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黎明静悄悄（7）为什么是他们

七月群山

我写这系列小文的初衷，是想照着5 Ws的原则，时间地点什么的捋一遍，写着写着就跑偏了，忘了初心。现在回头，说说我对who与why的想法——他们是谁，为什么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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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看完2015版电影的时候，我的一句话总结是：一个不该有战争的地方变成了残酷的战场，一群本该远离战场的人牺牲在绝望的战斗中。

浅显的说，171小站属于“后方”，年轻的女兵们又都是防空部队的，本不该卷入纯粹步兵的战斗。可是战争有它自己的混蛋逻辑。一个老兵带着五名缺乏训练、没有经验的女战士，不得不面对十六个敌方的特战伞兵。德军小分队深入敌后，肯定是不要俘虏的；苏联女兵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绝望的牺牲。悲剧似乎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呢，细读之下也可以有另一番解释。

准尉是一名老兵，服役十年，打过仗负过伤，两获军功。他虽然只有四年级的文化，还是通过了团里的考试，升职为军官，很可能是受到了上级的照顾。作为方面军的第17号后勤指挥员，他本不应离开171车站的指挥岗位。现在出现敌情了，他是唯一的男人嘛，还有丰富的步兵实战经验，理所当然应该带队出击。更主要的是，上级下达了命令。

那么上级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因为准尉的报告和建议。我觉得，这里，准尉犯了一个错误：他的水平其实不高，不应该乱提建议。他或多或少是想在女人（女兵中士、女房东）面前逞英雄。他的英雄气概实际干扰了上级对敌情的判断。

对于准尉的报告，3号后勤指挥员“少校”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事后证明他怀疑的太对了——因为是凌晨睡得迷糊，少校又是主管运输的，脑筋一下子没转过来，就同意了准尉的建议——命他带五个女战士执行搜索抓捕的任务。

虽然作者没有明说，我们还是很容易就推断出，少校的水平还是很高的，这也是“最后胜利”的关键保证。我懒得翻回去看了，印象，影片里也有提示：准尉一行出发后的第二天，留守的中士作例行汇报，少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只有两名德军呢？不符合伞兵特种作战的常识啊。所以他立刻，亲自带领大队人马驰援，及时接应了命悬一线的准尉。这算是苏联文学的政治正确吧。

准尉当然是正面人物了，不过呢，事后诸葛亮看来，他的确有不小的失误：他只追踪了那两个德军伞兵一小段路程，就自作聪明的抄近路设伏去了；如果他能继续追踪，就会提前半天发现德军伞兵小分队的汇合地点，及时返回驻地汇报，请求支援，也就避免了不必要的牺牲。

再说说五名女兵，为什么是她们？

班长丽塔很好理解，发现敌情的是她，女兵里，除了中士基里亚诺娃之外，军事素质最好的也是她。丽塔的丈夫是边防军上尉，在战前，作为随军军属，她常年接受半军事化训练；而此次意外发现敌情时，她也非常的沉着冷静，确定敌人只有两名，还看清了对方装备，才返回报告的。（在文学手法上，作者虽然是突出集体主义的群像描写，但在丽塔身上着墨最多，显然是第一主角。）

其他几人，里莎是女兵里最健壮有力的，也最能吃苦，是准尉最喜欢的；热妮娅从小在兵营里长大，虽然娇生惯养，但是人高马大的，军事素质也很过硬；“书呆子”索尼娅是队里唯一懂德语的。这些还都不难理解，可是嘉丽亚呢？她又瘦又小弱不禁风，标准的累赘啊，行军时掉了靴子，沾冷水就感冒发烧，战斗中怯懦的连放枪都不会了。为什么要选她呢？

为什么要选嘉丽娅？？？

回到当时的场景，班长丽塔一口气点了三个名字：热妮娅，嘉丽娅，里莎。完全下意识的，她犯了一个“任人唯亲”的错误：热妮娅和嘉丽娅和她是一个小团伙，她喜欢有她俩陪着，所以想都没想。另外，丽塔暗自觉得此行必胜，俘虏德军大家都算立功，军功章对嘉丽亚这样的弹药手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那么准尉又为什么会同意呢？因为他原本也没指望女兵起什么作用。他盘算的是：两个德军，用偷袭的方法干掉一个，再抓住另一个，姑娘们给他递根捆人的绳子就行了。

“小可怜”嘉丽娅的悲剧命运就这么注定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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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孤儿嘉丽娅是个相对负面的胆小鬼形象，在“老兵”准尉的眼里，她就是“炮灰”，“这种人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死了”。没办法，战争就是那么残酷。



到了72版电影，她的形象大为改观，不但变得调皮活泼，而且被赋予了纯朴善良慷慨大方的美好品格。苏军的给养本来就不丰厚，她还拿出一大半送给丽塔，接济她的母亲和儿子；她被战友们打扮一番，就生出天真的公主梦；她依旧胆小，却也完成了监视敌情的任务；特别是，她生病时被灌了一大缸子伏特加，那可怜可爱又可笑的样子，比小说里生动多了。


很遗憾，在2015版里，嘉丽娅退化成了“政治迫害”的符号，存在感被削弱了好多。那个演员当然是个大美女，可惜了


好像又跑题了

木不铎

天马行空，信马由缰，跑晕了算，这不就是灌水的最高境界嘛

leekai

那个演员当然是个大美女
总觉得这一句才是群山的心里话，其他都是烟幕弹。

猫元帅

准尉把伞兵当成侦察兵了。结果没想到是破坏小分队。

七月群山

猫元帅 发表于 2020-4-11 12:25
准尉把伞兵当成侦察兵了。结果没想到是破坏小分队。

是啊，他跟上级“三号”汇报发现德军侦察兵，三号立刻就说：“侦察个头啊，你那里最有价值的情报就是你跟女房东鬼混的细节了”。

— Разведка? А что ей там, у вас, разведывать? Как ты с хозяйкой в обнимку спишь?

准尉听了还觉得委屈，坚持主张出击，反正就两个敌人，抓回来一问就清楚了。。。所以最后悲剧了。你想啊，连无线电都没有，两个士兵侦察什么？？？总之还是上级水平高，只不过准尉是“老兵”，三号也尊重他的意见。

书里最终也没解释德军的“保密级别为司令部级的№ С219/702号命令”到底什么内容。一般估计是，对横跨运河的基洛夫铁路桥进行破袭；我觉得，也很有可能是一次对苏军野战司令部的斩首行动，因为只是炸桥的话，空军就行了，不用发什么特别保密的命令。

包子

七月群山 发表于 2020-4-11 14:05
是啊，他跟上级“三号”汇报发现德军侦察兵，三号立刻就说：“侦察个头啊，你那里最有价值的情报就是你跟 ...

别较真，艺术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是两回事。

我们可以认定这个故事是虚构的，虚构中纰漏不算多，说明作者有着很深的生活经验。以至于我们可以忽略这些纰漏被深深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