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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老蔡准时地出现在厂办大楼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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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1 A9 ~ ]% G5 k8 K2 d“做完公证，小谢这事就算有个了结了。”老蔡心里想着，“不过，谁那么傻，能给他当担保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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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正想着，就看见小谢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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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还真有实心肠的人呀。”老蔡腹谤着，脸上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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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S. n7 t6 Q“蔡科长好，这是刘飞，去年来厂工作的。”小谢一到就迫不及待地介绍起来。: Q) t+ I- D) j5 ?. {" @
! T2 Y6 X6 r% G0 h3 k, l1 z“哦，知道了，既然人找来了，那咱们就去公证处吧，材料都带齐吗？齐了，咱们就走吧。”老蔡无意多说，提醒一下就准备走。; J) l8 S. d3 {+ {7 q
% O" ^+ ~ I, {2 r“带了，不过，我想得问一下，做公证不会扣身份证吧？”刘飞提出个问题，似乎有点迟疑。& A8 ^7 O& X4 ~+ B ~ f0 ]' l
4 K2 ]6 B T6 H3 e5 p! c U“哦，不会，就是小谢上研究生咱厂子和他签个协议，需要让你担保，放心，咱厂的员工大家都相信的！”老蔡边说边带着两人上了车。5 g0 h3 T( U& y' `4 o
- d; c# C& z6 a( p% d3 h自从上了新炼化项目，厂镇的规模就扩张了三倍，办什么事情再不象过去动下腿就到了。象公证处，原来从厂办走过去只要几分钟，现在搬到新大楼。气派倒是气派了，但走路嫌远开车嫌近，去一趟就得向厂办申请出车，真是麻烦死了。& j5 k ~; W' `3 E3 e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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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要不是新厂开建，这两年也不可能招这么多大学生，弄得厂区里到处都是新面孔，厂里面恐怕还会象以前那样安静呢。车开出后，大家就一言不发，各自想着心事，老蔡坐在面包车的前座上，看着车窗外，心思同样也是乱七八糟。1 u0 L3 j7 [3 _2 ~
# d* f- s8 M4 I" I3 \/ g% |. L# a( D很快出了老镇区，旷野中老远就看见一幛高楼矗立着。这座建在新厂和老厂中间的新厂办大楼，周围还全是荒地，却有小镇前所未有的18层楼高，引得建成后所有的人都跑过来看风景。据说，这儿将会成为新厂镇的中心，是什么地标，可看现在连兔子都不愿意呆的样子，大城市人的那些嘴呀！ O9 }. y. v# F( ~
: b; H! U% \6 I毕竟是厂长交待的事情，一个中年妇女早就在办公室等候着了。她一边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着材料，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小谢和刘飞几眼，然后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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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6 ?! c/ g7 T0 p“厂子这两年形势不错，福利待遇更是号称除了老婆什么都发，周围的居民都恨不得把女儿都嫁到厂子来，可怎么就留不住这群学生呢？东边地方就这么好吗？甚至放弃掉户口、全民干部身份，也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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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听了这话，也感慨道：“阳主任说的是呀，小谢你可一直是厂子的宝贝，要不，这次上金融研究所的研究生，厂长也不可能和你较劲，非要逼我们教育处和你签协议，让毕业后回厂工作。好几万人的厂子，大学生好几千人，要全这样，厂长就不用干别的了。”# ^! a8 ~/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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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有些不耐烦：“蔡科长，我考的是统招研究生，这不也是要和厂子签协议嘛，将来，我肯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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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学生说的话，可没个可信的，既然是厂长要求的，那就签吧。你们都看过协议了，那我就提几点，小谢，你的户口和关系都要转走？”阳主任对着几个人，开始公事公办起来。( l* C# S1 N9 V2 {: S# {. |
* c# a8 }4 q7 R* d2 i e: D! o U“是呀，研究所要求这样的，好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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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d/ A X: J9 V0 L L“那你怎么保证能回厂工作呀？” G) b. b.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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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给我发工资，好几万元，到时我不回来，厂子可以告我！”- R# e* F( A+ |' o
8 N% ~; h7 k0 b6 {; s' Z0 ]“离那么远，厂子哪有那闲功夫，蔡科长，你们就不需要别的约束吗？”阳主任转脸问老蔡道。- A: h" e2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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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需要了吧。”老蔡无可无不可的答道。4 \, ^) Y9 L6 |% r* e: Q: ^: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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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你知道做担保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阳主任又对小刘问道。+ g0 E; v' X: ^( m: W
" H6 Q+ z2 K6 _5 @& f/ E“我......知道！”刘飞迟疑了一下，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2 a6 b, K+ t" G: b
; m2 z- I7 K; d“哪你用什么担保呀，不可能扣你的身份证，工作证扣下也没用。你们这些新学生，根本不在乎工作，有的刚来报到就不辞而别，连声招呼都不打，让厂子都不知道是应该直接开除还是去公安局报失踪。你要担保，就必须押个有效的证件，我觉得用学位证和毕业证还差不多。”/ S* _% }. J, E: M1 p5 ~3 ~
9 J2 Z2 g0 i9 t* R- o& R刘飞脸上的血色一下涌了出来，目光闪烁着，想说话但又忍住了。小谢沉不住气，大声说道：”我和厂子签协议，厂子都没要求担保要拿毕业证，你们公证处只要公证协议有效就行了，怎么还有加内容的。”! K: r+ f. p. b5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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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证处要做的，就是保证你们几方都能严格执行协议，我们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阳主任不为所动。6 K0 m9 L; s0 E! ^( l9 u0 E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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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也没想到会节外生枝，他正琢磨着，忽然发现刘飞在招呼他。于是，他和刘飞一起出来到了走廊上，小谢见他们出去，也忙不叠地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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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 ?4 m( N2 p! D) j! q0 L刘飞脸还是很红，不过目光倒是坚定了，“我肯定不能用毕业证，要那样，我就不做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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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7 a2 r q; B% Y5 X! g5 L小谢说了几句，似乎是想劝刘飞接受条件，刘飞也不答话，只是拿眼睛盯着老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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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6 G5 Y" H" v& u' w y老蔡也看着刘飞，沉默了好一阵子，似乎是下了个决心，说道：“好吧，那我去和阳主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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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进了办公室，老蔡对阳主任说：“这事儿我来定吧，就按现在的办，不用别的担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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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主任很不解地看了看老蔡，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下面的手续进展的很沉闷也很顺利，不久，小谢和刘飞乐滋滋地拿着协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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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也要走，不过临出门他又回过头来，对阳主任说：“谢谢你。”回望了下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又说道：“当年，我们也这样年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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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3-10-3 07: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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