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文章正此时——关于小杂感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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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文章正此时——关于小杂感的解释

本来是要继续把近现代武侠梳理的北赵——赵焕亭写完的。但是却突然看到了这篇文字。也就是鲁迅先生1927年写成的小杂感。这篇文字里的句子经常被现在的各类文章所引用，但有的是哗众取宠，有的是人云亦云。并没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一篇小小文字里的深意。而想来语文教材里这篇文章是决计不能入选，短短几百个字，写尽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和中国人的生生世世。真的条分缕析讲课的话，恐怕就是语文老师的苦手了。不过倒是建议朋友们熟读这篇文字，因为也许我们碰到的种种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不过是这篇文章中只言片语的影子吧。

1927年是变乱频仍的一年，我不是历史考据学者，也不是专司研究鲁迅。所以也无意于拿历史事件和小杂感一条一条的进行勾兑。但是这个时代的背景却不得不说，国共决裂，八一建军和秋收起义都在此文成文——也就是9.24日之前。而这个背景也很能说明其中的一些感慨。也许在乱世的飘摇风雨中这样的文字让人觉得莫名的痛快吧。闲话少说，下面开始逐条的个人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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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 y- S  T) Y# \9 T8 s       蜜蜂的刺，一用即丧失了它自己的生命；犬儒的刺，一用则苟延了他自己的生命。
　　他们就是如此不同。
& d# f" Q2 x- i6 }" ~1 s' B以此句为首，先生实在是狠绝。也可以说是自嘲吧。犬儒主义者的生命便寄存在他们用旁观者的态度嘲讽一切的那根刺上。我想先生也绝不愿意自己是这样的。而蜜蜂呢，却是并无多少闲暇与时间的沉默的人们的缩影，一旦用仅有的刺逼不得已的反抗，便会丧失了自己的生命——而且，我想先生应该是以蜜蜂自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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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穆勒说：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而他竟不知道共和使人们变成沉默。
3 g% \. ?+ X3 z这一点我还是不说了吧。因为我在沉默。

# c$ C3 S* |, S- d8 p　　要上战场，莫如做军医；要革命，莫如走后方；要杀人，莫如做刽子手。既英雄，又稳当。
历来如此，大抵如此，莫不如此。
" |. o; c% y0 \3 W+ a6 N! A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段子：
谭嗣同：“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
康有为：“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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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7 [- {! e  l( w) I! B　　与名流学者谈，对于他之所讲，当装作偶有不懂之处。太不懂被看轻，太懂了被厌恶。偶有不懂之处，彼此最为合宜。
# _: P+ m; t; f  R, J　　这句话，几乎可以作为装13和混迹学术界的指南。真正懂得的人打算去问问题的时候，便是撕破脸皮的开始，保持友谊的可能性完全取决于对方的脸皮厚度。而反其道行之的就是如向问天捉弄梅庄四友的方法，装出半懂不懂的样子用对方最得意的事情拼命吹捧，效果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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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大抵只知道指挥刀所以指挥武士，而不想到也可以指挥文人。
+ i, O0 ~0 J3 B  \: [　　何止可以指挥文人……还是继续沉默吧

又是演讲录，又是演讲录。但可惜都没有讲明他何以和先前大两样了；也没有讲明他演讲时，自己是否真相信自己的话。
　　这段话和钱钟书在围城里的那段调侃类似——高松年自己在欧洲一个小国里过读书，知道往往自以为讲学，听众以为他在学讲——讲不来外国话借此学学。但是细品却又不一样，和先前两样了，是否真的相信。这两个问题可以作为所有当众演讲者立此存照，而为千百年之后的读者所洞悉。譬如，李敖……

      阔的聪明人种种譬如昨日死。
　　不阔的傻子种种实在昨日死。
这段话我几乎就没有看到过明白的解释。大都是拿曾文正公语录和评论宁汉合流的民国日报来凑数。这里的譬如意思非常值得推敲。譬如最常用的意思是比如，放在这里不通。个人以为这里的意思应该是假如。聪明人和傻子的故事在两年前先生也写过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聪明人、傻子和奴才。
　　
5 n3 t$ A$ V  E7 F' S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大抵如是。大抵！他们之所谓复古，是回到他们所记得的若干年前，并非虞夏商周。
　　这话说的如此直接明了，明了的都无需解释便一针见血。倒是让我想起了小崔和赵本山、宋丹丹的那个小品——昨天、今天和明天。所以不管是哪一天，人们都想回到自己最阔气的哪一天。有能力活在现实中的便复古、保守和革新；没能力的便只剩下了穿越……还好郭德纲都验证过了，穿越最好的办法就是摸电门。

5 C* }6 g  V- U6 H7 W7 L      女人的天性中有母性，有女儿性；无妻性。
　　妻性是逼成的，只是母性和女儿性的混合。
6 |& [: |! |. h' [% w; k' }　　先生对于感情，个人以为不谙此道。只是这一张利口干起咪蒙的活来也能做的鲜血淋漓，毫不因为自己的经历而怯懦。所以这篇杂感只有这条可以不看。

防被欺。自称盗贼的无须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盗贼。
　　看习惯武侠小说的人对这一条自然是极熟悉的。所以无须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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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 Z* j, I# R& A3 P9 @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 f8 s1 E; K  t* C$ L. {　　这段话在网上被无数次的引用。人间世纷乱的感觉和最后一句结语的冷峻相得益彰。这个几乎就是加缪的《局外人》的梗概；也似乎是我曾经在大学里深度沉迷的萨特之存在主义的精要。但是每次重读这段话，感受到的却是那冷漠中透出来的漫天悲悯。这个也许就是先生的大慈悲吧。

      每一个破衣服人走过，叭儿狗就叫起来，其实并非都是狗主人的意旨或使嗾。
' L) d" w7 z7 N( L- L　　叭儿狗往往比它的主人更严厉。恐怕有一天总要不准穿破布衫，否则便是共产党。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是也。而叭儿狗的模式识别却略简单了些，需要改进一下识别的算法了，多增加些分量，适当的引入机器学习对于样本进行模式分类；有助于更准确地识别——以上是职业病。但是人工智能的重点还是在人工，智能还是狗能往往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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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 q5 b8 p! x( f" u3 @% T革命，反革命，不革命。
　　革命的被杀于反革命的。反革命的被杀于革命的。不革命的或当作革命的而被杀于反革命的，或当作反革命的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并不当作什么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反革命的。
  Y1 d' s+ F" w, u0 L3 Q　　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
　　常年被作为不得志典型出现在各类牢骚诗词里的贾谊在《鵩鸟赋》里说“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所以革新与革命是常态。而革新的目的呢，则在之前的是否要复古的话题里解释的很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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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c" H9 R/ c6 S: G0 z' d人感到寂寞时，会创作；一感到干净时，即无创作，他已经一无所爱。
; x$ y% f. A1 j　　创作总根于爱。杨朱无书。创作虽说抒写自己的心，但总愿意有人看。创作是有社会性的。但有时只要有一个人看便满足：好友，爱人。
! ~+ }- C: E" M+ ]# [: z# l　　第一句，老杜早说过，“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
8 `$ Y* P0 R7 m8 W! W第二句，总觉得是反话。也总觉得先生是在变相的抒情。挞伐杨朱最厉害的其实是儒家，我也不认为先生是儒教的坚定守护者。所以这段话的真实意思其实是最后，创作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好友或者爱人的心。结合史实，1927年10月，先生与许广平正式开始新生活。可以看出，哪怕如先生一样刚猛无俦，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还是要留给自己的爱人。反正这句话里，我看到的是对于爱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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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n& A2 {9 E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
! H4 p3 ^/ B8 U% B7 @这句话的知名度也很高，常常被人引用。但是真正能够说明白意思的却很少。记得好像是阿城在自己的《闲话闲说》里说的。
可是“不憎道士”的一段，我却很久不能懂。终于是在二十岁里的一天在乡下豁朗朗想通，现在还记得那天的痛快劲儿，而且晚上正好有人请吃酒。
　　什么意思？说穿了，道教是全心全意为人民，也就是全心全意为世俗生活服务的。
这个意思算是说得非常明白。我在看到阿城的这个解释之后也是佩服得紧。但是我确实也还有着些自己的解释和想法。中国人不憎道士，到也不全因为道教的世俗；而是因为道士有着天生的中国人所没有的不麻烦别人的精神。除了贪图钱财传教的道士，真正的道士对于信徒从来都是抱着愿者上钩的态度——爱信信，不信请走；别妨碍了我得道飞升。这样的宗教到哪里也不会惹人厌憎。反过来看，这个似乎也是中国人对于宗教的态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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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N  Q% {6 k! z2 x$ y要自杀的人，也会怕大海的汪洋，怕夏天死尸的易烂。但遇到澄静的清池，凉爽的秋夜，他往往也自杀了。
　　这段话加在小杂感的句子里相当的不显眼。也很容易就被一掠而过。但是真的拈将出来却也别有一番味道。虽然这段话让我第一时刻想到的却是关于钱谦益要投水殉国时水太凉的感慨。但是我想先生绝不至如此不厚道。所以这段话的说法，个人以为，更像是感叹日本作家有岛武郎的吧。有岛武郎的名声不响；但是白桦派尤其是有岛武郎的作品却似乎也对鲁迅先生有着不小的影响。关于自杀和死尸的腐烂似乎也指的就是有岛武郎和有夫之妇私奔后殉情自杀，被发现时已经腐烂的事情。而关于自杀还要选择清池和秋夜的说法，也更像是存在主义的选择吧。但是这一点却也是中国读书人的梦魇；哪怕是自杀仍要担心汪洋和惧怕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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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K0 ~. E6 c' h凡为当局所“诛”者皆有“罪”。刘邦除秦苛暴，“与父老约，法三章耳。而后来仍有族诛，仍禁挟书，还是秦法。
　　法三章者，话一句耳。
+ K+ B4 d) a' S) o6 o$ _3 V) ?这一段无须解释。解释反而说不清楚，因为需要绕着说，那就不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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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C$ n% M1 L2 d6 @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这一段在网络上被引的也是家喻户晓。但是解析却殊为不易。我想，鲁迅先生总不是为了给中国人反三俗的吧。那么这也就好理解了，反其道而行之，国人的联想只能在这一层如此跃进，反过来说也就是其他的想象力都被束缚了，只剩下了这一层而已吧。也正因为只剩下这一层，所以才会有如此迅速递进和快速拓展的想象力吧。

啰啰嗦嗦的写了这么多，说是解释小杂感但也不全是，也许只是借此机会说点东西罢了。也许只是因为先生的文章吧。拿去年纪念鲁迅先生的那首七律做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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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N) I# T, T5 A4 q& @: v丙申，鲁迅先生诞辰135周年
+ b1 o- u1 k8 n海晏河清全盛日，犹思刀丛觅小诗。
0 \# ]1 U2 R+ ^  T9 \9 c襟怀天地轩辕荐，放眼人间醒者痴。
笔底狂人惊过客，纸头阿贵赛公知。
  R) `# ~6 p, X当年魍魉今仍在，先生文章正此时。

龙血树

有时候要看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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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w5 A$ r0 f. G5 b( R先生说的事情，永远都是有的。

关键在于，社会是否容纳其他情况，不同流合污的，是否无路可走。

燕庐敕

对中国社会的体察，人性的洞悉，没有超过鲁迅先生的。

lorry

海华子弟也读鲁迅吗？

李根

肖恩

有点跑题，不过今天看到你有所感的谭嗣同这段，让我想起了夏瑜。我不知道这两位慷慨就义时，是否都有点想用自己的血来唤醒民众的期望？若真有的话，我想现状一定会让他们失望，真能唤醒民众的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的血……

xiejin77

肖恩 发表于 2019-9-18 10:30
2 V' S: o- d: l) A1 G有点跑题，不过今天看到你有所感的谭嗣同这段，让我想起了夏瑜。我不知道这两位慷慨就义时，是否都有点想用 ...

肖恩老师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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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复生和夏瑜的原型秋瑾慷慨就义的结果，我想大约也确实唤醒了民众的。只是唤醒的是当年的民众吧。

5 P+ w, [) G9 k  R! X$ Z9 g* {寄语寒星荃不查，我以我血荐轩辕。哪怕是鲁迅先生也是有这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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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5 ~$ d8 s! f只要是拼命硬干的脊梁，就算是看见现状也未必就只是失望，毕竟，和上个世纪的前二十年比还是要强很多的。

" d3 W  m2 j, {+ A/ W也许对于理工科的人来说，用技术的革命来代替社会的革命……这个可能是而今最值得甘洒热血的地方吧

肖恩

xiejin77 发表于 2019-9-18 11:51
) ^/ e" @- f+ E( |! @  M肖恩老师明鉴。

谭复生和夏瑜的原型秋瑾慷慨就义的结果，我想大约也确实唤醒了民众的。只是唤醒的是当年 ...

是，多少还是唤醒了一些的，可能是我期望太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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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e$ a1 u# F% }+ F; @至于你说的“用技术的革命来代替社会的革命”，就我的价值观来看这可能是个很糟糕的事：30年来科技一直在进步，但社会整体我认为是一直在退步，而且近几年还有明显的加速。另外一个例子是爱因斯坦，如果他1933年没有留在美国，而是回到德国帮助德国造出了原子弹，二战和今天的世界格局可能都要改写了。

包子

lorry 发表于 2018-4-17 17:48
海华子弟也读鲁迅吗？

学中文不读鲁迅如同学古文不读论语。

包子

* w$ G# R5 V/ g7 K$ F% F) L- C9 o

肖恩 发表于 2019-9-18 13:03
是，多少还是唤醒了一些的，可能是我期望太高了吧。

至于你说的“用技术的革命来代替社会的革命”，就我 ...

我想过这个问题，加入爱因斯坦留在德国，则德国大约能在43年左右弄出原子弹来吗？我看悬， 那么假如43年理论上完全没问题了以德国的工业体系和占领区的力量，能提炼出足够的武器级原料吗?我看最多能在45年造出3个来？然后投射力量呢用V2肯定没戏吧，传统的方式还是要容阿姨出马，那么制空权呢？就算都用哈特曼级别的来护航往西能扔给罗斯福吗？我看悬，往东扔给斯大林可能问题不大，不过就一共就三能起多大作用呢？就算能报销6个师，后面还有60个。最多能给欧美快点占领柏林的机会吧。

肖恩

包子 发表于 2019-10-3 22:57
我想过这个问题，加入爱因斯坦留在德国，则德国大约能在43年左右弄出原子弹来吗？我看悬， 那么假如43年 ...

# w/ q+ \" I8 K3 |6 _" W6 C得考虑蝴蝶效应，多了爱因斯坦这只蝴蝶，也许整个历史进程会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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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6 _3 [) s+ A" ]# H' e其实我也说不清即使有了爱因斯坦，德国造出核弹的几率有多大。但只要无法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就可以达到我问这个问题的目的：让看到的人思考。

包子

肖恩 发表于 2019-10-4 05:29
得考虑蝴蝶效应，多了爱因斯坦这只蝴蝶，也许整个历史进程会完全不一样。

/ c3 ^' e5 O) M4 `其实我也说不清即使有了爱因 ...

我是考虑整个工程上，爱因斯坦其实只是提供理论支持，保证不走歪路。事实上二战德国的原子弹研究就走了歪路，他们惦记造一个反应堆扔过去，然后让反应堆过载失控而爆炸。

石工

肖恩 发表于 2019-10-4 05:29
得考虑蝴蝶效应，多了爱因斯坦这只蝴蝶，也许整个历史进程会完全不一样。
- a- Z5 [! Z2 t7 U3 g) s
9 J/ u8 A8 S4 X5 X其实我也说不清即使有了爱因 ...

: }" k6 B" |/ l3 H+ S蝴蝶效应的概念很好，唯一的问题是：爱因斯坦不是蝴蝶。换句换说，如果蝴蝶知道自己扇动翅膀能够引起未来的一场风暴，它还会扇动翅膀吗？

爱因斯坦到美国就是为了逃避纳粹即将上台的前景，这有他自己当时和日后的书信作为佐证。即使哪里都去不了，他也不大可能为纳粹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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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0 K' ]9 l. p! U9 @% {同样的，钱学森也可以成为你例子里的蝴蝶。但即使钱回不了中国，也不等于他就无法为中国导弹事业做出任何贡献，更不等于中国的导弹就黄汤了。历史进程当然会不一样，但大的方面来说，只是进度的差异。朝鲜一个小国家在后面摸索了几十年，也搞出来了两弹一星，中国国庆阅兵，它也弄了潜射导弹凑热闹。人家没有爱因斯坦，也没有钱学森，但是有一帮肯干事的人，这就够了。

肖恩

* {0 L9 c) U3 H8 h! F+ B# B

石工 发表于 2019-10-5 09:17
蝴蝶效应的概念很好，唯一的问题是：爱因斯坦不是蝴蝶。换句换说，如果蝴蝶知道自己扇动翅膀能够引起未来 ...

这里只敢谈德国，不敢深入。
推荐《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由的》，其实他们也以为他们是正确的：

他们认为，纳粹是“人民的政党”，而且是“民主的实践”。

为了巩固对民众的思想统治，纳粹强调的都是一些非智性的品格，诸如忠诚、纯洁、劳动、简朴和爱国主义等，并把喜欢思考的知识分子看成是不可靠的、有危害性的阶层，这给那些不愿思考的人提供了一个不思考的借口。对于如何解决社会问题，多数普通人只有二选一的简单思路，一位收账员曾告诉记者，他最喜欢的希特勒的名言是：“要么这样，要么那样。”这给大多数德国人的选择提供了一个解释：为了实现国家富强完全可以放弃维护个人权利。在这位美国记者看来，这些普通德国人不是不关心政治，而是缺少政治权力意识，不懂得自己作为拥有最高权力的公民的责任，总认为国家是崇高的，而个人无足轻重，因而对他人的苦难漠然置之，甚至参与迫害。

石工

肖恩 发表于 2019-10-5 15:54
4 s, r+ i1 ]  x+ h2 q) H这里只敢谈德国，不敢深入。
6 W3 N: ?- |; A. C: B- O5 L推荐《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由的》，其实他们也以为他们是正确的：
% \- P  G5 D9 Q* }6 h9 J1 z ...

# d6 S! I/ e4 j) }# q亚马逊上，这本书的书评里有一句实获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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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a/ M/ v; O; q1 ~“When Mayer set out to discover how ordinary Germans, good people with families and unremarkable lives, could join the Nazi Party, there's no way he could have forseen the US in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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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9 c  m1 W- e: c  V+ H' k4 _. x这不就深入了吗？

肖恩

石工 发表于 2019-10-5 20:55
亚马逊上，这本书的书评里有一句实获我心

5 x& K8 Z+ K+ b“When Mayer set out to discover how ordinary Germans, goo ...

我是在以德国来类比某国，所以不能再深入讨论了。不然大家价值观不同会吵架的。我的价值观部分和爱因斯坦是一致的，如：
$ K! \8 B- W% m8 g& U5 P

只要我还能有所选择，我就只想生活在这样的国家里，这个国家中所实行的是：公民自由、宽容，以及在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公民自由意味着人们有用言语和文字表示其政治信念的自由；宽容意味着尊重别人的无论哪种可能有的信念。这些条件目前在德国都不存在。

国家是为人而设立的，而人不是为国家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