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20-4-8 10: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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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微博上以写革命先烈历史闻名的党人碑先生的文章中抬起头来,我忍不住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真正的信仰是什么?泰西武装起义的前夜,被群众误解而不得不瑟缩在鹁鸽崖山洞里露宿的那十一个党员;鲁迅笔下被群众用人血馒头作为药引子的古X亭口的烈士;在抗战和解放战争期间还坚持进行发动群众斗争的托派党员。这些人都是信仰的典型体现。4 q; [( x# ~9 }2 p' `
在我们这个世俗化的国度里,单纯求神拜佛不是信仰,而是一种世俗化的精神范畴内的利益交换。而在这个世俗化的国度里,却有着这样的一些人,寻求各种各样的理论来试图挽救强大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国家;拯救自己的人民,寻求大同世界的道路。这样似乎才称得起信仰。) g/ K' u. i9 K8 E$ b1 |
那么,当自己被意图去拯救的对象误解、谩骂、驱赶甚至是杀害的时候;这个信仰会不会动摇?会不会幻灭?6 b/ r/ k. U) \2 w. x+ C
一旦在这样的情况下,信仰也没有幻灭,没有动摇;还是坚持自己的目的,符合了主流价值观,那么便是英雄。不符合主流价值观,就湮没在历史的涛涛长河之中。只有等后人在寻找历史的蛛丝马迹的时候,偶尔从一抔河底的泥沙发现一点点闪光的碎瓷片。淘洗干净之后,发现其白似骨,其坚如石……" {" C6 E% d: w( I& M, u- L
回到我的主题吧,托洛茨基这个有分裂原罪的少数派拥有的信徒中也有着这样类似的人物。郑超麟就是其中之一。
: X; V- P( } r. p" G9 v# R; ntg的托派组成,大都是能写点儿东西的文人,从陈独秀开始,彭述之、郑超麟、王凡西甚至刘仁静都是颇有建树的学者风范。其中郑超麟年届花甲开始学诗更是一段佳话。但是这都不是我说的重点,我说的重点是信仰。+ }% k' e! _! s, o
郑超麟一生,三次入狱,两次是国民政府的,一次是共和国的。前两次的自不待言,第三次出狱之后,郑甚至公开表示自己并没有改造好。这是信仰还是什么不好说,但是从他回忆录的言论之中还是能依稀体会得出这个老人的执着。只是这个执着对应于信仰来说,显得格外沉重了一些。对于国民政府来说,他们是共产主义者,对于我党来说,他们是异见者;对于他们发动起来的人民群众他们是倔强的少数派——一个少数到凭借着空洞信仰来分裂组织的派系。7 u" o, t& L% ^7 C
郑超麟的回忆录,关于信仰的部分写得格外地沉痛,他对于我党是有相当的认同感的;但我党却视之为敌我矛盾。回忆录中所说那段颇为沉痛的文字深切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各种大大小小的托派都存在着或左或右的原教旨倾向。无论是不间断革命还是取消派的转为体系内的地上活动主张,其实都是方式与手段。目标都还是那个天下大同的美丽世界。
' {- H/ n. `! T! C4 _% H# a基于上述目标,郑超麟的回忆录中甚至有一篇文档的标题直接就是《五星红旗上托派的几滴鲜血》。解放前夜,重庆的渣滓洞之中,杀害小萝卜头的刽子手也杀害了托派的烈士王振华和黎洁霜一家人(还有一对刚满周岁的儿女)。甚至红岩里面的那面红旗就是王振华一家提供的。而在敌后的斗争中,其实也有托派的组织在发动群众,在对敌斗争……
7 k( G& t4 j7 u: z/ H( V7 i3 B所以回到我说的信仰主题,甚至在49年PLA席卷中国的历史进程中,郑超麟还努力地起草了一个托派少数派的《关于党纲的决议》。在当年那样明显的历史大潮中还能努力地螳臂挡车提出自己的信仰主张,单这份勇气便比仓皇辞庙的凯申公有底气。更不用说看着托派之中,王凡西的少数派或彭述之的多数派撤离大陆;而坚持留下来的行为。颇有当年谭嗣同“去留肝胆”的意味。在当年的那种形势下还能够不动摇不幻灭,坚持到肃托运动坐27年牢出来继续写文章坚定地阐述自己的信仰。这样的人物从个人气节上讲也是值得钦佩的。% r( f, {: p3 O) Y& t/ m$ s
当然,作为一个读过马列的人来说,托派的纲领,不管是不间断革命还是取消派,其中的问题在后世看来颇为显著。但是在同一个天下大同理想的信仰指引之下,提出不同的行动纲领,能抛头颅洒热血的执行。这便是这个信仰本身的魅力所在。哪怕是比起那些顶着高粱花子拼命硬干的TG来,这份信仰显得过于精致与虚空,过于脱离实际。0 B5 f7 ]6 l1 g# G% S. z* P1 V; Y
当然,郑超麟的回忆录也很有些有意思的轶闻,比如他主动承担的《向导》杂志拒了图书管理员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责任;比如他主动劝法国勤工俭学大军之中热爱打麻将的邓希贤节省时间多读书……
, y$ C; h4 i& R7 V" o托派的大佬之中,连脱狱之后主动离开的陈独秀在内,似乎能够有些气节的就是这个至死不渝老郑头和他的好友尹宽了,彭述之、王凡西都是解放后一走了之的,刘仁静甚至跟着梁干乔进了三青团,哪怕后面和李季一起写公开信悔过,也是被人日的编者按钉在耻辱柱上的。
# j, @3 X$ m2 l/ g$ c+ T, D郑超麟的回忆录最后的部分是他在第三次入狱之后,年过花甲之时学诗作诗的《玉尹残集》和晚年诗词。对于也颇好此道的我来说,这一部分反而更能让我窥视到一些老郑头内心深处的情绪涌动与思想变化。给他的《玉尹残集》写编后记的也是一个颇有些熟悉的编辑——朱正。我熟悉朱正是因为他写鲁迅的那本《一个人的呐喊》,后来才知道他还编注了《鲁迅全集》、《瞿秋白文集》和俺认为是现代七律第一人聂绀弩的《散宜生诗》。都是很合俺脾胃的东西。他给老郑头的残集编后按语也很妙——只凭余事作诗人。七个字,半句诗,写尽郑超麟一生味道。
3 P6 J' D0 P7 _最后老规矩,摘一首老郑头的诗做结吧。他作诗的手段,自嘲是形式主义者,近体诗或者词都极端注重格律,这一点也是俺颇为欣赏的。但是和大家比起来,质量也确实不高,唯一可以拿出来一说的是气骨料峭,崖岸高峻。1 _) j1 f, U; k! p
5 U! P( {3 ~5 Z4 g步韵和谢山同志/ y2 |7 F0 e" Z1 P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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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垂老忆年青,简册沉埋未易醒。0 ?2 h1 c8 u* ?
牛鬼遗文悲李贺,鹿车荷鍤葬刘伶。4 L& w' G% I7 A2 @5 r3 |- [ ?
乘风原是虫惊蛰,悟道何曾鲤过庭。7 o8 A+ ?+ s0 l& l
潮退尚留沙砾上,相濡涸鲋亦谈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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