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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温毓庆以及蒋公手下这几个部门的政治斗争，我就要说说常凯申手下破译密码的得力干将了。温毓庆理工男出身，长期在大学任教，是个务实的人，所选的人也是专注于工作的干将，不像徐恩曾戴笠毛庆祥等人整天想着往上爬，他倒是想回去当教授，回不去了。 $ {* Y; M* m. s
9 ]) i3 o+ p0 A- D' j- P: d首先王维钧，这个是温毓庆从自己手下的上海国际电讯局选的，王维钧是化学系毕业，和今天学化学的学生们一样，毕业找工作难得要死，在老师帮助下，改行进了上海国际电讯局。温毓庆在香港长大，在美国深造，中文不咋地。王维均英文好，中文好，又懂密码破译，于是就成了温毓庆的机要秘书。这里我要强调一下，如果果粉穿越回去，可以告诉常凯申，凡是任何头面人物的机要秘书统统当共谍抓了就行，只要有杀错无放过，一般问题都不大。至于说完这句话之后，会不会被常凯申拉出去喂狗，我不管。 4 r& K A; Z) F2 M: ?4 m
8 _1 F& Q, j6 l2 @5 s+ N- T1934年底，在电政司内加设了密码检译所，主管是温毓庆，但是他很忙，实际负责的是王维均。密码检译所设在荷兰公使馆附近的西桥7号洋楼，原因是这里距离日本使馆比较近，抄电报方便。 2 [7 F7 x( }. B, H/ ]
# ]& H7 b) E, \) N! v% G; ~4 K这个王维均，确确实实是共谍。王维钧一开始做的秘书、密码研究、密码破译，这工作太复杂，太累。干过秘书都知道，这活非常累，而且没准点。密码研究和密码破译，一方面破人家，一方面防着人家破自己，都是高强度的脑力工作。除此之外，他还有行政管理方面的事情。实在忙不过来，于是就找来了自己的表兄弟杨肆。 ( D* s4 O& A& |2 K! }4 Q-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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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7 v4 F! E5 x0 {8 l# u; Z$ {第一排最右边就是杨肆 $ K3 s0 b; L. {9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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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肆可是共谍家族出来的。杨肆自己是上海光华大学数学系毕业的，这个大学后来分出了华东师大和西南财大；他有个堂兄叫杨述，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清华地下党搞宣传的；他还有个堂兄弟叫杨黄霖，杨黄霖去世后还是在罗青长的关照下才解密的，杨黄霖曾经先后在七里铺培训班和西北公学（类比当时的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学习，和邓小平夫人卓琳是同班同学，先后在阎锡山、日军等地做情报工作，后来在延安反间谍；杨黄霖的大哥则在1942年于成都被KMT特务杀害。杨家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他们家族清朝是盐商，很有钱，清朝的几大盐商相对起来比今天的开发商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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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1 x6 ~6 Y+ i" t杨肆是密码检译所几乎仅有的数学家，脑子也好，他是王维钧介绍，温毓庆亲自面试的。杨肆建议组织力量进行研究，在鼓楼青云巷设一电台，侦察监视日本使馆内的秘密电台动向，获取其与日本外务省间通信情报；同时训练专业技术人员，专门设台接收日本外交密电。后来这个密码检译所建立了三个下级单位：研译组、研究组和侦察电台。研译组的组长是霍实子，研究组的组长是杨肆，侦察电台梁伯仑。另一个共谍李直峰是研译组的副组长，果粉的明星这时候还没回来呢，回来了也就是个组员。当时李直峰的研译组有7个留学日本的学生，用的就是他们的日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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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I1 {4 f ?: w) I" t这个密码检译所待遇特别好，经费有保障，情报直接上达委员长。比如军统在上海有个卧底，拼死拼活拿到情报，送达组长，组长送站长，站长送总部，总部送戴笠，戴笠送侍从室唐纵，唐纵看完了有的还得陈布雷过目，才能送到常凯申的办公桌上，还不一定能被看见，这需要至少过八关，还不一定能保证委员长看见。密码检译所呢，组员送组长，组长送毛庆祥，毛庆祥直接就能放在常凯申的办公桌上，而且保证凯申公一定会看，还不用担心76号敲门抓人。所以这个地方只要进来的人没有人原意出去，不过池步洲倒是出去干广播了，他回来也是走的何应钦的路子。 / w% g6 J6 _& k D) U% a' |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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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回到杨肆这里，他是抗战之后才投共的。1936年在南京的时候，杨述因为躲避中统特务，从北京南下到了南京。杨肆知道自家兄弟的共党身份，但是还是把他安置在了密码检译所住下。这地，甭管什么特务，都进不来抓人。 0 J$ p8 z0 V; a8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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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投共，当时是在汉口。杨肆先见到的是王明，是他堂兄杨述带他去见的，见后杨肆很感到振奋，觉得共产党还是比国民党抗战坚决的，于是决定投共。不久，他们就见了李克农。杨肆将日本密码组织的情况向李克农和盘托出，王维钧则将密码所侦察电台呈送给温毓庆的一本最新侦察情况总结报告交给李克农。这本报告内绘有日本外务省国际无线电台通讯联络网以及在华日军前线军用电台相互联络通讯的联络网，并有电台呼号、波长和通报时间及文字说明。这个总结报告，按月呈送一本，温毓庆阅后即交王维钧保存，封面注有台长梁伯仑和温毓庆两人的名章。 + L% |+ e# j3 E$ L: a
1 i$ B g' k" e8 M杨肆之所以一见面就像李克农送上大礼，因为李克农对他有救命之恩，那还是国军从南京溃退之前不久，杨肆遭遇了一场未遂的绑架，路过的李克农救了他。杨肆怀疑研译组的组长霍实子是日本特务，因为当时他从密码所外出是临时请假，当时所里只有霍实子一人在，别人都外出帮忙搬家去了。不久霍实子就被军统给抓了，押送武汉交戴笠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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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肆之所以怀疑霍实子，并非只有这一个原因。杨述在杨肆那里躲特务的时候，两人偶然看到了一本旧杂志，上面提到了汉奸殷汝耕的“冀东自治政府”的外交部长也叫霍实子，不会这么巧合吧，怀疑此人是日本特务，杨述让他提防此人。杨肆密告了温毓庆，温毓庆找中统军统分别调查，都没发现疑点，他的保举认识陈其美的堂弟陈其采，也没人敢动，直到这次被送去军统。之后霍实子招认自己和殷汝耕的外交部长是同一人，履历很多都是假的，简直是当面打军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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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武汉之后，杨肆和王维钧都以为落到戴笠手里，此人必死无疑。不料过了一段时间，居然又看到了老熟人，而且还高升了，到了毛庆祥那里，还是干对日的密码破译。这简直就和《潜伏》里的达康书记一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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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7 g- ^* n4 b. F: b军统的魏大铭都觉得奇怪，曾经自己去问过戴笠到底怎么回事，抓了个日本特务为什么还要重用？被戴笠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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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3 ]3 t) C0 N: |0 G为什么呢，因为蒋介石和戴笠已经掌握了霍实子的特务身份，打算收为己用，做一个和日本沟通的秘密桥梁，这一点显然不能让魏大铭知道。 ( }, G( U6 `% w1 ^8 G
. }; r9 @; F7 `0 d+ Q这里要着重提一下：以上内容来自军统方面的材料，霍实子自己写的材料里没有这些。这边信谁呢？军统的更可信。 : p/ p. c$ R- O* X
# I% n/ j$ }( n戴笠那时候早就看上了杨肆的破译能力，想把他拉拢到军统里。因为当时的情况，霍实子不能用，李直峰已经是中统的人，那最合适的对象就是杨肆。当然中统在拉拢了李直峰管破密码之后，也想垄断人才，把杨肆收入。根据李克农的安排，杨肆进了军统。从此在中统军统两大特务机构内，主持密码破译的，都是共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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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G$ J9 f0 R5 r杨肆去军统也很有意思，戴笠要人，温毓庆不给，杨肆讨厌军统，杨肆当时正好和温毓庆不和，想去延安，王维钧不让他去，认为他在国军这边更有用处，要听李克农的意见。克公很高兴啊，那就去军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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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肆在军统做到了特种技术研究室主任，少将。喏，就是果粉眼中军统女少将姜毅英那个位子。姜毅英是译电出身，不是破译，能到那个位子主要还是因为是江山人。译电需要的的稳妥信任，同样的事情重复多少次不带犯一点差错的，所以译电员女的多；破译需要的是天才的脑袋，允许天马行空，也允许犯错误，破译对体力要求高故男的多，要求不一样。 * o- m$ S; J) w# M+ \
/ S+ W, z, M8 Q5 p+ D9 [关于霍实子，我们知道几个部门合一之后他又和杨肆、李直峰两个共谍合署办公了。日本对美宣战后，霍实子神秘失踪，都以为他被戴笠处理了，没想到他又出现在上海，这次在孔令侃手下搞情报，其实可能还是在和日本沟通。因为军统在上海连续被扫荡，霍实子倒是安然无恙。 / m( O; ^/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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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时候霍实子已经是卧底卧底反卧底了。日本人让他到KMT这里卧底,KMT让他利用这个机会在日本人那里搞情报，做反卧底。 - o4 W) ] X3 C- A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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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肆是数学家，破译的东西是什么语言对它不重要。抗美援朝期间，还曾经去破译过美军的密码。后来因为历史问题讲不清楚，主要是特种技术研究室主任时期和逃出军统之后的一些事情，做了多年的战犯监狱，80年代才平反。共军没少干把自己共谍关监狱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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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J; t- h: y+ N; ~- k哎呀，我们再说说李直峰吧。关于池步洲老先生吹牛皮，这大概是他们部门的传统，因为李直峰和霍实子在后来的写的材料里都没少吹牛皮的事情。最早的写材料说自己破译珍珠港和山本五十六密电的其实是这两位，而不是池步洲老先生。虽然李老先生是共谍，但是第一部分那些内容，还是可以原文奉送的。另外那材料里他们没提过池步洲他老人家。 9 x+ \' ^/ L& \: K: H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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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期间李直峰曾经揣着“中正手谕”去过延安，本来他的借口是搜罗有没有缴获的密码，以便于破译时候利用，顺便去了延安就不回来了。反正有“中正手谕”，没人会拦他。到延安后，重庆要人，TG给了他在战场上缴获的三本密码让他带回去交差。 - a3 F/ ?5 n; v%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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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U* q R$ Q/ L8 j% s' @' q* e李直峰1949年留在上海，公开了身份。杨肆是解放战争期间身份暴露的，跑不掉的情况下，找了个杂牌军躲了进去，等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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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6 }5 p3 z! s我觉得他们的境界要比无间道高多了，无间道里，梁朝伟想的是我是个警察，想到精神要出毛病，刘德华想的则是自己如何活下去。他们想的要多得多。电影可以NG，游戏可以存档读档，这种人生体验可是不允许出错的。你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没有多少时间让你想，而且可能会影响你几年之后的人生。 / K4 H* h, V# v: C8 G# @, N& b" P
! L0 b$ M9 C. I/ J$ n说到这里，大多数人的情况都已经交代清楚了，除了霍实子。霍实子解放后留在大陆，蹲了多年监狱，80年代给叶剑英元帅写信，才落实了政策。根据霍实子自己写的材料，他是1935年开始为TG工作的，上级是曾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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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空寂。这意味着凯申公和日本秘密联络的细节，都在TG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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