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爹 @蓦然回首 的日志下面:原文地址:跟风----铁路情怀2,俺们俩宾主之间几次回复都挺有意思的,索性贴到这里来存个档吧~
主文如下:
【跟风】铁路情怀-2热度 43已有 384 次阅读2022-7-13 12:11
这次跟风的是皇家骑警总监 【跟风】铁路情怀-2康老是铁一小的,我是铁二小的。只不过康老是北京的铁一小,我是太原的铁二小。
1986年跟着我爹,全家回太原探亲。我爸在太原有个亲舅舅。按照当地的习俗,我叫老舅舅,就是普通话里的舅爷爷的意思。我老舅舅在铁路系统工作了一辈子,先是在大同,后来又调回太原。当时我回老家的时候,我老舅舅是太铁二小的校长。
我爹在客厅里跟我老舅舅聊天儿,话赶话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说起来了,就把我叫过来问,愿不愿意在太原上学。后来我长大了琢磨,可能俩人一个就随口那么一说,一个就随口答应,再把娃叫过来随口一问。但凡仨人哪个没接茬也就过去了。偏巧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两个大人叫我过来问话紧张了,只敢回答好的。于是探亲结束我就留下了,成了太铁二小五年级6班的一名小学生。银川那时候已经是小学六年制了,太原还是小学五年制。等于我是读过两次五年级,没读过六年级。读两次五年级这事儿我爹也干过。他小学毕业考试一共四道题,漏做了一道,还错了一道,又重读了一年。
我老舅舅给我挑的那个班,数学和语文老师都是特级教师。本来我在银川的厂子弟小学读书的时候,每次家长会都是单独留下来批评的差学生。刚去太铁二小跟着留级生补考,两门都没及格。我老舅舅干了一辈子教育,没告诉我考试结果,大概是要保护小孩子的自尊心。开学后,我的成绩每次考试都提升一大截,两个月以后就成了班里的尖子生。特别是数学应用题方面,那时候班里有做题的四大金刚,我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还有一个是我们品学兼优的女班长,另两个忘了,好像有个男孩姓赵。最后毕业考试,我是三门297分,只丢了3分。那时候还没学英语,除了语文数学另一门是自然。
小学毕业后我就回了银川,整个初中阶段我的成绩一直都在年级里排前三名,大概就是得益于在太原那一年的基础打得好吧。阴差阳错,那一年成了我人生的拐点。去太原之前,身体弱、性格内向孤僻、爱哭、成绩差,回来以后性格外向开朗了,成绩也好了,成了班里的社交达人。长大后我反思这段变化,深深地感谢我的老舅舅。我老舅舅把我姑姑5岁从农村接出来,一直抚养到参加工作。我和我姑的表弟都在老舅舅家上过小学。还有我其他表叔表姑的,三个人都曾短暂地在老舅舅家寄读过。从某种角度来看,我老妗子肯同意,也是蛮不容易的,不说吃穿用度,光是多一个小孩子吱哩哇啦地跑进跑出就够磨人的。
下面这段儿跟勤劳工作的猪。
靠山吃山,靠铁路吃铁路这事儿我也干过。太铁二小就在太原站的背后,五龙口。旁边是很大的一个坑,我的同学都是铁路职工的子女,大部分住在坑旁边。我们没事儿了就在坑里玩臭水,再不就走路几百米去太原站玩。太原站当时已经有投币电话了,投五分钱可以打电话。无意中我一拨音叉,当啷掉出个亮晶晶的硬币,应该是前面的人没打通忘了退币。那时候2分钱就能买一大堆麦芽糖,5分钱能买一份厚厚的猎奇小报,良友、大千世界什么的。于是我和表弟就食髓知味,经常从太原站的后门进去,前门出来,把站前广场上的5个投币电话挨个扒拉音叉,得手过不止一次。更好笑的是,有人打电话我俩就在旁边站着看,判断出有人忘了退币,不等人出电话亭,我俩就开始心照不宣地挤眉弄眼。
还有一次我带着表弟和几个同学,到站台上玩抓人的游戏。有一个站台上的平板车,两头有栏杆,用来卸货的那种,上面放了很多编织袋。我们好奇地撕开一个角,发现里面是柿饼,掏出来尝尝还很甜。我不但拿了,为了堵表弟的嘴,还塞给他两个。那时候我表弟上三年级,每天头对脚跟我睡一个床上,水淹七军的时候我俩一起倒霉。每天我俩一会儿就亲得玩到一堆,一会儿又打起来了。本来我以为他也拿了柿饼,我俩就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岂料回到家,这个笨蛋口袋里还留了一个没舍得吃,被我姑看到了,问他哪儿来的。这小子毫不犹豫就出卖了我,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哥怎么发现一个编织袋,怎么伸手指头进去抠柿饼出来,怎么强行给他口袋里也装了两个。因为挑头犯错误的是我,我姑没有责骂,反而夸了一句,说我还挺能耐的,把我臊得满脸通红。这小子有两次和同学打架,我替他出头,他回来就汇报,说他只是在跟同学玩,我先动手欺负了他同学。在太原那一年里,我姑从来就只责骂我弟一个人,没跟我说过一句口气生硬的话。我姑父每周给我俩一人伍角零花钱,也是一视同仁。
三十五年过去了,我老舅舅和我姑父都已作古了。长大后,太原有婚丧嫁娶的大事情,都是我代表我爹这一支回去参加,每次见了我表弟,我们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亲。总要把这两件事儿拿出来回忆一下,然后都哈哈大笑。
我俩的回复如下:
老票2023-8-5 11:25“太铁二小就在太原站的背后,五龙口。” 居然才看到这篇
太原火车站背后就是东侧(那边铁路线南北向,一直向北到达上兰村一带才逐渐转向西去古交方向),距离东山不是很远咯..... 我在太原的万柏林地区潜伏了20多年...
老舅舅和妗子(标准太原称呼啊)老两口是真厚道,可是您家令堂大人也真舍得半年见不着自己娃啊
1987年五年级,恩,算起来俺略年长几岁,那个时候也去太原站接过几次人,门口广场还是比较乱的,很多熊孩子跑来跑去的,
可以肯定的是:“麦芽糖”在太原话里不叫这个名字,貌似我们叫“糖稀”,即使是半固体状态也叫这个。
从来没吃过,小时候没零花钱吃不起,更别提打投币电话了......
那几年倒是用粮票换过一些西瓜吃,大家都知道粮票快作废了,不少小贩就用塑料桌椅板凳换,或者西瓜摊就直接买西瓜,收到山村里可以换粮食。
蓦然回首2023-8-5 12:26老票: “太铁二小就在太原站的背后,五龙口。” 居然才看到这篇
太原火车站背后就是东侧(那边铁路线南北向,一直向北到达上兰村一带才逐渐转向 ...
对啊,火车站背后离着东山就不远了。小时候有同学说,东山上还有阎锡山修的碉堡。
万柏林区我去过啊,当年我最熟悉的就是迎泽大街,每个周末都和表弟坐公交车从我老舅舅家回我姑姑家,我姑姑家当时住在万柏林区的北寒。我们俩从太原火车站坐始发的1路公交车,坐到下元,再从下元换车坐到北寒。我还记得下车前一站叫南寒,坐到底就是西山矿务局了。
没比你小那么多,87年上初中,86年在银川该上六年级。当年我就是在站前广场跑来跑去的熊孩子之一 。记得当时站前广场上有个工农兵的塑像,塑像前有一小片草坪,用铁蒺藜网围起来。离开太原的头天下午,我爬进去完,膝盖上被铁丝网刮了一个口子,伤疤至今还在。
糖稀是糖稀,我说的麦芽糖当时太原话里叫糖瓜。好像太原的风俗里,元宵节是要吃糖瓜的,而不是小年吗?糖瓜有做成小南瓜造型的,也有一版一版掰着吃的。
粮票拿来换鸡蛋换塑料板凳,大概都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了。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还有粮本粮票的。我妈攒了上千斤全国粮票不舍得换鸡蛋,后来一夜之间变废纸了。
以前还有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换大米的,忘了怎么操作的了。是用大米换粮票,还是用大米换粮本上的小麦来着。有一年春晚,郭达还演了个小品,换大米~换大米~换大米呀~。太原以前粮本上粗粮多,我爹常年寄大米给我老舅舅。我记得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才不寄了。
老票2023-8-5 16:27蓦然回首: 对啊,火车站背后离着东山就不远了。小时候有同学说,东山上还有阎锡山修的碉堡。
万柏林区我去过啊,当年我最熟悉的就是迎泽大街,每个周末都和表弟坐公交车从 ... 东山上面就是双塔寺、牛驼寨烈士陵园了,山上确实有碉堡,俺亲自钻进去过的 双塔总是摇摇欲坠,据传解放军攻打太原的时候炮兵部队曾以双塔为参照物。
我当时住在万柏林的西宫一带,下元向正北走3-4站? 你说的北寒南寒都是下元朝西方向上山了,到了西山矿务局再翻山过去就是古交,我在那边山上做过一年的乡村中学教师。是很艰苦也是很快乐的一年 。
糖瓜是赭石黄色的? 有点像个圆西瓜切掉两头? 略凹进去的形状... (小南瓜?) 真没吃过,但确实见过多次。 还有略高级一点的果丹皮,酸甜费牙
80年代末开始粮票兑换,1987年不算80年代末啊? 当时全国粮票比省粮票值钱多了,模糊记得5斤省粮票可以换1斤西瓜,上千斤全国粮票??? 啧啧啧 太可惜了,这是2-300斤西瓜啊..... 80年代末帮哥们看摊卖西瓜,值守夜班,西瓜随便吃 可惜阴雨4-5天,亏损严重 还好因为穷,没有出资只是出力了。
太原大米产量很少,好像晋阳湖边有一点点。当时每户凭借户口本每月可以买5斤大米,属于轻奢食品。如果冬天赶上有带鱼,红烧一下汤汁拌白米饭,就是当时自己最享受的打牙祭了。 兄弟你在站前广场上疯跑玩的时候,我正推着自行车去粮店买米买面(82粉、85粉、精粉)买红豆绿豆和玉米糁糁呢,幸福感指数天壤之别啊~
郭达小品换大米里,那个白面小生唱美声的还记得不? 就是现在的吴刚老师,达康书记
迎泽大街.... 当时谈恋爱没钱看电影,就是压马路,又累又饿还精神百倍,迎泽大街怎么那么长啊啊啊啊啊 下元走到太原站,最多奢侈吃一碗炒灌肠。
下元十字路口那里有个摊位卖巨峰葡萄,时任GF站了半天。秋天天黑早,树影斑驳路面上煤砂脏兮兮的。黄昏起风有点冷,我缩缩脖子说走吧,回去晚了食堂该没饭了。
那什么,你膝盖伤疤拍一张发上来?
删除回复 IP: 103.142.141.52蓦然回首2023-8-5 18:48老票: 东山上面就是双塔寺、牛驼寨烈士陵园了,山上确实有碉堡,俺亲自钻进去过的 双塔总是摇摇欲坠,据传解放军攻打太原的时候炮兵部队曾以双塔为参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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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驼寨烈士陵园我不知道。双塔寺烈士陵园,我上小学的时候,清明节全班步行去给烈士扫过墓,顺带春游,主要是看牡丹,姚黄魏紫这个词儿就是那次学到的 。我们班还有个大胆的淘气孩子折了人家一支花。
我老舅舅去世的时候骨灰就是暂搁在双塔寺了,后来双塔寺民用殡仪馆拆迁了才移走。
你为什么会在古交做一年的乡村教师?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本科生分配回宁夏体制内的,都要先去边缘乡村支教一年。不知道票兄是不是这个原因?
“糖瓜是赭石黄色的? 有点像个圆西瓜切掉两头? 略凹进去的形状... ”这个描述太形象了,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82粉、85粉、精粉我还真不知道。我上中学的时候,在银川也拿着粮本儿骑着二八大杠去给家里换过煤气买过粮,当时只区分普粉和优粉。
刚把郭达换大米的小品搜出来又看了一遍,粉红毛衣的还真是达康书记
下元走到太原站,脑补了一下,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好远好远。特意上百度地图量了一下,竟然才七公里
你说的炒灌肠,我在北寒的时候吃过。我爹一直念念不忘小时候吃过的碗坨和“灌胀”,其实我觉得炒灌肠和碗坨是一个东西,都是荞麦面先做成碗坨,切片儿用蒜泥醋汁凉拌就是碗坨,加蒜加别的啥调料炒着吃就是炒灌肠。02年我爹来北京以后,我在马连道的农贸市场遇到过卖碗坨的,当下把人家摊位上的碗坨全包圆儿了带给我爹。如此几次后,我爹告诉我再别买了,也再不念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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