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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香港電子流行音樂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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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26 11:42: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可惜啦)


起初,要有sound: 香港電子流行音樂往事(前達明時代)

1
好像一直講達明一派都焦點在明哥,以及對應不同時代的歌詞,破格的形象以至整個音樂組合的社會性,少談音樂,以及劉以達。現在重組起來,如果真要整理,那把源自80年代城市新風氣的香港電子原音,那種sound,才真是和形象、歌詞合體,承載一個急促轉型時代的符號。
說到底,音樂首先打動人心,是那種聲音----當然,在時代與社會發展背景之下,這聲音又不單純以外在所能聽見的音樂來形容,而應該被理解成一套語言,一種時代的發聲。如果70年代許冠傑確實定義了某種香港本土創作的原生性質,使粵語流行曲又以往傳統小調曲風或模仿外國樂隊潮的他者釋放開來,確立了香港流行音樂上(乃至後來香港身份那短暫的)主體性,那麼這股自80年代頭開始,由音樂器材革命帶動,英倫新浪漫影响,從實驗走到主流的香港電子流行曲的風潮,正是在達明一派的音樂中得到高峰的聚焦,造就了繼粵語流行曲正名後的另一階段的城市之音。電子音樂元素融進(特別由80年代中期樂隊組合潮創作的)流行曲中,再拉闊來看其實是一整個香港都市生活空間及意識的轉型記錄,伴隨1984年中英聯合聲明公佈後的城市氣息,化成香港那段浮躁與再尋找時代的準確配樂。
於是,要記香港的流行,還得記下電子音樂的這一章。

2
REPLAY由《意難平》和《神經》play起,自然有它時代必要的道理,那是經過多張大碟作品洗禮,達明這組合無論從音樂到概念而言,都是高峰的代表。若放回時間軸中,則同樣期待更早期包括了《迷惘夜車》、《今夜星光燦爛》、《美好新世界》、《迷戀》、《後窗》等曲的《達明一派II》、《我等着你回來》和《石頭記》,以至第一張EP《達明一派》的REPLAY。那是宣告這城市一種新sound 的誕生。
音樂編曲較歌詞難評論,因為聲音的感應及意義,可能遠非文字描述所能包容。正如你可以quote一段歌詞來分析,可一般情況下,難以在文筆上形容並討論某段音樂或編曲。用有限的手段,我們只能得出這樣不足的描寫:
達明的sound ,重要的標指性其實體現在由電子音樂而來的那種急迫、冷峻、層層遞進,以至跌碰迴旋(對電子音樂的定義當然可拉得更廣,甚至涉到近年流行的EDM,但這裹稍為收窄,特指早期電子合成器、鼓機、取樣特效等融進流行創作)。如果去到演奏力本身,你會發現,電子音樂最大的不同,可是那種突破音樂作為時間藝術的本質。即是,理論上,你可以把電子音樂不斷重複,不斷延長(只要夠電),它跨過人聲或傳統樂器對彈奏或發音的先天限制,達至永恒。但同時,它又可做到人手有所不及的短速,規律。達明的聲音無疑很大程度上體現了這種急迫冷峻。(關於這窄化定義的電子音樂特色,可用Ultravox那我個人認為的電子流行樂曲真經典Vienna 去詮釋,除了旋律的多種突變,它蔓妙的延長着的空靈音符,結合硬朗的敲擊和清脆的琴鍵,構成自為一體的音樂宇宙。)
鼓機是這個電子之音時代的一個重要代表,推向極端,沒有鼓機,就沒有電子音樂了。合成器當然也相比電子琴更進一步擴充了音色及效果的可能性,再結合電結他,塑造出一種跟過往人手擊鼓、全人手樂隊演奏完全不同的音樂質地。通過鼓機和合成器,無可阻擋的塑造了時代的聲音及節奏。而這種急迫,正是那個時代需要的。

3
最先完全征服我的達明作品,其實是《迷惘夜車》。它有一個亂步調子的開頭,然後多下沉重的敲鐵,襯以背後快速像機關槍的敲擊,後轉進鮮明的主樂曲旋律,長長的intro 後才入到歌詞,第一句「喧聲中孤身再穿過沉醉的都市」後,即折斷切入三下重型敲擊。唱到最後「我亂碰亂碰亂碰亂碰亂碰腳一空」之後傳來無敵的五下重音連擊,再開始另一章,而中段那密集繁複展示出多種電音特色的過場,就可稱得上是一場電子風的交响樂。它的節奏和突如其來的敲擊,像走過街頭路邊踢到硬物飛起,迷於新興都市商場與十字路口,襯合歌詞形容的景像,仿佛是回應了一個時代的焦慮以至空間變形。
當然,這sound其實始自《繼續追尋》,只不過《繼續追尋》這中版速度的創作沒把那種激烈推向極端,可是通過醒目的旋律,調校的鼓聲delay及effect,形成了雙重擊鼓節拍,又或者最後唱到「那怕累、那怕累」的交叠,已肯定是一種新聲的到來。
在達明早期作品中,電子音效的嘗試非常多樣,不要忘記還有更慢版的《迷戀》,那鼓聲在完結又留彌之間迴响。至於明哥也是在這曲中完全有效建立了他那肉緊的尾音唱腔(「沉思千百遍」)。此外,《石頭記》由「離」到「棄」的flow,中間穿插每首歌的順序編排,那種超然甚至帶空靈的疏離感,也使它成為一張罕見的概念碟(《後窗》同樣是另一首從編曲到歌詞都超然創新的作品。)
那時代的sound:  城市空間中遊走、追尋、無根、疏離,「全忘懷一切失落」,更不用說到了《今夜星光燦爛》的開場,低音與高音的交替,繁華和蕭條的對比,城市命運的反諷。
後來的作品其實沒有那麼硬派,像沉澱後的昇華,《天花亂墜》那費林明高結他已顯得順手拈來,到《天問》的嗩吶就更是完美的傳統與電子技術結合。

4
電子音樂元素顯然是箇中的核心,放進世界電子音樂的流行普及潮去看達明,也讓他們成了這風潮的香港例子。那是一種全球範圍上的新音樂語言和美學,音樂源頭或許在德國,但英倫新浪漫風格卻是使之普及的原因,這也道出了那個年代,香港樂迷對英倫音樂的响往。不單止音樂,也包括了形象。經過英國經典老式搖滾的洗禮,80年代那一代似乎脫離了punk 或單純rock 的熱情,帶着自創新時代的熱忱,轉而向新技術與新造型投奔。如果在美學上有什麼共同偶像,那可能是一個東西音樂交雜而來的美學體系: 那是一種迂回的輸入,有着對英國樂隊Japan和日本組合YMO的迷戀,外圍環境,置身於Brian Eno以至Robert Fripp到David Bowie與New Order的實驗到普及洪流之中。
我們從劉以達當年最早期的參與作品和造型中,即可看到這種種影响。劉以達參與的1984年《香港Xiang Gang》雜錦碟(當時玩國語拼音及紅色中國元素都仍被視為新奇),是他首次有作品灌錄並正式發行的唱片,雖是結他比賽得獎選,但當中的《紅衛兵》和《中國女孩》是大量運用電子器材的作品。曲目介紹中,甚至標注出他當時用的音樂器材,包括Roland TR808, Fuzz Box+ Delay+ Phase Tone。並注明: 「約在八二年間,作者發現了這種類似管樂的結他聲响,於是激發其創作意念,希望用一種新的彈奏格調去表達。」
然而這像經西方看東方的美學(兩首歌分別令人想到Japan的Tin Drum大碟和David Bowie),
到他參與的獨立組合OEO(東方電子樂團)的造型(聯想到YMO),可以想像那種英國日本香港的電子軌跡。從世界領域上的電子流行風潮而言,81年Japan 推出的Tin Drum算是實驗前衛的結束,發展到1983年,則已經由New Order 的Blue Monday宣告電子音樂的流行勝利。
總體而言,像一種技術革命才帶出的創作與美學革命,也是國際音樂風以至社會精神的迭代。伴隨着蘋果電腦及個人電腦興起,電子器材普及,是時候告別舊時代經典,轉而開發新的聲音。

5
再放進香港流行脈絡,這新聲音的出現,比起電影新浪潮晚來,但總會來。
電子曲風創造了香港流行音樂另一個平行時空,可說從80年代初期的日本偶像風,改編熱潮和已老化的俗套電視劇曲風中,把香港原創拯救過來,直引入更多創作可能。此前,本地原創起碼自1978年起,就被電視劇相關歌曲和後來的改編日本歌佔據。那個時代最為原創的歌手,是出自樂隊背景的林子祥。現在回顧,那時應是香港樂壇中,歌詞最被關注也較百花齊放的時候,音樂創作上卻略嫌失收,剛剛冒起來的粵語流行曲,開始有了模式化的大路趨向。
譚詠麟和張國榮的偶像風實在沒有為香港樂壇帶來質的變化。直至到現在綜合起來,甚至可誇張地說成是被遺忘了的「香港音樂新浪潮」在80年代中的出現。大部份體現在其時樂隊潮的新聲音之中(包含電子音樂但不限於電子音樂),定義了一個短時期的原創高峰期: 多個組合及樂隊發佈原創,大部份都有自己組合的風格甚至可說成世界觀,像電影界的作者派導演,他們有相對固定的創作班底(尤顯示於和詞人的合作),有特定的音樂風格到關注議題。達明的社會性,Raidas的都市感性,小島到凡風的小清新先驅,浮世繪的冷酷俗艷,風雲的Eurobeat,太極的厚重豐富實淨。尤如60年代的band友後來成了香港唱片工業的主力(主理唱片公司或幕後製作),樂隊風潮同樣造就一整代音樂工業者。
很快,新的聲音,新的樂手投入並豐富了那個同樣正值發展的音樂市場。如日方中的譚詠麟有了至今而言也是前衛的由劉以達作的《刺客》,太極的結他精英豐富了整個演出市場,編曲及監制成了另一門同樣重要的工種。《浮世繪》的梁翹柏成功豐富了王菲的專輯,到今天成為全中國知名的音樂總監。

6
但電子音樂在香港的故事應該有前傳。那當然不是爆出來,而是一直有工業內或民間獨立的實驗。
有沒有香港粵語流行曲未成cantopop 之前的電子流行音樂初形?如果我們把標準稍放鬆,作為電子音樂元素的實驗,個別音效揉進流行曲當中,較早的作品大約可追溯至1979年《蝶變》中的特別聲效,風格令人想到Giorgio Moroder的配樂,如果這說法成立,它同時見証了前述的香港新浪潮的滯後,當電影已成為一派風潮,新的音樂形態卻沒能得到同樣的重視。
但那1979年還是值得一記,許多新的流行文化成形,除電影新浪潮,其時的麗的電視也拍出了《天蠶變》作為新派武俠的電視代表,由黎小田作曲的主題曲,也適時地用了極簡單的(但其時略顯大胆)的如激光放射的元素入樂(當然不是說它為電子音樂歌曲)。
而真正從工業體制內嘗試市場化的電子之音,往往卻非我們想像,似乎現在樂壇還未認可的是,極有可能,首張明顯運用電子音樂而又獲得主流關注的粵語唱片,並非出自最前衛的地下實驗,而是出自一個本是乖乖女形象改成反叛及帶女性主體觀點的歌手: 陳秀雯。
當劉以達的早期組合DLLM 在1981至1982年私下錄音並演出(但沒出專集),又或者OEO 在1983年留下消失的傳奇,由林慕德主導的1983年的《甜蜜如軟糖》已唱至街知巷聞,這碟的進步性除在於其時較爭議的女性主義說法(歌詞中女性爭取主動及情欲自主等),還在於她連隨的作品如《YAYA 笑壞人》、《不得了》、《愛是無悔》、《孤獨舞會》(可是歌名不酷也使它們像脫離了新浪漫傳統),多首歌都率先採用了電子節拍編曲及電子器材入樂。現在再聽,這批歌的同質化太嚴重,只能說處於技術的試驗階段,使創作本身欠特色。聽一首就像聽了全張。

7
與城市的命運一樣,1984年是個關鍵年份,地下獨立創作方面,劉以達參與了前述《香港Xiang Gang》的雜錦碟,同專輯中還會有日後多個知名組合如Beyond 及太極的成員。獨立樂隊蟬在郭達年的支持下自資出版了《大路上》 ,郭自己的樂隊黑鳥亦推出了《東方紅/給九七代》,他也是《結他》雜誌和比賽的推手,《香港Xiang Gang》也是由他主催,可說是香港獨立音樂的最重要發起人。
創作人開始自資出版,更反証出社會迫切需要新聲音。
同年,在已面臨規範化甚至沉悶的樂壇,則出現了一首《電光霹靂舞士》的電子跳舞樂曲(徐日勤作曲),和早前的陳秀雯一樣,今次的代表歌手,同樣不是我們想像中的前衛形象,而是麥潔文。這種巧合有點令人意外,但也相當有意思。
不過更意想不到的是,在這許多電子音樂的引入當中,其實貫串一個名字: Joseph Koo。他是麥潔文這張碟的監製,也是《蝶變》作曲,在更遠的十年前,他一時用黑人B級片式配樂,一時用King Crimson,通過李小龍的電影配樂給世界留下名字,而他在香港,卻一直以另一個大家聯想不到和電子或實驗有關的音樂人名字為人記得: 顧嘉輝。實在太難把寫《上海灘》、《啼笑姻緣》和眾多大路電視劇主題歌的作曲人,跟電子音樂實驗扯上關係。
故事到這,才來到香港電子音樂創作早期的流行曲化,與周啟生的關係。
1985年,周啟生推出的《23》 有多首以電子音樂編奏的作品,當中較突出的是《愛情擂台》,
還有《愛到出烟》(好吧!又來這種名字)。許多年後的2018年,當他宣傳演唱會Electric Dreams,他透露了那個技術革命年頭把握器材的重要性:
「當時師父花了8萬元給我購買Minimoog ,ARP Odyssey, ARP Solina Strings ,ARP analogue Sequencer ,都是當時最頂尖的電子音樂器材,師父把所有說明書都給我研究。」周啟生口中的師父,正是顧嘉輝。周啟生電子樂曲中,最高峰該是後來在編曲上極為突出的《淺草妖姬》。
而在袁智聰和達明後來的採訪片段中,阿達提及當年錄《香港Xiang Gang》的配件,還只是台借回來的Roland 808 。不過再過一年,劉以達就以更整全的電子音樂世界迎頭趕上。

8
80年代的音樂傳播、演出、交流及評論氣氛也帶時代特色,許多時是音樂雜誌主催了演出及作品出現,年青一代作者對新聲音的好奇到喜愛都推動了整個音樂文化及消費進程,我們一方面到荷李活中心粗碟dup帶吸收新作,一方面趕忙看其他樂評人有什麼好介紹。《結他》雜誌除出版之外,亦主辦結他比賽,出版唱片。《搖擺雙周》及《音樂一周》會引入外國樂手香港演出,在上面常登廣告的British Colony更是帶起Dr Martens英式鞋靴風潮。《青年周報》和《年青人周報》都容許長篇冷門的外國及香港本土另類最新音樂情報。MUSIC BUS 的黃嘉豪也就是劉以達OEO 的推手。記得當時電台特別是CR2 即現在的903, 有各種新鮮音樂推介,冷門如蟬也是在那裹首先聽到介紹。通過尚算非主流的這許多鋪排,才又進一步激發大型贊助商去支持樂隊比賽,形成主流風潮。
那個音樂創作、出版、演出聚眾的80年代日子,有時在堅島明愛,時而在藝術中心,後陸續轉移到高山劇場,由Dark Entry 到以電傳心,電子音樂也延至Minimal、Multiplex、Juno's Infant一代代的傳下去。
同期新一代寫作人好多未畢業但因常投稿就啟發成後來的樂評人創作人。電子音樂以外,文化周報的那個香港流行時代,又該是另一個章節的話題了。
(至於明哥點解永遠係哥,而阿達又怎樣由哥變成叔?這種演藝界由仔變哥到叔至爺的輩份又係點劃分?點解甘生一定係甘生,華仔偉仔永遠係華仔偉仔,明哥和阿達同輩,一個依然係哥,一個變成達叔?又點解爺就只得夕爺同星爺兩個?而演藝界除靚次伯之外,冇人會叫阿伯?----這則可要另一篇香港流行輩份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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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PLE PLAYLIST延伸:

79年周啟生提及參與到《蝶變》的聲音特效,他的音樂師父為顧嘉輝。有理由相信顧嘉輝有他在寫影視劇配樂及主題曲之外的對另類音樂的愛好。
81年至82年劉以達以Tats Lau名字出現在DLLM組合,其後也組成過成為了都市傳說,甚少樂迷聽過的OEO東方電子樂團。
83年出版的《甜蜜如軟糖》由林慕德主創,同年他也創作了《激光中》。
84年的《香港》專輯中,Tats Lau 有《紅衛兵》、《中國女孩》兩首歌,可看出Japan到YMO的影响,都大量用到鼓機及合成器演奏。
84年《電光霹靂舞士》的開頭直頭就是Herbie Hancock 的Rockit。但這曲主要承繼的潮流其實是break dance而非電子音樂。
85年周啟生第一張碟《23》多首歌已非常電子節奏,《愛情擂台》最明顯,不過最成熟還是後來的《淺草妖姬》。
86年《刺客》顯示電子音樂置放到一綫紅歌星作品中的主流化,雖然不是每位紅星的形象都適合。
87年《迷惘夜車》的節奏和突如其來的敲擊,像走過街頭路邊踢到硬物飛起,迷於新興都市商場與十字路口,襯合歌詞形容的景像,仿佛是回應了一個時代的焦慮以至空間變形。我們這一代,也終於有了屬於自己那代的sound。

文 李照興

#歌舞聲明  #時代香港  #老鬼出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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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在這裹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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