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曾经的文字,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成长。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作家的我,和在夹缝中寻求自己的梦想,想要有个把理想和现实结合起来的我,我感谢我的生命,给我以踏实的道路,省略去韩少的锋芒,省略去他的财富和名望,让我拥有别样的人生和境遇。
感谢我得到的爱护,感谢我得到的收获,让我远离轻浮,让我多些艰辛,这些,不是坏事情。如果逃脱不了,如果只能接受,那么,就试图不要把它们看成坏事情吧。
【写于2006年春天】
今天在自以为是的浪费了很长的复习的时间之后,拼着命看了一天的书和试题,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已经堕落到此了吗?有些不相信,但是桌子上摊成一片的书和纸,却在时刻提醒我,情形是多么危急。
记得5.18日那天去中国美术馆回来的时候,在王府井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在霓虹灯的光和影里飞着,像一片小小的纸片,在晚风中飘舞着,落下来,又终于飞上去,飞向摩天大楼的棱角,飞向暗淡的夜空,飞向高高的路灯柱,飞在喧嚣的寂寞里,飞行在城市的人流上。
然后我就想起来那只白蝴蝶,很久以前的,大概是十年了,十年的岁月,带走了我两位至亲,给我不同的心境。这是无奈的成长,也是必要的成长,自那里走到这里,自1996走到2006,我看似成长了,又似乎没有,在文字里,我读到那个昔日的自己,找到自己寻觅坚韧的那一刻。今天的我,不比那时的我快乐而有希望,然而却似乎更像那只白蝴蝶,飞在不同的路上,飞在自己的生命里。
又是一年春
【写于十四岁。应该是九八年初】
不知不觉,今儿已是正月十七,又立春了。望着灰茫茫的天,心中既空惘又坦然,正如一颗五彩的石子,盈盈地悬在半空。
春,应是不远了。
今天的天和地,阴沉沉,湿漉漉,冷冰冰,想到了前几日,风和日暖,蓝天上宛如浮着几只风筝,人的骨头都酥了,然而,好景不长,昨儿下午老天爷忽然拉长了脸儿,鼓起腮帮子呼呼地吹了一夜,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寒。可是怎么也弄不明白,按说肺腑里的空气应是温湿的,怎么也得有点温热的气息吧!
也许,正是这样才好。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万物都喜欢忘本,久劫逢春,容易乐颤了脑瓜乐昏了头,所以,来这么一个灰色的反复——灰天灰地和这灰色的气温。灰色,不是一种平淡之至冷静之至的颜色吗?
只有这样才好,只有这样,稍稍冷却了的生命的热情再复燃时,才会更加执着,更加沉静,更加炽热。
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个春天,那年的春天没有今年的来的突然,却也够迅猛的。那天正月十四,当时姥姥尚在人世,我与父母一同去接她老人家来镇上看灯。中午时分,在村里耽得闷了,便出来来散心,谁知一到地边,便愣住了,绿淙淙的麦田里,一垄垄的麦苗间,一只白色的小蝴蝶正扑闪着翅膀,随着麦田的起伏而跳荡,一颤一颤地,宛如一个生命的光点,又如一只自然的眼睛,眨呀眨呀的。
我看呆了,轻轻的寒风吹着,只见那小蝴蝶如一个春的精灵,浮动着,闪烁着,慢慢地溶入了远方的绿中,终看不见了。
这总是三年前了,记得,去年正月里,姥姥病逝,而且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我立在病房里,用梳子轻梳刚洗过的头发,凝了神去望窗外,那棵法桐,对着光秃秃的枝桠,又想起那只白蝴蝶。屋内,夕阳映入窗来,白墙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黄色,姥姥坐在那儿,面上含着慈祥的微笑。
而且还记得,罹患食道癌的姥姥在最后的几天失音的危险时刻,见我来了,把我叫到身边,用那微弱暗哑的声音,唤着我的小名,让好好读书——那年寒假前的考试,我是班的第三十三名。
这个寒假里,始终想烧一柱香,把我的所有心意,全化作袅袅上升的轻烟,随风散在姥姥的坟前,却未能遂愿。年节里的繁琐小事太多了,目光太杂。相信即使我在心里对姥姥说些什么,她也不会听到的。
初四下午,便要回槐店了,天空蓝得令人心碎。我回头偷眼看看掩埋姥姥的那一抔黄土,只见层层碧绿中,鼓着一个低且平的小土丘,很不象样,与姥姥本人一样不显眼。又想起那只小白蝴蝶,心中感慨如潮水般汹涌,眼里分明有泪却流不下来,呵,又是春了。
今年的这个课间,我独伫在窗前,推开窗,尽情呼吸这春雨乍歇的清寒与冷静,远方那麦苗,依旧是绿的,和前年那白蝴蝶飞舞下的一样,和姥姥坟前的一样,——哦,今年夏天,它们会让辛勤的农人绽开笑脸吗?
眼前仍是这灰白的天,单调而严肃。可岁月的流逝,毕竟又带来了一个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