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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民在不安和惶惑中度过了一天,还有6个这样的日子,才到公投,但公投究竟意味着什么,各执一词。欧盟反复强调,公投不是针对这两份文件,而是留在欧元还是退出欧元。齐普拉斯则强调欧盟不敢把希腊踢出欧盟,公投的“坚定的NO”强化希腊的谈判立场,可以在谈判重新开始时,为希腊争取更加有利的条件。- V G* W; k, S5 v+ i9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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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齐普拉斯是对的,欧元没有自动踢出不合格成员国的机制,谁都说不清楚在一个成员国不合格的情况下,如何启动踢出程序,踢出程序是怎么样的一个程序,这些都是空白。即使在现在的情况下,欧盟主动把希腊踢出去,依然是政治上一个很为难的事情,这是要被人鞭尸的。另一方面,齐普拉斯所谓的“坚定的NO”强化希腊谈判立场的说法是彻底的鬼话,欧盟根本没有必要非要回来和他谈判,是希腊在向欧盟要钱,不是欧盟在向希腊要钱。希腊要求在减免以前的债务的同时,借更多的债务,欧盟已经被宰一刀了,为什么要再主动挨一刀?但齐普拉斯要借欧盟拒绝重新谈判为名,实现他在大选中没有获得的东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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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逆转紧缩,又要留在欧元,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正是希腊选民想要的。在一月的希腊大选中,齐普拉斯凭借反紧缩纲领大获胜利,但希腊选民也在同时明确表示了不愿退出欧元。退出欧元、踢开欧盟是齐普拉斯的纲领之一,现在受到选民的明确否决,他倒是一时手脚不便了。齐普拉斯有意在最后时刻搞突然袭击公投,而且公投在谈判和协议截止期之后,加上误导的宣传,几乎可以确保欧盟方面采取强硬措施,反过来刺激希腊选民情绪投票,反对紧缩。如果此后希腊果真被迫退出欧元,他可以把责任一推:都是欧盟的错,另一方面着手他的希腊重建计划。事实上,欧盟甚至不需要主动踢出希腊,希腊很可能被迫选择自行退出欧元。/ Z, k+ T, \! B0 _
1 W; e9 A: L5 i- [) g9 I0 N, z- Q在ECB冻结ELA之后,希腊银行发生大面积资金短缺,已经有至少40%的ATM自动取款机没有现金可提。希腊政府最初规定还容许养老金领取者不受每天60欧元的限制,但12小时后就被迫取消这一规定,所有人统统不得超过每天60欧元的限制。这只能是希腊银行现金紧缺的体现。现在外国旅游者刷卡和信用卡依然不受限制,但这要看店家是否接受刷卡和信用卡,很多希腊小店家还是只收现金的。即使接受刷卡、信用卡的店家也对银行是否认账、是否能做到及时转账很不放心,也开始拒绝刷卡和信用卡,对不少外国旅游者造成困扰。外卡也不受每天60欧元的限制,但ATM里没有现金的话,没有限制也是白搭。几天到一星期的短期旅游还可以带足欧元现金,想在爱琴海小岛沙滩上多泡一会儿的人就麻烦了,小岛上ATM里现金尤其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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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对IMF和欧盟能对希腊采取什么惩罚性措施好奇,IMF和欧盟从来没有提起过会因为希腊赖债而采取惩罚性措施,在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这是政治上极端不正确的话题,但IMF和欧盟不是没有办法的。入侵希腊、掠夺财产,这种“古典式”办法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不是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时代了。但对于赖债的人可以扣押海外财产,这是国际惯例。另外,希腊向外国购买能源或者必需品的款项或者出口所得是可以被扣押、转交给债主的。希腊在海外军演的战斗机、军舰也可以照此处理。希腊的出口也可以被“充公”,用于抵债。这是很极端的做法,看不出IMF或者欧盟会走这样的极端,但这个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其他扣押希腊海外资产的方法还有很多,包括希腊驻外外交设施。前不久国际法庭裁决俄罗斯非法拆分霍尔果多夫斯基的尤科斯石油公司,海外投资者不当损失没有得到补偿,比利时就是按照这个裁决扣押俄罗斯外交财产的。比利时-俄罗斯纠纷后来解决了,比利时归还俄罗斯外交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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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N$ h8 W5 B7 {' |/ Y即使不走这样的极端,希腊手头的欧元现金也坚持不了多久。希腊如果是自给自足的国家,关起门来自己玩,用欧元或者德拉克马都不要紧,经济发展不要了,但饿是饿不死的。但希腊只有旅游和农业。到希腊的旅游者有70%来自欧洲,最大头是英国人和德国人,现在德国旅游者的下降幅度最大,在充满仇恨的地方旅游休闲,这是要有超级大条神经才行的。不光德国被希腊“宰”了一刀,其他欧元国家也一样,即使去希腊旅游,也是异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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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农业在欧盟算发达的,棉花、开心果、稻米、橄榄、蜜枣、杏仁、西红柿、西瓜、烟草产量都在欧盟居前列。希腊农业受益于欧盟“共同农业政策”,受到欧盟巨额补贴。这也是希腊坚决不肯退出欧元的原因,退出欧元必须退出欧盟,那不仅丢失最主要的出口市场,也失去了欧盟补贴。希腊航运业在世界上居第四,其中油船和散货船居世界第一,集装箱船世界第四,其他商船世界第五。与欧盟交恶使得这些行业很是危险。* N) u) i F" m' c"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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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齐普拉斯对于公投“坚定的NO”之后的政策并无交代,换句话说,希腊人民对于公投之后的走向一无所知,只有“相信政府”。尽管如此,希腊街头对公投很兴奋,终于有一个向欧盟说不的机会了。对于很多人来说,反正不能比现在更糟了,不再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索性吼他一嗓子,欧盟要员对于退出欧元的威赫已经无所谓了。另外,齐普拉斯向人民拍胸脯,希腊经济会有一个短暂的深度衰退,但马上就会恢复,会比以前更好。对于如何实现,他一点没有说,不仅对欧盟保密,也对希腊人民保密。这将是一次情绪性的公投,“坚定的NO”的可能性越来越大。然后就看齐普拉斯的锦囊妙计了,这不会是又一个空城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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