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罗尔斯的“无知之幕”

肖恩

约翰·罗尔斯是美国著名的政治哲学家和伦理学家，其1971年出版的《正义论》一书对西方的学术界和政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正义论》一书的逻辑起点就是罗尔斯提出的“无知之幕”。

. k7 P5 B- l$ V2 W. K1 f罗尔斯认为如果我们要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那么社会规则的设计者们应该把自己想象成在一个“无知之幕”后面，他们不知道自己在社会中的身份地位：他们可能是富翁也可能是乞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出于自己的理性设计出来的规则才能体现真正的公平正义。

肖恩

# q( u% @; d+ B, }找到一个中文版的序言，居然是王沪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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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头尾两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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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翰·罗尔斯的《正义论》一书，自1971年问世后，在西方国家引起了广泛重视，被视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政治哲学、法学和道德哲学中最重要的著作之一。该书出版之后，受到热烈讨论，被列为不少大学课程的必读书籍之一。由它引发的各类争鸣或研讨文章，更是汗牛充栋，目不暇接。美国著名的政治学者罗伯特·达尔表示：罗尔斯的著作在英语国家立即被承认是对政治哲学的一个根本性的贡献。《正义论》一书之所以能起到如石击水的效应，关键在于它打破了西方政治哲学万马齐喑的冷清局面。西方政治哲学的衰落已是众所周知，专攻政治理论的学者爱·麦·伯恩斯说：在政治学说的阳光下没有多少新东西。这充分表明了西方传统思辨方法构筑的理论体系的困境。罗尔斯的《正义论》一书则以其独特性和思辨性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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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论》是一部学术内容丰富、思辨难度颇大的著作，它不仅反映了西方学术界20年来争论的主要问题，而且深刻反映了西方社会的内在矛盾，为读者思考正义问题提供了极好的文献。因此，我们应当感谢辛勤迻译此书的谢廷光先生和出版此书的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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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沪宁关于“无知之墓”是这样解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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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无知之幕。这个概念是更为大胆的假设，以便能运用纯粹程序正义的概念。原始状态是一种假设，它要求人们摆脱现时现刻的各种感觉和知识，在现实社会面前拉上一道大幕，使人们纯粹从零点开始思考正义的原则。无知之幕假定各方不知道他在社会中的地位、阶级出身、天生资质、自然能力、理智和力量等情形，也没人知道他的关于善的观念，他的合理生活计划和心理特征，各方也不知道这一社会的经济或政治状况。因为每个人所据有的社会地位、条件或个人气质均会影响一个人对正义原则的判断，必须用无知之幕将它们全部隔开，这样原始状态才能成立（第24节）

肖恩

看客 发表于 2019-4-11 10:27
, ~/ j( _% F# o5 l# C“假定”这个词用的不对，“假装”就准确了——政客们“假装”如何如何，民众“假装”如何如何。年轻的时 ...

每个人看这个世界的角度都可能不一样，《正义论》当然也可以用阴谋论洗脑啥的来解读，但在我看来，美国还是有部分精英是有点理想主义的光芒的，现实并非同《纸牌屋》一样黑暗。

肖恩

Dracula 发表于 2019-4-11 10:45
7 h: Z! ~. g, e1 n9 |# H; g你这儿有些解读过度了。John Rawls的理论其实是左派，在给高税率，收入再分配，福利制度找依据。根据保守 ...

- T; I2 @. A# p8 p罗尔斯的理论给我最大触动的就是这个“无知之幕”。我认同很多左派对此书的看法：罗尔斯的理论是给为什么社会需要公平自由找到了另一个解释（我认为是更好的解释），从而实现公平自由的路径也就不一样了。

肖恩

东海后学 发表于 2019-4-11 15:59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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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理解楼主说的“无知之幕”有点这个的意思，跳出红尘的利益纠葛，完全客观的 ...

( Y* `# T  K( K( @$ H9 t有一点点这个意思吧，但不是跳出来俯视，而是每个人都要参演而且角色是随机分配的，有了这个原则以后规则设计者们就会考虑到保证最弱者的公平和自由——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是最弱者。

这个也不仅仅是学术上的讨论，左派这些年的很多政策都和这个原则有关。

肖恩

lorry 发表于 2019-4-11 16:57
) i" S6 P" D- B1 y1 ^% g) L可以设计更好的制度，比如两人分饼，一人切，另一人先选。

; F% Z' W* S( n这个是最简单的例子，稍微复杂一点的就得有理论基础支撑才行了。

, C% q, M) v' r! N制度设计有两个最基本的问题：为什么要公平？怎么样才算公平？
在我看来，“无知之幕”是用来寻找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的方法之一。

肖恩

smileREGENT 发表于 2019-4-11 19:12
, X8 O1 ?0 i+ o( @1 @和您不同，我理解的制度设计里最基本的问题是：1.有效：能否运转以达到其目的，2.反馈：如何检验有效运转 ...

公平和效率的平衡是制度设计时必须考虑到的，天朝往往更偏向效率，西方往往更侧重公平。仔细读读我的原话你会发现我用的是“有两个最基本的问题”，而“无知之幕”可以帮助我们解决这两个基本问题，但并没有说效率就不是最基本的问题之一，只所以没有提到效率问题，是因为“无知之幕”本来就与效率没啥关系。


* L* v) o: D% D' W( ]另外你提到“人天然而盲目地会去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政治人物无非骗子，强盗两种”。这有点太绝对了，坛里很多人是持这种观点的，但我不这样看。我认为西方的精英们还是有很多人是有点理想主义的，简单的推论一下：你认为中国历史上和现在你知道的人里面有人是有点理想主义的么？如果中国有的话，没理由认为西方就没有（注意不要绝对化，人性是复杂的，纯粹理想主义的圣人很罕见，西方这些精英们也只是在某些方面或多或少有点理想主义甚至可能只是在某些时候有点理想主义而已）。

肖恩

老兵帅客 发表于 2019-4-11 23:23
1 \* P: e1 G# h这里是两件事，一个是楼主所提到的学者，此人在大学里做教授，象牙塔里玩学术，怎么想都无所谓。另一个是 ...

这里是两件事，一个是楼主所提到的学者，此人在大学里做教授，象牙塔里玩学术，怎么想都无所谓。另一个是把这套理论用到现实，那就扯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人性自私，而此人的理论基础是人性善，这个矛盾决定了他的想法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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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讲，因为无知之幕的基础就是把自己的私利剔除，不带个人利益立场来考虑应该如何？这个基础要是做不到的话，其余的全是扯；而要是能做到的话，那就出了道德完人了。大家都知道道德完人是不存在的，这个矛盾决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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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斯的理论在西方支持和反对的人都很多，可行性如何我也说不好，但至少对我来说是蛮有启发的——让我从另外的角度去理解西方的一些政策。

: ^* D8 }. k; ^: y; r对你上面的回复我有两点是不认同的。
4 D) u5 m: j" v一是你说“此人的理论基础是人性善”，我认为不是。罗尔斯说他文中的“正义”其实是不带道德价值的，而且在我看来“无知之幕”的出发点恰恰就是人性本私——正是因为制度设计者某一天也可能成为弱者，所以才需要保护弱者的公平和自由。
: a8 R: O3 |, ?& I' z- W二是你说这个需要制度设计者是不考虑自己利益的道德完人，我也认为不用。人性并非绝对，在圣人和彻底自私者之间有无数的过渡，罗尔斯的理论哪怕只能让部分制度设计者在设计制度时能一定程度考虑到弱者的公平和自由——这也会让社会更加公平一点。

肖恩

石工 发表于 2019-4-12 03:30
. u5 D9 B* o" K2 ^: |5 X/ G, Z( x& G“无知之幕”，作为思想实验，有点像另一个思想实验：“六道轮回’。
7 K" i- C/ N# x: Y* l想想自己可能变成小猪小狗，就会对小 ...

逻辑的起点错了：制度设计者某一天可能会成为弱者这时有发生，但轮回成小猪小狗至少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

肖恩

石工 发表于 2019-4-12 07:39
+ e$ }3 \2 g% g  K8 g( a* g% W0 ^0 O5 i# L把小猫小狗换成黑人、同性恋，你就会发现“逻辑起点错误”也存在于“无知之幕”。
; S* y  M3 D( y# o2 R ...

嗯，也有点道理，看来用逻辑起点来解释不大妥。
% C- F- {7 K$ R- ~  @咋反驳我一会也想不好，但把人类的制度扩展到非人类的确是不对的，不然就没有边界了。

肖恩

老兵帅客 发表于 2019-4-12 07:43
! z% d9 e, M6 H6 B" W' q2 A" z: L正义本身就是纯主观的东西，何为正义全看个人认定。同时何为强者何为弱者也经常是纯主观的事情，而非客观 ...

( K  M! _2 F+ y. `; K6 `  u3 a; I没有绝对的自由或公平，也没有完美的理论或制度，哪怕罗尔斯的理论真如你所说只是“被政客利用来哄选民而已”，但只要精英阶层还有人认可，那这个理论对推进社会的公平就会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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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的确很多时候是“利益集团拔河的产物”，但即便如此，它还是有个讨论和付诸文字的设计阶段，而只要参与拔河和讨论的人部分认可罗尔斯的理论，那么就可能对最终的结果产生影响。西方这几百年在制度上的进步也都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而来的。

肖恩

老兵帅客 发表于 2019-4-12 09:04
给你个具体的例子，让你明白为什么我提道德完人，也好让你看事情从实际出发，而不是彻底的纯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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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 ...

+ y, d) L6 s- p& @* I你举了一个遥远的中国的一个政客利用学者的例子，是想用这个例子来证明在西方罗尔斯的理论也只是被政客们利用来哄选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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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有道德完人，但也不认为政客就都是毫无理想主义纯自私的，但在这里我退一万步就假定你说的是事实：这些政客都是自私自利的，只是利用罗尔斯的理论来哄选民骗选票而已。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罗尔斯的理论能传播开让选民知道并接受，那么政客们想要骗选票就得在制定规则时一定程度上考虑罗尔斯的理论才行。事实上很多研究美国政治的人都认为美国左派这些年的很多主张都和罗尔斯的理论有关。

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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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men 发表于 2019-4-12 10:18
3 t0 n, A! M  K; m" z/ ^小时候看程朱理学的书，大致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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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这么早熟啊

你们的观点在中国是成立的，但在西方就不一定了，因为西方的民众手里有选票。若中华的民众从先秦起就能有选票的话，我认为最有市场的是自由派的鼻祖一毛不拔的杨朱，而不是儒家这个糟粕——孟子当年就说了：“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

肖恩

hotmen 发表于 2019-4-12 11:26
小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女朋友，晚上除了读书能做什么？

另外，杨朱那套，除了只言片语， ...

/ U3 S$ }% _+ @/ U9 K# z) G杨朱算是第一批被封号的吧，自由主义者在专制国家不为统治者所容很正常。但光是“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这一句，就足以认定他为自由主义的先驱了。

肖恩

cadgn 发表于 2019-4-13 13:05
& \/ V, y0 E' ]+ N不是西方的精英理想主义，而是人类社会，要靠理想和信念，才能更有效结合。

! z- [$ O1 g: C$ E) \; L论坛里的愤中们，愤世嫉俗， ...

没办法，庸俗的现实主义者一直很多

肖恩

guagua 发表于 2019-4-14 14:19
一直想通读这本书，却没有完成。没办法，基础太差了，很多地方读不懂。

我觉得《正义论》是应该被当成哲学 ...

2 m# A* V1 ~2 t; [/ S这类书读起来是比较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读懂了多少，很多书过几年重读的时候常会发现很多东西当年其实是没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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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倒的确是我等自由主义者的两个基础之一，另外一个是“己所欲，勿强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