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昨天 10: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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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olycow 于 2015-3-24 12:25 编辑
这篇东西挂在群组页上吊人胃口也好多时间了,现在发到主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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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的中心公认是在Palo Alto。这里是硅谷最早的技术公司HP起家的地方,是退学生制造机斯坦福的所在,是现在几家炙手可热的公司的老巢,是一大帮科技公司大佬的家。
但是硅谷真正的发动机是在Menlo Park, 确切地说是在Sand Hill Rd,这地方聚集了硅谷几乎所有实力派风险资本公司,没有来自沙山路的支持,就别想在硅谷创业。那条路上聚集的风投比如说大名鼎鼎的红杉资本,Andreessen Horowitz,Silver Lake等等,当然少不了硅谷风投的传奇KPCB -- 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 Byers.
KPCB的两个创始人中,Kleiner来自仙童半导体,Perkins来自HP。从70年代开始,KPCB投资的创业公司数百家,有名的是:Lotus, Compaq, Genentech, Intuit, Macromedia, Sun Micro, Netscape, Amazon, Electronic Arts, Google, Nest等。
包括KPCB在内的风投公司都是一些合伙人组织,规模不大,除非是内部人员基本上不会知道这个行当的运作。
直到2012年5月10号,KPCB的一个女合伙人Ellen Pao以公司纵容性骚扰,性别歧视,打击报复为由告了KPCB,要求赔偿1600万美刀。尴尬的是Ellen Pao虽然告了公司,并不辞职,还是天天到公司上班。10月2号,KPCB炒了Ellen Pao, 后者第一时间将被炒的消息发布在社交网quora上,于是原先象兄弟会一样隐秘的VC公司内部运作一下子变成了一出肥皂剧。
本月,这个千万美金的官司正式在旧金山法院开审。
Ellen Pao和KPCB大佬John Doe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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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n Pao是二代香港移民,和一切华裔学生中出类拔萃者一样,她的学历无懈可击:普林斯顿的电气工程,哈佛的法学院和商学院。毕业后她干过律师,在Microsoft和BEA System这样大的科技公司做过Business Development,也在小的创业公司比如Tellme干过,为Danger做过咨询 (Danger的老大Andy Rubin后来搞了安卓,被Google收购)。
2005年,KPCB决定在中国发展,为此老大John Doerr需要找一个幕僚长Chief of Staff,要求是要有技术背景,有创业公司的工作经验,会说普通话,有JD和MBA学位。这样的要求,不管什么时候扔给猎头公司都会让人头痛半天 -- 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去?
所以当Ellen Pao去应聘的时候,Doerr和KPCB的CFO都认定就是她了。
但是Ellen谈下来之后却不感兴趣,因为这个职位就相当于Doerr的事务助理,帮他安排行程,写讲稿,搞公关等等,就是不做VC该做的投资,自然也不能从KPCB的投资基金中分红。而且这个职位将来的出路就是到某一个KPCB投资的创业公司里做运营,对一个已经在创业公司里干过运营的人来说,何必要去绕一个弯子。于是Ellen告诉Doerr不用考虑她了。
Doerr还非要她不行,特地修改了这个职位,让她可以在做幕僚长之余也做投资,自然也能拿到分红,于是Ellen接受了这个职位。其实Doerr也是KPCB里面力挺她到最后的,到后来哪怕其他所有高级合伙人都投票要炒掉她,Doerr是唯一反对的一个。
2006年,一个比Ellen略微资深的同事Ajit Nazre开始追求她。这个Ajit Nazre是个有妇之夫,一开始自然遭到了拒绝。Nazre不是一个把no当no理解的人,指天发誓说和太太已经分居,婚姻已无可挽回,经过几个月的死缠烂打,终于得手。
自然,象一切诸如此类的故事一般,最后的结局是Ellen发现Nazre在撒谎,于是她中断了关系。
此后Nazre就开始报复Ellen,关键的和创业公司的会议不通知Ellen,讨论的电子邮件也不包括她。过了一阵子以后,Ellen觉得无法工作下去,也正好Google在成立自己的风险基金,Ellen就去向高级合伙人Ray Lane辞职,和Lane说了Nazre的事情。
Lane是Oracle过来的,自己的太太就是在Oracle泡上的,他在Oracle的老板艾利森也是精于吃窝边草。于是Lane就讲了一通办公室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之类的,还用Oracle的例子现身说法。到现在,诉讼双方都同意Lane这个话倒是没有恶意,但是恐怕对性骚扰不敏感是跑不了了。更糟的是Lane让Ellen自己去和Nazre吃个午饭把事情了结。
Lane还是去和Doerr讲了这件事,Doerr挽留Ellen,准备炒了Nazre, 但是Ellen应Lane的请求为Nazre求情,结果是Nazre仍然留在公司,Ellen调去另一个组不用和Nazre一起工作了。
那个组里和Ellen拍档的叫Randy Komisar
按照Ellen的说法,某一年情人节Komisar送她一本书,是加拿大诗人和歌手Leonard Cohen (哈里路亚!)的诗集《Book of Longing》。这本书里面有裸女的插图,有色情诗篇,有老男人幻想年轻女人的诗。。。
还有一个星期六,Ellen在公司加班,Komisar请她去家里吃晚饭,还极力暗示太太不在家。
她拒绝了Komisar后,Komisar也开始把她cut out of the loop。
然后某个Ellen投资的创业公司有一个董事会席位给KPCB,公司让Komisar去当董事,没有派Ellen。该公司上市让KPCB大赚了一笔,功劳记在Komisar身上,理由是“Randy需要一个成功”。他升了高级合伙人,她没有升。当年的六个低级合伙人三男三女,结果升高级合伙人的三个全是男的。
Ellen还指控公司经常搞一些只让男合伙人参加的活动,连创业公司的CEO想带女伴都不行,按照某高级合伙人的说法:“女人一来就没趣了!” Ray Lane某次在公司内部的研讨会上,只指定Ellen和另一个女合伙人Tracy做会议记录。最严重的指控是某次包私人飞机前往纽约的途中,几个男合伙人不顾Ellen在场大谈花花公子和某色情真人秀。某一天当Ellen知道Nazre又在纽约的酒店里身穿浴袍企图闯进Tracy的房间后,她终于决定向公司投诉这一切。
Ellen说对她的投诉公司没有采取措施,反而几个合伙人联合起来给她的年度评定写差评报复。当她起诉公司后,最终被报复炒了鱿鱼。
以上指控如果全部属实,KPCB恐怕是逃不了。然而名利场杂志发的一篇文章一下子就让Ellen Pao陷入了难堪的境地,连她丈夫也被一起牵了进来。原来她家同时在打两场官司, 他老公打的那场一点都不比她这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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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onse Buddy Fletcher1965年出生在康涅狄格州新伦敦的一个黑人中产阶级家庭。他老爹是从路易斯安娜北迁的,加入了海军,退役后在通用动力公司电船分部当技术员,造核潜艇的干活;母亲是小学教师,最终做到校长和教育局里的职位。
弗莱彻是个数学天才,他11岁自己编了计算机程序预测本地赛狗的结果,到上大学的时候自然去了哈佛念应用数学。一进哈佛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周围都是贵族学校预科出来的,他这个公立学校出来的象个土包子----于是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和父母说一定要把两个弟弟送私立学校去。他家里也不含糊,立马就把老二Todd送去了Andover, 老三Geoffrey去了Choate。这两个人后来也是哈佛毕业,Todd是作曲家,Geoffrey拿了2010年的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
弗莱彻毕业以后在华尔街上的投资银行Kidder Peabody当债券交易员。据他自称Kidder Peabody每年付他十万底薪,外加20-25%的交易利润。只是这20-25%从来没有写在合同里,是公司和他电话上的君子协定。到1990年,弗莱彻已经是Kidder Peabody薪酬最高的交易员,到那年年底结帐,他为公司赚了2500万美元,按照分红比例,起码应该拿五百万。
结果老板跟他说,虽然你做得很好,公司全年亏了2400万,都快混不下去了。我们付不起你那么多,只能付你10%.
弗莱彻大怒,立马辞职不干。几个月后他状告公司种族歧视,声称老板跟他说“付五百万给一个年轻黑人太多了”,自然Kidder Peabody坚决否认有这样的话。这个案子最终闹到纽约交易所出来调停,以公司在10%之上再付给弗莱彻一百三十万告终。
弗莱彻拿了这笔钱自己去开对冲基金,交易做得红红火火,到2001年的时候已经连续十年盈利,管理资产超过五亿,他自己的身价超过了一亿五千万,上了美国最富黑人的榜单。
有了钱怎么花呢?买地产。先是在曼哈顿西区著名的Dakota大楼买单元,这个达科他大楼是曼哈顿历史最悠久的公寓楼,别的不说,列侬和洋子就曾经住在这里,那个叫查普曼的家伙也是在这座楼前给列侬来了一枪。弗莱彻最终在达科他买了三个单元,把母亲也接来住着。这不够,在长岛买了个460万的房子;这还不够,在康州的康沃尔花590万买了个17个房间的大宅,再把周围1000多英亩的森林也一起买下来。
然后买车,一辆捷豹,一辆奔驰,一辆宾利,都有各自的司机,坐一辆,看两辆。
他对冲基金的办公室有私人餐厅和专用厨师。整个公司的内装潢由他的男朋友福尔克一手打理 ---- 福尔克是一个作家和摄影师,1992年起就一直和弗莱彻生活在一起。福尔克同时还负责弗莱彻资本管理公司的marketing,公司其他的事务不是由他的亲戚就是由当年哈佛和Kidder Peabody的死党把持。
当然弗莱彻也不完全是壕,给大都会博物馆,哈佛什么捐款也是很大方的。
1995年的时候,弗莱彻和Peabody死党米德起了矛盾。按米德的说法,弗莱彻承诺投资利润和他对半开,这个对半开没有写在在任何合同里,是他和弗莱彻之间的君子协定。然而1994年的时候,弗莱彻没有向投资者分红一分钱,没有给米德一分钱的奖金,却给了自己165万的奖金。米德95年告了弗莱彻,声称他对自己性骚扰未遂之后就拒绝发奖金并炒了自己。此案最后以庭外和解告终,米德到现在闭口不谈此事。
到2004年的时候,弗莱彻的私生活也是四分五裂,12年的男友福尔克离他而去。2006年,两个为他照看康沃尔大宅的男人又告他,双双称被性骚扰,这两个案子也以庭外和解告终。
然后2007年,弗莱彻在阿斯彭遇见了Ellen Pao,两个人一下就看对眼了,四个月后结了婚。婚后以385万在旧金山的St. Regis酒店公寓买了个套房,和戈尔做了邻居。2008年他们有了女儿,Ellen Pao打电话给福尔克请他做女儿的教父,福尔克答应了。
到了2010年,弗莱彻想在达科他大楼买第四套单元,于是向业主管理委员会申请。他申请以现金570万购买这套单元,并现金预付今后两年的管理费。按他的想法,自己是老业主,又是这样优厚的条件,业主管理委员会不可能拒绝。
结果是委员会只用一星期就做出决定,拒绝申请。
弗莱彻大怒,他告了业主委员会种族歧视,不光歧视他的申请,还无理拒绝了西裔演员安东尼奥.班德拉斯的申请。
纽约市的各业主管理委员会,大概是排在华尔街投资银行后面的全市第二号惹不起。达科他的业主委员会毫不含糊,在法庭应诉文件中指出,他们拒绝弗莱彻买房申请的原因只有一条,他的对冲基金财务状况可疑。首先,做审计的公司登记住址是在布朗克斯的一个居民区,法人代表是弗莱彻本人的律师,员工是弗莱彻公司以前的两名员工。根据达科他业主委员会里几位金融家的分析,弗莱彻资本管理公司在2008和2009年都是亏钱的,投资都在难以变现的资产上,这种情况下要变卖差不多600万资产,只能损害股东利益。再说了,根据本业主委员会金融家的分析,弗莱彻资本管理公司管理的资产哪有五亿,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其他都是账面上做出来的。
华尔街日报听到了风声,查了法庭文件,自己再调查了一下,果不其然,一篇文章有了。
SEC和FBI来上门调查了。
投资人发现不对,有基金试探性地要求赎回4000万,弗莱彻拿不出钱来。于是所有投资人群起要求开曼群岛政府强制拍卖弗莱彻资本公司的资产,获得批准。
弗莱彻资本公司宣布破产。
这两位在旧金山St. Regis的套房只能亏钱卖掉。此时是2012年1月。
同样在2012年1月,Ellen Pao雇了一个律师向KPCB交涉性骚扰事宜。
2006年出的事,六年都没告,碰到一个两次告别人种族歧视,三次被别人告性骚扰的老公,破产的当月就积极准备起诉性别歧视和性骚扰,是偶然的吗?
土鳖扛铁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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