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鹰飞去（26）

dasa

　　我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每天按时作息，大量精力放在工作上。我很享受这种状态。稍微麻烦一点的是在实验室每天都要看到小周师妹，虽然我们彼此都保留尊严，礼貌的问候，小心的维护着基本的交流。但是偶尔依然会心有波澜。毕竟我曾经正儿八经的爱过她，某种意义上，我依然爱着她。只不过我爱上的人和现实世界的人有点不一样罢了。
　　实验遇到了麻烦。尽管我想清楚了所有的步骤，但是没料到会在这一块出了问题。由于研究工作的所有合成实验都是建立在一篇文献的基础上。但是当我重复这篇文献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出来。由于文献的作者在业界名气很大，所以一开始我的反应时自己的合成实验本身出了问题。但是，但和我反复做实验，而结果却一次次的不尽如人意，这时我开始怀疑文献工作了。于是我发了一封邮件给作者，表达了我的困惑。过了一周我收到了回复。作者很客气，首先为回复过晚表达了歉意。并解释说由于上一周他在NASA参与一个项目，所以没能及时收看邮箱。他指出了几个可能会导致问题的因素，建议我参考这些变量重新设计实验环节。我看了邮件有些失望。他提出的几个因素我都考察过并在实验中加以修正。事实上如果是这么简单的原因我根本不会发邮件给他。我现在怀疑他们的工作本身就不具有可重现性。斟酌再三，我发出了自己的第二封邮件，委婉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邮件发出后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我理解这种状况。行业内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一些研究生为了发表论文，会将一些没有经过严格重复的结果写成论文发表。导师限于精力和时间，不可能对每个结果都加以验证。事实上导师几乎不会亲自验证学生的工作。这就导致了母亲啊学术界的一个乱像，即科研工作的重现性相对较差。有一些工作几乎就是不可重复的。我倒不认为这种工作就是造假，但是的确不是严肃认真的态度。有什么办法呢？整个社会倒陷入了利益驱使的行为模式，学术界也不能免俗。科学研究早就不是19世纪那种为了理想和兴趣的工作状况，而是大面积沦为谋生的工具。既然是工具，那么在最短时间实现利益最大化就顺理成章了。当然，即使如此，大多数研究者依然恪守基本的学术道德。像这种重复性很差的结果发表不算是数据造假，但是的确有很多因素没有考虑清楚。
　　现在我的问题就很严重了。如果这个合成实验不能顺利实现，那么后续所有的设想均无法实施。我辛苦了几个月的工作将完全付之东流。理智上我应该接受这种局面，迅速改变或者回避。但是情感上去无法舍弃，内心深处总是企盼有奇迹发生。于是乎我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实验重复工作。我希望自己能够将这个合成实验完全摸清楚。
　　每天大量的重复性工作严重的压抑了我的神经。后果之一就是我现在可以完全无视小周师妹的存在。没有周末，没有娱乐，或者说唯一的娱乐就是在网上看电影。在实验的等待时间是最无聊的。理论上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很多事。但是由于内心充满焦虑金和期待，基本上无法从事深入的思考。只能以打发时间的方式等待结果出现。我下载了一个很大的游戏，是一个MIG-29的高度仿真飞机游戏。我的世界似乎完全简化为实验室，电脑游戏和宿舍。
　　实验工作彻底失败了。我辛苦了将近2个月的工作只是证明文献的合成很难重复。我后来改变的诸多条件也均为成功。做了一堆东西，都是垃圾。我忽然很想大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