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维也纳到威尼斯——欧洲行之六

就爱抬杠

早上离开维也纳的时候又在下雨，和离开布鲁塞尔时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说，奥地利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高速公路边的Service。虽然Service只要有高速公路就会有，但一路走过来，确实是奥地利的最好。

首先是建的地点好，尤其是今天我们进入意大利前的最后一个，风景极佳；其次当然是吃的好，冷热荤素，煎炒烹炸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豆腐；Last but not Least，便宜（当然是相对来说）量又足，因为是自助式的，按盘子大小收费。你尽可以用尽办法往上码，只要交钱之前不掉下来就行。

三点半左右到了威尼斯。威尼斯分两部分，岛上的那部分才是我们平时说的威尼斯。长长的跨海大桥（据说有四公里长）上，并行的是公路和铁路线。车到了岛上，大部分人参加了自选项目大运河游，我们没有参加。因为行李还在车上，又恐怕不先看看宾馆在哪晚上回来不好找，我们还是跟车先回去了。

宾馆很差，是我们此行最差的一个，但交通很方便，4路公共汽车从宾馆门口直通岛上。车票也很便宜，1500里拉，只合50P，比绝大多数的英国城镇都便宜。好笑的是，我上车的时候因为车比较挤就呆在门口没动。这时候又上来一个，用意大利语说了些什么，见我没反应，就用胳膊把我扒拉开。奇怪啊，我在国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虽然在国内有很多）。后来一看就不奇怪了，原来他是司机，不把我扒拉开让他过去谁也走不了。但是这个司机实际上挺不错的，我们上车后一直在找卖票的地方但没找着。下车后也没敢走，怕被人抓住罚款，为这么点钱不值得。司机也不懂英语，但明白了我们是要买票，下车后还专门给我们指了买票的地方。我们当时一看不对，是卖岛内的船和公共汽车联票的地方。我们想在岛上走一走，又不想坐船。最后晚上回来才在同一建筑的背面找到了卖公共汽车票的地方。原来这里也是先买票，再打时间戳。一路过来，比利时，德国，奥地利人好歹都能拽几句英语，只有意大利人几乎是一句也不懂。但后来想一想，那个司机可能就是想告诉我们船票在那卖，并没打算让我们补票。

没到威尼斯之前就听说这里的路特别复杂，导游也吓唬我们说：“I am sure you will be lost”。反正他自己肯定是没走过岛上的路，居然还骗那些参加自选项目的人说声马可广场只能坐船去。开始我还试图按图索骥，后来发现这不大可能。过了好一会我才搞明白Ponte是意大利语“桥”的意思，开始还一直奇怪为什么图背面的索引里根本没有这个词。就是搞明白了这些词，按图走也几乎不可能。威尼斯的大街（基本上没有）小巷极多，不可能全部画在图上。而且被运河搞得四分五裂，即使方向对了，找不到桥也过不去。

因此我们最初的决定就是瞎走走，先略微体会一下威尼斯的风情。此时天色已晚，即使天没黑，在小巷子里也找不到太阳，但知道东南西北又能怎么样呢？这里的唯一交通工具是船的说法无疑是正确的，不要说小汽车，这里连自行车也没法骑。也许是没有沿大运河走的缘故，一开始我们见到的建筑大多杂乱无章，看来这里不适用那句谚语“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没觉得和江南水乡小镇的房子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拥挤，狭窄，阴暗，石板路，（如果）窗户外晾衣服的话水就会滴到你的头上……

所以不知不觉中我们的目标就发生了变化，还是要到圣马可广场去。这不仅是因为那是一个吸引人的去处，而且是因为如果你想有目的的去一个地方的话，那也是唯一的选择。原因很简单，圣马可广场是威尼斯最热闹的地方，跟着人流走（换句话说就是逆着人流走）总会把你引到那个方向，而且路上时不时会有指向圣马可广场方向的路牌。如果不跟人流走会怎么样呢？我们尝试过一次，一个方向有人过来，但巷子极窄；另外一个方向没人，但路蛮宽，而且亮堂堂的。我们象趋光的昆虫一样奔着亮过去，发现自己来到了河边的一个死胡同口。道理也很明显，到处都是房子，还有点自然光的地方肯定是河了。我们只得往回走，此时又有几个人上了我们的当跟了过来。这并不是说圣马可广场就是威尼斯迷宫唯一的出口，但在天色已晚，又不想绕路的前提下，这无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到了意大利，就和别的欧洲国家不一样了。我们在奥地利看中的一个杯子，高速公路旁的Service和美泉宫里的纪念品店里的价钱是一样的。在威尼斯，同样的东西，即使是绝对一样的明信片，走两步价钱就不一样，而且严格遵循离景点越近就越贵的规律。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了，这也预示着我们离圣马可广场越来越近了。街道（只能说是小巷）依旧狭窄，最后已经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路标一直都有，但有时让人不敢相信，那么多路，偏偏就是那条两个人并肩走都难的小巷通往圣马可广场。一路上见了好几个广场，惭愧，在威尼斯，有你们家（豪宅）客厅那么大地方就可以叫作一个广场了。逐渐习惯了这种情况之后，见到一个真正有点象广场的地方，我们禁不住就怀疑那就是圣马可广场了。无奈除了地方稍大之外，昏暗的灯光，稀疏的人群，风格极不统一的建筑，零星的商店，这一切都向我们证明，它不是。

穿过大运河上的一座桥，天已经完全黑了。在一个教堂里小憩片刻之后，穿过一条狭窄异常因而十分拥挤的小巷之后，我们来到了圣马克广场。

天已经完全黑了，圣马可广场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广场的正面是圣马可寺院，右边是杜卡雷宫殿（Palazzo Dvcale)，也是原来的法院。它面前的带翅膀的狮子像是威尼斯的守护神，是作为圣马可的象征而塑造的。寺院的正面是科雷尔博物馆和新政厅。广场上，还有和教堂形成对照的线条极为简单的四角形钟楼，可以乘电梯去到钟楼顶上。总督府建于1424年，是一座华美的宫殿。它下层连续的券拱一直延伸到圣马可广场，二层的拱廊更加密集，形式更具装饰性，向上挑起的尖券和哥特式的花瓣型圆洞，如同燃烧的火焰跳动不已。最上层是大理石斜拼的石墙。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石雕与线条。总督府对面的圣马可图书馆与它遥相呼应，两层高的立面以长长的柱廊构成，顶层丰富的浮雕，复杂的轮廓线都很大方典雅。

绕过杜卡雷宫殿，它的背后就是著名的叹息桥。过去，死囚们从这里走向刑场时，透过桥侧面的两个小小的镂窗看到尘世的美景和等待诀别的亲人时，总会喟然长叹。后来加以引申，剑桥St Johns学院的叹息桥就号称是学生从教室走往考场时的叹息。牛津的叹息桥则更干脆，连河也没有，只是一座廊桥，旁边有镂空的窗户而已。

因为是晚上，没有见到广场上著名的鸽子。

该回去了。走那条路好呢？我拿出地图略微研究了一下。一看地图就知道，实际上可选择的路并不多。因为此行必然要过大运河，而大运河上就那么几座桥。看看最近的路，应该是通往里亚托尔桥的那条了。走了不一会，就发现了通往里亚托尔桥的路标，所以我们走得也就越发快了起来。这一路算是威尼斯的中心了，路旁到处都是商店。玻璃制品，皮革制品，面具……人仍然是那么多，不知道都在干什么，难道都像我们一样毫无目的地闲逛吗？

很快就到了里亚托尔桥。据说这座桥以前是木头造的，16世纪末才改造成现在的石桥。宽约8米，桥上两侧的各种店铺把桥面占得满满的。桥中间的两边是类似于观景阳台一样的东西，可以在上面看威尼斯夜景。桥不高，只能看到运河两岸的景色，不像我们后来在巴黎艾菲尔铁塔上看的景色那么壮观。过了桥，仍然是一条类似自由市场一样的街道。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人？现在又不是圣诞，又不是夏季度假高峰，而且天色已晚，真不敢想象高峰时又会是什么样子。

过了桥我就有些茫然了。再也没有像里亚托尔桥那样明确的目标了，所有的路标又都是指向圣马克广场。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晚上的威尼斯却有着白天不曾有的好处———路灯。路灯好就好在不是到处都有，而只是主要的路上才有，也就是说，从桑塔露琪亚车站到圣马克广场之间的主要路径上才有。如果几条路上都有路灯，在方向正确的前提下（这点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我们就选择那条有人走过来的路。就这样，只花了大约40分钟，我们就从圣马克广场走到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