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20-12-1 2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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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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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刘震云这种写法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和读者的情绪取得共鸣,而显然你没有这种共鸣。
S' i1 r4 S/ ]! i& y) m看来你是准备看一个报告文学的,是希望看到冷静的大量事实的堆砌和透入纸背的数字,而你没有看到这个东西。但我怀疑你是否真的认认真真的读了全文,而没有在那种指向自己的灵魂的指责面前,下意识的就跳起来大骂。
0 p$ Z) b, h$ R- C我又重新翻了一遍,反正网上有。文章不长,大体框架如下: t3 w$ t; c0 F7 Y# C9 D% i
发现42年的史实-采访亲历者,介绍42年大旱,蝗灾-蒋介石,其实这块写的是为什么实物税和军粮任务不变-逃荒的惨状-白修德的报道和照片-开始救灾,救灾不力-日本人来了。2 M1 f! ~5 Z( _: J% B* E
你说刘震云在赤裸裸的怨恨,那是你解读,况且,几百万人无声无息的死掉了。7 K) z9 g# T- o1 B3 j9 U( O" @
你说“先是引用一通那些洋人的报道、轶闻野史,”& {- \4 c* I! H8 f# l+ G
刘震云的第一大段的引用报道,是中国人报道,原文如下:5 q) X' \- w0 }. G
是当时《大公报》重庆版派驻河南的战地记者张高峰的一篇报道。这篇报道采访于当年,发表于当年,真实可靠性起码比我同乡的记忆更真实可靠一些。这篇报道的标题是:《豫灾实录》。里边不但描写了旱灾与饥饿,还写到饥饿的人们在灾难里吃的是什么。这使我深深体会到,翻阅陈旧的报纸比到民间采访陈旧的年头便当多了。我既能远离灾难,又能吃饱穿暖居高临下地对灾难中的乡亲给予同情。
( B- V0 B2 [+ o. r; P 这篇报道写于一九四三年一月十七日。) M6 g/ d2 [: W& Y) `: }
△记者首先告诉读者,今日的河南已有成千成万的人正以树皮(树叶吃光了)与野草维持着那可怜的生命。“兵役第一”的光荣再没有人提起,“哀鸿遍野”不过是吃饱穿暖了的人们形容豫灾的凄楚字眼。
6 o9 U2 T: e6 e2 I# n; H' T4 I, {% R △河南今年(指旧历,乃是一九四二年)大旱,已用不着我再说。“救济豫灾”这伟大的同情,不但中国报纸,就是同盟国家的报纸也印上了大字标题。我曾为这四个字“欣慰”,三千万同胞也引颈翘望,绝望了的眼睛又发出了希望的光。希望究竟是希望,时间久了,他们那饿陷了的眼眶又葬埋了所有的希望。
# J2 ^# J) C+ F6 [0 V; ` △河南一百十县(连沦陷县份在内),遭灾的就是这个数目,不过灾区有轻重而已,兹以河流来别:临黄河与伏牛山地带为最重,洪河汝河及洛河流域次之,唐河淮河流域又次之。△河南是地瘠民贫的省份,抗战以来三面临敌,人民加倍艰苦,偏在这抗战进入最艰难阶段,又遭天灾。今春(指旧历)三四月间,豫西遭雹灾,遭霜灾,豫南豫中有风灾,豫东有的地方遭蝗灾。入夏以来,全省三月不雨,秋交有雨,入秋又不雨,大旱成灾。豫西一带秋收之荞麦尚有希望,将收之际竟一场大霜,麦粒未能灌浆,全体冻死。八九月临河各县黄水溢堤,汪洋泛滥,大旱之后复遭水淹,灾情更重,河南就这样变成人间地狱了。3 y- @, `) v, u- F8 d
△现在树叶吃光了,村口的杵臼,每天有人在那里捣花生皮与榆树皮(只有榆树皮能吃),然后蒸着吃。在叶县,一位小朋友对我说:“先生,这家伙刺嗓子!”# F" ?; P7 g4 E" O( S* k
△每天我们吃饭的时候,总有十几二十几个灾民在门口鹄候号叫求乞。那些菜绿的脸色,无神的眼睛,叫你不忍心去看,你也没有那些剩饭给他们。
6 T1 A# L, k+ k& q$ b6 q △今天小四饥死了,明天又听说友来吃野草中毒不起,后天又看见小宝死在寨外。可怜那些还活泼乱跳的下一代,如今都陆续地离开了人间。
8 b% H6 @% o5 P4 O △最近我更发现灾民每人的脸都浮肿起来,鼻孔与眼角发黑。起初我以为是因饿而得的病症。后来才知是因为吃了一种名叫“霉花”的野草中毒而肿起来。这种草没有一点水分,磨出来是绿色,我曾尝试过,一股土腥味,据说猪吃了都要四肢麻痹,人怎能吃下去!灾民明知是毒物,他们还说:“先生,就这还没有呢!我们的牙脸手脚都是吃得麻痛!”现在叶县一带灾民真的没有“霉花”吃,他们正在吃一种干柴,一种无法用杵臼捣碎的干柴,所好的是吃了不肿脸不麻手脚。一位老夫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吃柴火!真不如早死。”7 u; `# B" {0 I# B/ c
△牛早就快杀光了,猪尽是骨头,鸡的眼睛都饿得睁不开。
) I3 W5 D5 @0 ?8 N4 }# M; C4 O# t- b △一斤麦子可以换二斤猪肉,三斤半牛肉。+ @. W4 j4 d# j: n7 D7 `2 ]+ w# R7 u
△在河南已恢复了原始的物物交换时代。卖子女无人要,自己的年轻老婆或十五六岁的女儿,都驮到驴上到豫东驮河、周家口、界首那些贩人的市场卖为娼妓。卖一口人,买不回四斗粮食。麦子一斗九百元,高粱一斗六百四十九元,玉米一斗七百元,小米十元一斤,蒸馍八元一斤,盐十五元一斤,香油也十五元。没有救灾办法,粮价不会跌落的,灾民根本也没有吃粮食的念头。老弱妇孺终日等死,年轻力壮者不得不铤而走险,这样下去,河南就不需要救灾了,而需要清乡防匪,维持地方的治安。. m* {8 r6 Y$ T- h, g+ Z
△ 严冬到了,雪花飘落,灾民无柴无米无衣无食,冻馁交迫。那薄命的雪花正象征着他们的命运。救灾刻不容缓了。 # D8 u/ [9 r8 Q. o4 Q% D/ A- y' o
刘震云在写方方面面对灾民袖手旁观,甚至趁火打劫,你说“讽刺蒋介石、针砭“时”弊、讽刺当政者、讽刺中国、讽刺中华民族。。好像全民族都是软饭,就他有骨气一样。”
; n3 G, U h+ V" R' G我一般不这样看,我只看这是不是事实,其实这跟骨气没多大关系。如果他写的事实没多大出入,这些指责也就没多大意思了。9 j# f+ B% _; L) \0 r5 }/ L
我读1942,是把自己带入的,如果我是灾民,将是怎样的绝境。如何才能获得一条生路?42年的大旱,蝗灾,政府的无所作为,军粮不减,逃荒,死亡,中国记者的待遇,白海德做的了什么,最后居然是日本人。
' F5 n+ h5 e, V: f. y$ D z, h7 X }刘震云的文笔不够严肃,1942 本是一个足以大部头的严肃力作。但没说瞎话,足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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