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網路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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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封面文章：社交網路的終結

懷恩

讀2篇文章，是《經濟學人》亞洲版的封面文章話題（2024年2月3日出刊）：一個聳人聽聞的討論——社交網路的終結。儘管社交媒體吸引了大量用戶，但它們正在經歷一場深刻而鮮為人知的轉變：來自朋友的狀態更新已讓位給來自陌生人的視頻，這些視頻仿佛一台過度活躍的電視；公開發佈的內容越來越多地轉移到封閉群組，頗有電子郵件之風。

文章認為，這一變化至關重要，因為社交媒體是人們體驗互聯網的方式。當平臺重新傾向於私密群組時，它們不可避免地減少了監督。當人們身處一個僅有相似觀點或資訊不斷被重複和加強的環境時，他們可能會面臨更極端的內容。當使用者沉迷於無害的短視頻時，他們看到的新聞就會減少。隨著社交網路的凋零，平臺運營者和用戶應該花更多時間來應對這些新問題。

接下來，我們先來讀第1篇封面文章。

Online media

The end of the social network

As Facebook turns 20, social apps are being transformed

今年是臉書（Facebook）成立20周年，這篇題為《社交網路的終結》的封面文章借此討論了線上社交媒體（online social network）的一個重大變革。

文章認為，儘管臉書爭議不斷並取得了巨大的商業成功，但包括臉書在內的更廣泛的社交媒體領域正在經歷一種根本性的轉變——傳統意義的社交網路的兩大特徵：個人互動（personal interaction）與大眾傳播（mass communication）正在向兩個不同的路徑發散：類似於電視體驗的來自陌生人的短視頻內容，以及更類似於電子郵件通信的封閉群組中的私密互動。

這一轉變至關重要，因為社交媒體平臺是人們與互聯網互動的核心——全球有數十億用戶每天花費大量時間使用這些應用。

現在，這種互動的性質正在改變。

臉書等平臺越來越多地由演算法驅動，這些演算法根據觀看行為而非社交聯繫來優先推薦內容，導致兩個結果：1）個人發佈的減少，以及2）討論向WhatsApp和Telegram等加密通訊平臺的轉移。

社交媒體推送的不透明性，尤其像抖音和推特（現稱為X）這樣的平臺，對研究和透明度提出了挑戰。加密的私人消息傳遞，雖然對敏感通信有益，但在用於大型、未經審查的群組時引發了關切，可能有助於傳播錯誤資訊。

文章強調了這種轉變的負面影響，如公共話語和思想傳播的減少、仍活躍在公共網路上的使用者的兩極分化，以及演算法在無需使用者分享的情況下放大聳人聽聞內容的潛力。

對於許多人來說，特別是年輕用戶，社交媒體作為主要新聞來源的作用正在下降，分享頻次和真實新聞內容的減少尤其令人擔憂。

作為總結，文章表明，社交媒體的不斷演變反映了人類溝通中各種因素的固有權衡（inherent trade-offs），並提出了需要超越傳統的社交媒體治理和內容審查方式的新挑戰（social media governance and content moderation）。

這裡插一嘴，

最後這句話總結了文章的核心主題，強調了社交媒體領域正在發生的動態變化。它指出，隨著社交媒體平臺的演變，它們揭示了人類溝通中固有的權衡。這些變化不僅僅是表面現象，而是反映了人們互動、分享資訊和建立聯繫方式的更深層次轉變。

所提到的“固有權衡”指的是不同溝通方面之間的平衡行為，如隱私與開放性、個人分享與公共廣播、吸引人內容與資訊內容之間的權衡。隨著社交媒體的演變，這些權衡變得更加明顯，影響了用戶體驗和這些平臺對社會的影響。

該句話還強調，由這些變化引起的挑戰不僅僅是關於傳統意義上的內容管理和審核。相反，它們擴展到了更複雜的領域，需要對這些平臺如何塑造和被使用者行為、社會規範和文化動態塑造有更細緻的理解。這表明需要更廣泛的對話和更具創新性的方法來解決社交媒體不斷演變的格局，而不僅僅是對內容進行監管和調節平臺活動。

針對這篇封面文章，本期《經濟學人》還發表了一篇題為《只看帖不發帖：臉書成立20周年，政治討論消亡、短視頻當道》的“專題報導”，探討了臉書及社交媒體在過去二十年的演變，著重指出了從個人互動和政治討論向非個人化、由人工智慧驅動的視頻流以及私密群組通訊的轉變。

Not posting, but watching

As Facebook turns 20, politics is out; impersonal video feeds are in

Social media are more popular than ever, but social networks are dying

文章開頭講了臉書（Facebook）的故事——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在哈佛大學宿舍創立臉書，後來成為全球最大的社交網路（social network），每月擁有 30 億活躍用戶。

接著，文章轉向社交媒體對互聯網體驗和社會運動（從 #MeToo 到國會大廈騷亂）的廣泛影響。

這裡插一嘴，

#MeToo 運動始於2017年，當時社交媒體上爆發了一場關於性騷擾和性侵犯的公開討論。女性在全球範圍內開始使用這個標籤來分享她們遭受性騷擾或性侵的經歷，這一運動迅速蔓延開來，揭露了許多行業中深層次的性別不平等和濫用權力的問題。#MeToo 成為了一種強大的社交媒體運動，促進了對性騷擾政策的重新審視，並激發了全球範圍內對女性權益的支持和聲援。

國會大廈騷亂發生在2021年1月6日，是一群支持時任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示威者強行闖入美國國會大廈，試圖阻止對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結果的認證。這一事件被廣泛報導和討論，並在社交媒體上引發了激烈的爭議和反思，凸顯了社交媒體在組織和激發政治行動中的作用，同時也引發了對於資訊傳播、言論自由和社交媒體平臺責任的廣泛討論。國會大廈騷亂成為了美國政治分裂和社會動盪的一個顯著標誌，同時也體現了社交媒體在現代政治生活中的影響力。

隨著抖音等競爭對手的出現，臉書等平臺通過強調消費娛樂內容而非分享個人內容來適應變化，導致傳統社交網路的衰退。文章提到，目前社交網路的視頻內容顯著增加以及平臺演算法傾向于優先展示網路上引人入勝的內容，而非使用者社交圈中的更新。

文章還觀察到用戶越來越傾向於在 WhatsApp 和 Telegram 等通訊平臺上的封閉私密群組進行對話，而非社交網路的公共空間。

文章認為，這種轉變對政治產生了影響，特別是在許多國家即將舉行選舉的時代——社交媒體平臺變得不太傾向於展示政治內容，部分原因是怕擔負煽動兩極分化的指控。

文章強調了社交媒體上新聞分享的下降，並分析這一趨勢由平臺演算法和使用者行為驅動，導致被動新聞消費（passive news consumption）的增加以及老百姓參與公共事務的減少。

政治家們現在面臨著如何應對碎片化的數位化場景挑戰——傳統的社交媒體平臺對於傳播政治資訊變得不那麼有效，所以導致更多依賴電子郵件和有針對性的廣告等替代方法。

文章以反思線上交流的變化作為結尾。最初，社交媒體平臺像一個“公共廣場”（public square），討論開放且可供廣泛聽眾接入，類似於一個大型的開放論壇，任何人都可以參與或傾聽。這種廣泛而開放的性質常常導致了各種話語，包括衝動（impulsive）和兩極分化（polarizing）的交流。

然而，文章暗示現在交流正向更私密、更親密的設置轉變，類似於咖啡館的氛圍。這一轉變體現在私密群聊的使用日益增加，其中的對話發生在更小、更受控的環境中。在這些類似“咖啡館”的環境中，討論可以更加精選，涉及共用共同興趣或關係的參與者，導致的交流可能更加深思熟慮、恭敬和有節制。

這種轉變可能鼓勵更深層次、更有意義的對話，因為參與者在熟悉且不那麼公開的環境中表達自己的想法和參與討論可能會感到更加舒適。這種設置的小規模和相對隱私可以培養社區感和相互尊重的感覺，使其有利於更加反思和體貼的思想交流。

最後插一嘴，

文中提到的臉書、推特、WhatsApp和Telegram在中國的對應應用大致如下：

1. 臉書（Facebook）：最接近的是“微信朋友圈”功能。微信是中國最流行的社交媒體之一，朋友圈功能允許使用者分享生活動態、照片和視頻，與Facebook的主要功能類似。

2. 推特（Twitter，現在改名X）：與之相似的是“微博”。微博是一個允許使用者發表短消息、圖片和視頻，並且可以被其他用戶轉發、評論的平臺，與推特的微博客功能十分相似。

3. WhatsApp：同樣是“微信“。微信除了朋友圈功能外，還提供了即時通訊服務，包括文字、語音訊息、視頻通話等，與WhatsApp的功能相似。

4. 電報（Telegram）：在功能和用途上，最接近的可能是“QQ”或微信的一些特定功能。Telegram以其強大的安全性和隱私保護功能著稱，QQ和微信在某些方面提供了類似的即時通訊功能，儘管它們在安全性和隱私方面的重點可能有所不同。

這些應用在不同的文化和監管環境下發展，因此雖然它們在功能上有所相似，但在使用習慣、用戶基礎和社會文化影響方面可能會有較大差異。

以上，是《經濟學人》的封面文章及專題報導，探討了社交媒體的重大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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