" ?7 X
/ k$ l: S( I; H* p去,不许胡说!林君啐了我一声。+ X0 p! J& @4 p6 m0 a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温度并没有升高,反倒更冷了。
3 ]! E/ x; F( e- D+ H% l2 n( L: o木材已经快烧完了,我把一摞摞的精装书搬过来。林君见了,有点心疼,问:真的要烧?
' p, O6 Q4 ]( @# I, ?- L* P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还有疑问吗?不烧书,烧什么?
8 P0 V r) I: f, Z9 X! X林君叹了口气,说:烧吧烧吧。都烧了干净。# j8 `5 W( W% s" a" g
她平时总是说自己是一个文盲,当要焚书坑儒了,她读书人的本色就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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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N0 v1 U1 k1 z5 p9 H+ s我是一点不心疼,因为这不是我的书。而且我对这些纯文学作品,尤其是那些文史类的作品,很多都不感冒。我手上要烧的是一整套的李渔文集,足有十几本,估计不下800万字。可是我都不知道这个李渔是干什么的。既然我都不知道,那么烧了就不可惜。; ?% ~6 i' g5 p5 ^& E
我撕开封皮,将散开的书页扔进壁炉,看着纸张燃烧发出的明亮的火焰,我隐隐有一种快感。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X- E m4 U" l
, j6 x* R/ k. m6 w, @温度持续下降。尽管我们一直坚持补充燃料,补充热量,但是寒冷依然在侵蚀我们。我们都开始嗜睡,食欲不振。我知道这是长时间暴漏在低温下机体的休眠反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休眠,就意味着长眠了。虽然我说我不怕死,但是不意味着我愿意等死。可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形式越来越严峻了。首先是燃料。每天持续不断的燃烧,纸张的消耗量很大。现在我们拥有的书籍很可能支持不了2天了。另外,我们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很差。长时间的枯燥无味的无目的等待,极大的消耗了我们的求生的勇气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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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依偎在我怀里,有点神志不清的感觉。她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奇怪!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是不是我一点女性魅力都没有?还是你有什么问题?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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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i# {! c/ c6 U我拍了拍她的脸,说:别胡思乱想。道理很简单,极低的温度会导致人体的血液优先供给心脏,其他器官相应的得到的营养就很少。这个时候男人自然很难产生性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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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我?。。。' D, O, Q; P% w- K2 y
林君说到这,脸红了起来。
' I+ y( ]3 E4 n, I2 b很简单,女性的性冲动是来自于心理,表现在生理上。你的大脑还在正常工作,还可以胡思乱想。当然会有这种念头。6 C i* ], O; U8 J
6 Y5 q0 H; U. O1 |林君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那也不对。我从来没有对你产生任何想法。你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来旅行的客人。只不过我们认识的久一点,我们聊的多一点罢了。可是我怎么会现在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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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8 t) ^; B8 E" K我说:姑娘,你现在产生这种念头是最正常的。3 t# t, N$ r' `. ]- e6 w
首先,你身处一个极端环境,心理上本来就有寻找慰藉的需要。7 R# M, E* `- v2 J/ T8 v6 A
其次,我们肌肤相亲,难免对引导你产生性联想。
0 n% N5 P% T! Z- H) J; A3 J; U最重要的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你的潜意识里可能早就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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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林君娇嗔道。脑子有问题的女生才会喜欢你。脾气大,又花心,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你是天底下最讨厌的男人。真的世界末日来了,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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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 Q# w/ K& W5 j" r5 h- B林君看着我,笑眯眯的,像一只看见鱼的猫。她说: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奇怪。你好像是很多极端矛盾组成的混合物。你是学理科的,但是却有很好的人文修养。你的性格很冲动和感性,但是却很擅长用逻辑和理性处理问题。就像刚才我问你的事情,你居然还能一二三的回答,要不是看着你在我眼前,我还以为是个计算机在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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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m. c& b E我笑了。林君以前在我面前,以及在其他客人面前,永远都是斯斯文文,落落大方的一副标准大家闺秀的模样。无论多少客人,多少事情摆在她面前,也没看到过她举止失措,慌乱无度的样子。至于现在这儿小女孩的状态,更是连想都很难想。 ?! x9 B( z: g- A2 D
: S, Z0 {: {) v1 v4 F9 m9 c( |* {7 N- E) [但是,人都是有天性的。从骨子里看,我们每个人都是拒绝长大的小孩子。只不过有的人成功的用各种社会规范和伦理道德将自己包裹起来,有的人的包装就没那么成功。像林君,一看就知道她受过的家教很严格,所以从每个细节都流露出成熟与教养。嫁给了一个传统意义的知识分子,更加强化了她的淑女的一面。以至于她自己可能都忘记自己也是一个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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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在这种极端压力下,又没有任何外人,林君充分的释放了内心的自己。8 Y0 Q7 v# Z- Z: ]
但是我能做什么呢?
! J8 |6 n* y+ x O! ?我肯定不是正人君子,做不到柳下惠那个样子。' K2 x- f0 p6 M, r9 X
但是我不是色狼,至少有原则。
0 L3 K \# y+ ?6 _) l) G: a$ Y6 e如果我们能够挺过这次危机,以后还希望做朋友。越界了,朋友就难做了。8 |+ P1 q+ h* d: Y
如果我们挺不过去,那为什么不能选择一种更有尊严的死法呢?2 ~# G1 p' h0 e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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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渐渐弱下去,我渐渐地感觉不到冷了。就是越来越困。林君在我怀里,已经陷入昏睡。我知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4 v) y9 x( i Q9 L
我的内心很踏实。
+ I; O5 d2 h/ {7 I! D, T, M* o6 i如果死亡真的降临,我能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那么上天对我不薄。
. I% N0 S7 u7 }! F8 U更重要的是,我就可以知道人死后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对于一个从事自然科学研究的人,还有什么比掌握真理更重要的事情呢?* @- V! G" R9 L3 d) p0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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