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电影《归来》的讨论所引发的思考

求真唯美

最近，张艺谋的电影《归来》的上演在社会上引发了很多评议，也包括在爱坛上。我曾随意写过一篇观后感，但继而看到对一部普通电影的评论如此两极分化，让我感到惊讶，忍不住再补充几句。

我想，对电影赞扬的也好，批评的也好。大家都不能否认电影《归来》的上座率很高。我看的那场上座率在90%以上，观看过程中剧场里始终很安静，观众很投入，这在大多电影上演时是不常见的。对一部电影来说，票房很好，能够引起热烈的社会反响，那它就是成功的。我想大多数群众是被故事情节吸引了、感动了，毕竟这么多观众花几十元去影院，肯定不是为了去批判影片，而是去欣赏影片，这就足够了，我们不必过多苛求。

批评该电影的人，主要是说电影对文革的批判不如严歌苓的原著深刻，没有更深入地揭露文革的黑暗和深层次的原因，似乎是在粉饰太平，张艺谋只是用廉价的感情赚取观众的眼泪等等。很遗憾，我没有看过《陆犯焉识》这部小说，只是看了电影，也被电影所感动。我想一个导演改编一部小说，应该可以有他自己的理解和取舍，有他自己的表现方式，只要是不违背原著。实际上小说作者严歌苓对此片的评价是很高的。大家都理解，一件艺术作品所表达的是创作者自身对社会或自然的体验和情感，有很强的个人色彩。每个艺术家对同一题材理解不同，取舍不同，表现方式不同，这很正常。张艺谋的电影与严歌苓的小说不同，这也很正常，毕竟是两位艺术家的两个作品嘛。如果说前者不如后者深刻，也是可能的，因为张艺谋只截取了原著的一个小片段，对人物的关注和侧重点也会有区别，但对文革批判精神还是一致的。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艺术作品和人的思想也应该是多元的，不能强求统一标准。作品深刻当然好，肤浅一些就不能存在，不能容忍吗？观众对作品的理解也会不同，有人的欣赏水平高一些，有人可能低一些；不同的社会经历，也会有不同的感受，这些都很正常。我们不能强调舆论一致，更不能回到那个只有六个样板戏的年代。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谈谈文革遗风的问题。现在很多人对国内的一些社会问题，也包括文革进行批评和批判，这表现了公众对祖国的关心和爱憎。毫无疑问，对文革，对现体制存在的问题进行严肃的批评批判是应该的，必要的。但值得注意的是许多批判者的语言、思维还停留的文革的时代、文革的水平上。即用传统的思维、文革的语言去批判文革，去批判他所反对的东西。如，非此即彼，以我划线，无限上纲，扣帽子、揪辫子、语言暴力，造谣惑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等等，这些都是典型的文革式的语言和思维。尽管社会在进步，但现在的网络上、社会上采取文革式的语言和思维去批判社会的人还很多，即包括“毛左”，也包括“右派”，这种非理性的方式往往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造成混乱和社会的对立。为什么对《归来》表示一下肯定就成了粉饰文革，就上升到阶级立场？出现这样的情况，真令人困惑。我们不希望回到文革的时代，更不需要用文革时代的语言和思维来讨论问题。

改革开放后，党和国家在认真地反思和纠正过去的错误，可能反思还不够彻底，进展也比较缓慢，但是社会在进步，国家建设取得巨大成就，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这些事实是有目共睹的。对于国家目前的变化，每个人会有不同的态度，或者做一个旁观者，指手画脚，热嘲冷讽；或者做一个坚决的否定者，要彻底打倒和推翻：或者做一个积极参与者，提出建设性的批判和建议，以不同的方式积极地去参与，努力使这个国家和社会变得更好。从古至今，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一种对国家、社会的强烈责任感，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患意识，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呐喊。在清末和民国时期，社会生活比现在更落后更黑暗，有很多知识分子和志士仁人为改变社会都积极投身到革命的洪流，或回到祖国参与建设，表现了强烈的爱国情怀。尽管后来很多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很令人痛心。但他们的贡献不会磨灭，他们的作为永远为人民所怀念。我想对于正在变化中的中国来说，还是需要更多的冷静的、建设性的批评与批判，需要更多的理解支持和积极参与，甚至需要更多的宽容和耐心等待，使我们的国家能够更稳定、更进步、更发展，实现向民主社会的平稳过渡，这样才能对国家和人民最有利。因为从现实条件说，现在的政权很难被其它制度和政治力量所取代，如果像“颜色革命”那样把国家搞乱，那将导致国家和人民陷入更大的灾难。

最近，看了冯骥才先生的一篇短文《历史永远是活着的》，感到写得很好。冯先生是一位对文革运动和现体制的严肃批评者。这是他为《一百个人的十年》一书再版写的序。他说：直到今天我们还是没有读懂“文革”，没有读懂的并非是什么“内幕”，而是内含。这个内含不单在书里，而是在我们身上。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的题目叫做《“文革”的毒素进入了我们的血液》。没有清除的毒素最后一定会进入血液。我一直在思考着两个问题：一、为什么人性的弱点，如人的自私、贪欲、怯弱、嫉妒、虚荣等被“文革”所利用；人性的优点，如忠诚、勇敢、纯朴、无私、诚实也成为“文革”推波助澜的动力？人性的两极都被“文革”利用的同时，那些真正属于人性的人道、人权、人的尊严、人的价值等所有人的最高贵的成分,都受到“文革”的公开践踏？二、为什么“文革”中所有被伤害的人和伤害他人的人都是“文革”的牺牲品？谁也逃不出“文革”。我们需要反省的，不只是政治的、体制的，还有历史的、文化的、人性和国民性的。

这段话值得认真思考。文革的黑暗和残酷首先是当时主要领导者的错误和体制的问题所造成，要承担主要责任。但是没有众多狂热的盲从者的积极参与，文革能有那样大浩大的声势，能持续那样长的时间吗？从开批斗会、到严刑逼供，再到流血武斗，运动一步步的升级和残酷性，不能说与广大参与者人性的弱点甚至隐秘的个人私欲、情绪无关。如果我们仅仅是批判文革的发动者和体制的问题，而没有深刻地反思自身，隐藏在我们身体中的毒素可能还会在适当的环境下爆发出来。二战前，德国民众大都支持纳粹政权，在战后德国人民对此进行了深刻反省、谢罪，获得了世人的尊重。这很值得我们学习。现在很多人推崇西方民主，主张在中国建立西方民主制度，想法当然很好。民主无疑是个好东西。但是从近几年许多国家推进民主化的进程看，实现民主远不是仅仅建立制度、体制那样简单。西方的民主制度是与其深厚的文化传统相联系的。西方人讲求理性、崇尚个人自由，主张宽容和博爱精神，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这些文化与中国的传统文化、价值观念及现在的国民性差异很大，甚至格格不入，如，缺乏宽容精神，缺乏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喜欢暴力对抗等等。在这种传统文化和包括文革思维的基础上建立民主制度就可能会走上歧途，如同在泰国、乌克兰、台湾、阿拉伯世界发生的事情一样。所以我同意冯先生的观点，我们不仅要反思和改革体制制度，也要认真反思人性和国民性的问题，从文化和观念上铲除就体制的影响和余毒。中国实现民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是推翻一个制度那样简单。

tianxq888

老实说，你根本就搞错了

这片子不是“粉饰文革”的问题，而是“污蔑文革”“影射文革”向文革“泼脏水”的问题

穿着裤衩裸奔

哈哈，你老兄以为人人都应该讨厌文革，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很多人喜欢文革是因为他觉得文革是自己的机会，能一跃成为统治阶级。另一些人喜欢文革是因为他们认为乌托邦是可以实现的。更有很多人认为富人都是坏蛋，应该上均富卡。还有的原因是中国不是个橄榄型社会，而是金字塔型，很多人认为富人有钱就是因为他在盘剥穷人，所以打死都不冤。

还有就是很多中国人不会妒忌皇帝，因为离他太远，够不着。他们会妒忌周围的人，因为这些人看得见摸得着，因此如果混得比自己强很多就会很不平衡。电影中的主角就是有钱的平民么，所以很多人觉得不爽。钓丝斗钓丝是中国的常态。

大哈瑞

赞扬文革者一心想革别人的命，造他人的反，觉得再来一次文革自己没事儿，可以趁乱为自己捞取利益，梦想着自己的社会地位在国家衰败，民众痛苦不堪的大环境下呼呼上升。

还是醒醒吧。

文革中造反的人不久都被别人造了他们的反，一轮接一轮的造反，到头来谁谁都没得好，都被整惨。做复辟文革迷梦的主还是先想清楚自己被别人整的时候怎样生存下去再跳出来为文革招魂吧。

nanimarcus

占位先..................................

小绿爷

说下自己家的事儿，爷爷被下放，我爸一个人把奶奶送了最后一程，当年只有22岁，在我记忆中的奶奶只有清明扫墓时的骨灰盒和一张发黄的老照片。
文革对于我而言就是一家子被当作贱民，被侮辱，被作践的家族回忆，脱离鲜活的经历空谈什么狗屁的这意义那道理，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个片子能挣钱有共鸣，至少不是个失败的垃圾，左粪右粪爱说啥就说啥，反正都是没营养的废话。

tianxq888

大哈瑞 发表于 2014-6-23 23:26
赞扬文革者一心想革别人的命，造他人的反，觉得再来一次文革自己没事儿，可以趁乱为自己捞取利益，梦想着自 ...

也不尽然，很多人只是希望他人“下位"，倒不一定是想自己"上位”，这些人似乎把“文革”这种方式看做解决“不公平”“不公正”“不公开”的良药，而忽略了这“良药”的“毒性”

很多人是从崇高的善意的出发点去追捧的，是思维上的幼稚，而不是动机上的邪恶

无名小鸭

每一次运动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对于文革来说，对于其的评价，还是要站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和特定的社会状况下来评价的。个人认为他的积极意义在于打破阶层固化，保持普通民众有一个畅通的上升渠道，让所谓的权贵阶级接接地气，了解一下民生，在以后的决策之中能够联系群众，站在人民的角度上多考虑点问题。当然，这场运动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弊病，比如造成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猜忌，仇恨之类，造成社会的生活混乱，认知混乱等。但是，对于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祖国来说，这样的运动最终的总和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那就是个人角度的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求真唯美

无名小鸭 发表于 2014-6-27 23:55
每一次运动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对于文革来说，对于其的评价，还是要站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和特定的社会状况下来 ...

对文革持肯定或同情态度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文革，不了解文革时期的残暴行为对人性的摧残，长期的运动对社会和对国家的严重伤害。有些人因为对现在很多社会问题的不满，因而怀恋文革，以为采取文革的方式能够解决现在的弊端，但这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行不通。绝大多数经历过文革的人都对那一套深恶痛绝。说到打破阶层固化的问题。其实在文革前，由于实行重视工农的政策，工农及子弟上升的渠道和空间是很多的，无论是陈永贵、王进喜、李瑞环、倪志福等劳模，还是在上学、招工、提干中优先工农子弟等等，都给社会底层民众跻身上一阶层提供了很多机会。对于现在社会阶层固化的问题，如果是用运动和斗争的方式去解决，那么能保证运动后不产生新的阶层固化？如果总是用运动、斗争方式解决这种矛盾，这个国家和社会就永无宁日。

阴霾信仰

文革还真是一言难尽，理论上的文革和现实文革的反差也是很多人忽略的事情。之所以现在文革又热起来，并有人开始“翻案”，我觉得原因也很简单，文革成为了历史，但是文革理论可没成为历史，当年毛主席不惜粉身碎骨发动的文革所作出的某些判断，如同讖言般的成为了今天社会的现实。

将进酒

阴霾信仰 发表于 2014-7-10 15:46
文革还真是一言难尽，理论上的文革和现实文革的反差也是很多人忽略的事情。之所以现在文革又热起来，并有人 ...

问题在于，就像无名小鸭说的那样，积极的一面、好的出发点不一定有好的结果。老毛的出发点现在看来并非是十恶不赦的，某种程度来说非常具有前瞻性，上学时翻过的一本基辛格还是尼克松的回忆录的反问：为什么毛要一手打碎自己呕心沥血所建立的体制？最后非常意味深长的一句：毛可能比别人的眼光要超前五十年。可是但是，怎么把这个超前的眼光落实在社会实践上，不是呼唤文革重来这么简单就实现了的。

月下

求真唯美 发表于 2014-6-28 23:13
对文革持肯定或同情态度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文革，不了解文革时期的残暴行为对人性的摧残，长期的 ...

每个人经历的文革又都是不同的。对大部分屁民来说，文革就是斗臭老九。他们应该也没什么惨痛记忆。

阴霾信仰

将进酒 发表于 2014-7-10 16:49
问题在于，就像无名小鸭说的那样，积极的一面、好的出发点不一定有好的结果。老毛的出发点现在看来并非是 ...

是啊，文革理论和现实文革失败的教训都是需要好好总结反思的。想要呼唤文革再来的话，就要好好解决如何避免文革中悲剧重演的问题。话说回来，经过后30年洗脑，现在不少人一提起前30年特别是文革就是什么崩溃边缘啦，食不果腹啦，文化毁灭啦，就差说反人类了。有过对文革期间的客观评述吗？没有，人们只能看到在官方半遮半掩的纵容下柿油精英的诋毁。
        如果保持这样的态势，我想合乎逻辑的结果就是，大家看到今天的种种弊端，想要革新或者改良，而想到传说中过去30年的“恐怖”，对“向左”这个本质上合理的出路难以接受，那么结论无非是更加“深化改革”向右走，直到把TG的合法性资源消耗殆尽。
        文革，现在是柿油精英们阻止政府向左转、把持既得利益的一道魔咒：“想向左走，不怕文革？”
        有时候想，虽然过犹不及但矫枉必须过正，要破除这个魔咒，只有指出“文革并不可怕，哪怕再来一遍。”

齐的隆冬强

求真唯美 发表于 2014-6-28 23:13
对文革持肯定或同情态度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文革，不了解文革时期的残暴行为对人性的摧残，长期的 ...

所以共产党人的哲学就是斗争的哲学？

四处乱晃

求真唯美 发表于 2014-6-28 23:13
对文革持肯定或同情态度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文革，不了解文革时期的残暴行为对人性的摧残，长期的 ...

对文革持肯定或同情态度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文革，不了解文革时期的残暴行为对人性的摧残，长期的运动对社会和对国家的严重伤害。

那有谁来告诉大家上千万工人下岗对人性是如何的有益？对国家是如何的光荣？
文革被打击的那拨人，他们的后代因为搭上政治翻案的便车，很多人都彻底翻身了，而且成了掌握社会资源和舆论导向的社会中坚，跟他们在文革的待遇是千差万别。他们一定是反对为文革说任何好话的。
至于下岗的工人，本来就是弱势，他们的弱势造就了他们后代更多的弱势。他们是没有渠道控诉下岗，不能把下岗跟文革做个对比，看谁更烂。
如果说25年前学生劳只是让大家对政治漠然的话，那么下岗，则是让人们形成共识：好人是没好报的，敢干坏事才能生存。
工人阶级是工农执政的最主要力量，他们都能被抛弃，至少在下岗那个年代，共党的执政基础就已经被蚀空了。共党国民党化的步伐就已经开始了--- 抛弃群众路线，崇尚精英统治。
不知道习大大能不能阻止这种步伐。期望扭转有点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