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妈做了一辈子的老师,在她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个纸盒子,里面装了没收来的小玩意儿。
内时候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娱乐和玩具,盒子里面除了各色的橡皮泥和纸烟壳儿,就是玻璃弹子,大约每个小玩意儿上面,都寄托着某个捶胸顿足的倒霉孩子的欢乐。我没上学前,碰上老妈要加班,往往就等在她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唯一的消遣,便是老妈随手递过来的这个纸盒子和里面的小玩意儿。
时光流逝,老妈的学生毕业了一批又一批,纸盒子里面的小玩意儿也渐渐多起来,有一次居然添了一个木弹弓,手工雕得很匀称,摩挲得多了,光溜溜的手感特好。我拿在手里把玩儿了许久才搁回去,老妈笑笑说,“这是那谁的,居然在语文课上掏出来比划,被我当场没收了。”
那谁我知道,营房部大院儿的秃小子,出了名的淘,也是出了名的聪明,写了一笔的好字,老妈平常回家常念叨他。
课间休息的时候,那谁跟我商量,要我找机会把他的弹弓给偷回来。
高年级的大个子男生,弯着腰跟我低声下气地打商量,还许诺了红果冰棍儿,我估摸着我老妈对盒子里的东西没数儿,当场就答应了。偷出弹弓的日子我记着,就是过新年的前一天!
几十年后,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啦!那谁!你还欠我冰棍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