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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还有半章,一个故事的结尾。一起发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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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9 03:00: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o; E# N% V2 ~7 P# b朱秉仁听到小茹通报,诧异地抬起头,就见合水肠衣大王段得财一瘸一拐走进大厅。当时朱秉仁正在和杨家旺谈话。
7 |5 ^& R, b4 t2 v“段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朱秉仁问。
4 M* ?3 B5 g/ D, {9 x; t段得财哀哀地:“朱,朱老板,我那亲家走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 E/ d7 A1 w# A“什么?”朱秉仁大吃一惊:“世显过世啦?出什么事了?”
& G1 n/ p2 r2 h" Z- p  a5 A0 U段得财哭了很久,才唔噜着说:“可怜我那秀云,还,还有外孙,才十一岁呐,造孽呀,十一口人呐。我也不想活了。”' I1 H1 Y/ Z. A) B# G* l- r" T
朱秉仁和杨家旺都沉默了。他们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谁也不敢开口问,就坐在那里任凭段得财恣意发泄。这是一种可怕的无奈,好像跌落悬岩无所攀援的无奈。$ u& m- |: B* Q' a. e/ i; N
“朱老板,我求求你,看在你和他们的交情,帮我们说句话吧?”段得财用手指着客厅内那些领袖接见的大幅照片,绝望地嚷嚷:“共产党存心不让有钱人活呀。”! }$ ]8 U' F9 @/ s+ m; Z
朱秉仁低着头,还是不说话。7 x0 O9 c6 U5 @1 E: B' r
“朱老板,我们中间就您还能给他们说点话,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m+ @4 q9 C; q* d' |
朱秉仁脸如死灰:“扶段老板下去休息。”
1 P6 ]( S$ a6 m5 |% V几个下人过来,搀着段得财离开。段得财边走边哭喊:“朱老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说句话吧。你要我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客厅里,也比被他们整死强。”3 v" t7 \& o! b) _8 P" {5 N! r1 E
可怕的寂静,长时间的寂静。厅外燥热的空气烘烤过道的石板,升起几缕妖娆盘丝,宛如传说中的吊死鬼,无厘头地旋转、游荡。斜阳把窗外张牙舞爪的树杈投影进屋,扣住朱秉仁脚下的那双黑亮牛皮鞋。大厅中央的重庆建设沙盘已经很长时间无人过问,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细灰。几条红黄色的金鱼在朱秉仁身后的鱼缸中一动不动,好像等待和主人共命运。只有大门边的一盆海棠还在漠然笼罩下挣扎,呲裂几许艳丽的花瓣。
4 z  h. V' ]+ @“家旺,我想写封信,你,愿意签个名吗?”朱秉仁斜瞟一眼,突然感觉对面的那张脸变得陌生起来。
. q$ i# b  ^8 @8 \“秉仁兄,还是去北京吧,他们邀请过你好几次。”杨家旺犹豫半天,终于说。; b: \9 w# G! |" z6 z1 p. u
“我走了,大华怎么办?大华工作那么多年的弟兄又该怎么办?”朱秉仁沉着脸,好像心也沉落水底。
4 @: j; u4 [' M“我说句实话吧。大华,还有我的和顺,都是迟早的事。仅仅工会整天闹着给工人提薪,就能把公司挤垮啰,做那门子生意?这里的弟兄,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让他们听天由命去。”杨家旺两眼噙着泪。/ O# I9 u) h" {" L1 U8 I
朱秉仁咬着嘴唇、腰板笔挺,倔强的目光盯着门口的秋海棠,再不说一句话。
) }2 g! m# I7 Q8 ~% ~# i“秉仁兄,要没别的事,我,我就先走了?”杨家旺起身,想挪步,看了一眼朱秉仁又坐回沙发,低头也不言语。又起身,又坐下,如此三次,最后一挪三回头地离开,连再见都没说。
2 q: |4 M4 S! I1 X又是难以忍耐的长时间寂静。
: \, U: F0 A5 r1 \最后,朱秉仁开口了,他说得很慢,但吐字异常清晰:“小茹,拿纸笔。我要写信,给周总理。”
8 J8 Z0 v. A6 y, [/ b3 i2 _( t鱼缸中火红的大金鱼瞪着眼睛,凛然摆头,摇了摇尾巴。9 R+ S8 ]5 t4 t4 H# ]4 G" A

" z! x. Q  T# E$ R9 ]7 p! a/ H2 Y+ Z3 k" u5 z+ G
赵志一把白丁拖出会场,找了个小吃店,要了两碗麻辣素面边吃边聊。# m) n! s8 ^* p; W
“好辣。”白丁鼻涕眼泪一起流。& Q; D: \4 E2 H" J! Y$ I
“在四川呆两年了,还没习惯?”赵志一稳如泰山。
. w  k* n/ i6 ]' i: |9 Z# w1 t3 H白丁放下筷子,哈了两口气:“志一,姓韩的是不是缺德?逼死人一家子。”
3 y% j. v$ o; B7 J! M  L+ T“你家里挨过整,当然这么说。”赵志一不以为然,端给他一杯凉水。
) b" |+ D* G7 B. T) s白丁大灌了两口水:“那,拖我出来干什么?你应该站出来支持他?嘶,舌头根都痛。”
5 d& {' t, m4 M! s; C$ t; M“我支持?那么多干部在场,多少比我官大的?我凑什么热闹?这种是非躲越远越好。”赵志一咬着他耳朵说:“你信不信?我算个命:韩、张,都没好下场。”
' `% `/ f5 c  C4 y1 f7 h) e1 x“扯逑蛋,总有一头正确,这是党内的规矩。”
+ I- D9 d! q' n7 o, G“你啊,还嫩。等着瞧。”赵志一答。& b0 `. P, g) c: t5 E, l6 H
“我说,你们下面也都这么乱整吧?”白丁用筷子指着赵志一,不怀好意地:“谢富治知道吗?”2 X, j  u9 E( D; j: a6 A: L
“呸,”赵志一说:“啥叫掌握平衡?本事。老谢比他姓韩的强多了。”
2 ?! p2 j7 R6 M+ G. C% M, _“我就不懂,天下都坐上了,还急心疯地搞土改,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 L" ~) ^- O; z1 B“书呆子话。”赵志一把最后一根面条撮进嘴里:“没听过“湘米倒灌”的说法?四川出大米,粮食还要从湖南调进来,为什么?川东年年闹灾荒,地又都在地主手里。再不分,农民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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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 G# F+ X' K
小吉普一溜烟冲袁慧过来,急刹车,就听黎明在驾驶座上喊:“小袁,上车。”话音未落,车又转了个大圈,停在袁慧身边。
6 F& @& |# P2 `+ k! C袁慧正和尹玉珍边走边说话,听到黎明喊她,不禁一楞:“首长,有任务?”
; I6 t+ [5 K& h4 u/ I6 F8 h$ I黎明侧着头,不置可否,袁慧对尹玉珍略表歉意,赶紧上车。小吉普又一溜烟开得无影无踪,还差点撞翻路边一个机关工作人员,气得那人大骂:“狗日的,不要命了。”5 I- R3 S; J( `
吉普开出县城后很快偏离大路,左转右拐,穿越田间小路,冲过浅滩,激得水花四溅,然后沿着河边的碎石道继续走。道路坑洼不平,袁慧几次都差点颠出车外,吓得她连声喊:“首长,慢点,慢点,车要翻了。”; J/ p' ~" q9 b# j% V
最后,小车沿着一处大角度斜坡冲上丘岗,突然熄火停下。黎明打开车门,跳下去,对着袁慧高喊:“妈的。要是那个姓余的那么坏,韩枫就该早早毙了他。”0 \$ g" F! K. E! A! E
袁慧坐在车里,惊魂未定:“部、部长同志,这、这,是任务?”( t! G. [: k) r' w* Y' N
“啥任务?憋了一天,想散散心,你不愿意?”黎明长长舒口气,环望四周:“看看这里,人总喜欢追忆过往的云烟,却不去欣赏眼前的山水。知道为什么?”# t8 o. K$ h  a, O/ e
黄昏,西坡顶的常青林外挂着一弯纤细的月牙。苍郁的丘陵圆背蛮腰,蜿蜒舒展、起伏和缓,在仲夏的残昼下层叠漫卷,墨中翠、翠中青,如同水笔滃染,浸润淅洒。萝蔓青藤爬过残破的石壁,张牙舞爪,爆裂似地向周围扩张。一株数人合抱的柳衫独立挺拔,傲视遍野繁茂兴盛的杂草。杂草夹着紫、黄、蓝、白各色小花,漫过坡岗,一直延伸到下方娓娓述说的小河边。小河位于两列丘陵环绕的小盆地底部。水流上方先是薄雾袅袅,然后薄雾随着渐渐的凉爽而富集浓缩,升腾扩散,最后弥漫至整个盆地。人在坡岗,脚下白雾如同乳浆沸沸盈溢,头上却是米蓝色的清凉天空。天空中缀着几粒石英碎屑般的弱星,半透明,带着闪烁的清辉。远方的暮霭隐隐约现一座颓败的山神庙,寓庄严而迹荒诞。近处则仿佛中天分落几沽水塘,插着几株稀疏歪斜的菱花藕茎。" `8 K7 K8 ~( m! S) O& C3 ~0 V% c
“紫堇花,龙胆花,这是什么?”袁慧没有回答,她下车弯腰扒拉草丛中的野花:“细条花瓣,朝外翻卷,橙红色,带紫黑斑点,应该是卷丹花,百合的一种。”
  C- `  n4 a1 H; E“你知道不少花草?”
1 z0 h3 G, `9 \) C- U7 F2 s3 A“上大学时学过一些,都快忘光了。”
- L! A( k4 o" }: c4 `8 k. H5 \8 e“我看什么花都差不多。”# {5 S+ D/ [7 d7 g* N
“又不是军队,什么都千篇一律。”
  C( `9 X; {) @' b' w$ P  [& Z3 s9 e“是啊,军队的生活单调,也单纯得多,地方上的事太复杂。”黎明双手抱着脖子,无限向往地说。
$ w% `& b* c' k  ]$ n& E; Y; w“你当时为什么不继续留在部队?”7 S: Q3 n& ]+ _1 U  e
“都是组织决定。”黎明叹息:“谁个自己做得了主?”1 N% p$ M& S( R( {- ^8 W. {
“所以眼前山水只见丑陋,过往烟云更多理想?”9 R6 ~; I  v  t' Q' C
“小袁,我们是心有灵犀,对吗?”黎明含笑问。
( ?  s. d' x8 `+ y( P袁慧的心率开始加快。她拿出手帕,在一块石头上掸了掸,一屁股坐下去:“我,我才不管山水、烟云呢。反正,我参加革命是出于理想。因为不满意国民党的腐败,希望看到一个公平的新社会。哎,你不知道吧?我爸爸是徐州的铁路总工程师,在美国留过学。民国铁道部的老人施肇曾最欣赏他了,特意推荐给后来的交通部部长俞飞鹏。临解放时,他也想逃到台湾去,还是我写信给他做工作,总算留了下来。到现在,我也是理想高过现实。想得挺好,谁知道能实现不。”
' y- ?3 Q- F5 ?! }1 ^! g2 E“那我正好相反,参加革命是现实高过理想。当时对党的认识很模糊,就为了找条生活出路,然后娶媳妇成家…,”黎明说话时还试图保持潇洒,之后犹豫片刻,慢慢贴着袁慧身边坐下:“一晃十多年了。”5 `* S4 p) t3 L, I1 Y9 I
他又犹豫了,伸手想揽袁慧的腰。袁慧的身体如触电似地颤栗,然后条件反射般地挪开半分。她的手紧紧抓住黎明的手,既想推开又想更往近处拉。
9 b! N. [8 \/ i; Z0 ]9 x5 U# {' O“黎部长--,”停了很长时间,袁慧开口要说什么。
# K' b; K! P8 N“就叫黎明吧。”/ E" H5 S4 m3 w  Z( v4 K" C
“不,我还要想想。”袁慧突然甩开黎明,站起身,用手理理额前的长发:“黎明同志,你说实话,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对不对?记得你从前说过,韩书记和张秘书长过去都做过你的领导,一个是革命的领路人,一个是到部队的第一位指导员。在你心中,他们总是高高在上,矗立云端,是正直、坦率、光明磊落的化身,是你的榜样、你的楷模。然而就是今天,你的理想突然垮掉了。为了十一条人命,十一条夹杂着罪该万死的人命,从云端一直垮塌到地面,暴露出山水本来的平庸、或者干脆是丑恶。你这会儿找我,不过借个法子弥补一下。用温存来麻醉幻灭,用感情来抹平失落,并不是铁石心肠真的流泪。我说得对吗?”8 ]& q$ m' A1 ^+ v2 ~7 N
“不对。”黎明楞楞地说。他想解释,袁慧却继续不管不顾。3 Y. Z! T2 n; n
“我虽然是女同志,但投身革命绝不是为了给谁做花瓶、做点缀、做附庸、成天小鸟依人去听谁的故事,顺着谁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我想有自己的东西,依靠自己去努力。我觉得:人只要信念相同,不管男女、不管先后、不管亲疏贵贱、不管伟大或渺小,都应该互相尊重、互相独立,互相平等地面对对方、面对他人、面对所有事、直到最后面对马克思。”* P6 H0 t% U* r2 I( F
米兰色的布景已变得深蓝,萤火虫漫天飞舞,伴随着池中琴娃一片清脆悦耳的鸣叫,天籁松风。
' p+ f+ n) m8 m2 P, \/ P黎明上前一步,抓住袁慧的胳膊,因激动而喊道:“你要我做什么?袁慧,要我指天发誓吗?要我下跪吗?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做。我们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观念相近,都懂得做人应该敞开心扉、尊重对方而不是两面三刀、趋炎附势。我们将来会拌嘴、会吵架、会为了鸡毛蒜皮争执不休,但我们永远不会一方道貌岸然却鄙薄小瞧另外一方;也不会一方附庸风雅却呼呵使唤另外一方;更不会一方跳上一只船却抛下另外一方。我就想和在你一起,握紧你的手,抱紧你的身体,直到…,”. k6 w/ q: h' M2 z) t
两人的脸越凑越近。就在这青天之下,波翻浪涌,飞流泄洪的白雾之上,他们成就了共同生活的第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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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慧回到重庆,张雪芬到宿舍找她,两人坐在床前聊得很高兴。谈到黎明时,袁慧低头羞怯地承认:“他和我说了。”
6 O4 ]: s# M* R“真的?”张雪芬很高兴:“那你呢?”
3 ?2 X2 j. n! E4 ~" g袁慧点点头。/ \; V( Q. s- |6 V9 K
“哎呀,好妹妹,”张雪芬舒了口气:“这回我完成任务了,老白一天问我好几次。”
% R- J2 W% S- q! t她起身梳理下头发,望着窗外疑惑地:“那人在干什么?我来他就站那儿。”  w0 e4 v" K1 t' i0 x
袁慧跟着懒懒地起身,也朝楼外远处瞟了一眼,忽然愣住,半天说不出话。张雪芬不明白:“你怎么了?”
8 H8 {% F( j0 j& L% G袁慧伸手打开抽屉,稀里哗啦扔掉面上的物品,从角落里掏出一个本子飞跑下楼。
: a. j+ G4 J% A9 ?$ E7 G0 k“甄宜--,”冲出宿舍楼大门,袁慧高喊。- v+ T0 U9 L. T  |  C9 G
那人猛地一震,侧身侧脸朝向袁慧,眼睛却死盯着地面。
5 o# V, j( ~' i) {1 x“是你吗?”袁慧跑到那人面前,却突然停步,反倒好像吃不准:“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 i; l+ o  t1 B# d# \7 o- b  T那人浑身颤抖,一句话不说,身体侧得更厉害。
' p) y) |* x! j2 M+ p* Q, h6 f“你转过脸来,为什么不敢看我?”袁慧心里七荤八素,翻江倒海:“你转过脸来。”
0 ?* f' W5 p; y; @1 p0 s  J# g那人目光阴沉,半响终于缓缓转身,面对袁慧。
0 s7 x% B8 S! C5 @; ~" N袁慧“呀”地一声尖叫。
" [" d, e- F! b( H' Z甄宜的右半张脸极度扭曲,布满粉、褐、黑、红,长短不一的疤痕。他右眼已瞎,右手蜷缩在袖筒内,只有一副鸡爪似的手掌吊在外面瑟瑟发抖。
- ]; [! R) O) J: R$ y" Z袁慧双手掩面转身跑回宿舍楼,手中的诗集“啪嗒”跌落地面。' B. I7 \9 V* D4 m0 h1 Z
甄宜一步一瘸走过去。他没有弯腰捡拾,就用脚踩,转动脚背使劲撕踩碾踏,直到把诗集蹂躏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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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N# m( S' H7 |$ t“你先看看这个。”谢富治递给黎明一封介绍信。
5 C/ I5 v5 H% j2 I  o8 T黎明接过来,见上面赫然盖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江苏省公安局的大红印章,写着:- x' X. t: _) ]# l; _. Z
“川东区党委领导:
( @  \% l1 S/ j  M! i) ?+ _兹介绍我局梁国根,李永德两同志前往你处,调查历史反革命分子袁和坤(已逮捕)在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反动经历。据查,袁和坤的女儿袁慧现在贵处办公厅工作,请给予协助清查为盼。”
" ~; v* g5 G" L1 v" e落款是江苏省公安局局长的名字。
& D- N! y& s8 s( q$ H, Y$ H“袁慧同志早就和家庭断绝关系了。”黎明脱口而出。
+ f9 T/ y7 @: U( C! N“我知道。组织上已经做过调查,袁慧同志没有问题,你不用着急。我让人把他们打发走了。不过--,”谢富治望了望黎明,接着说:“你俩要赶快结婚。另外,结婚以后袁慧同志要调出区党委。”" E% B7 @5 E. ~) L+ g
“我也知道。”黎明铁青着脸。& _; u: Q4 d5 J! }3 @- G7 C" @7 z
“文清同志怎么样了?住在那家医院?”& \* k/ L, p, v1 _& I
“川东医院,就是过去的宽仁医院。医生说他身体垮了,以后只能在家养病。”
( |3 z, z1 m; \6 \“哦,有这么严重?”谢富治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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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袁慧见黎明进来,一头扑过来,一拳又一拳地砸他。之前,张雪芬正试图安慰她。1 x. k) s5 ]$ ]/ I0 p- b$ [# e
“出什么事了?”黎明抱着袁慧,望着张雪芬,有几分慌乱。  t! \3 l+ j4 T1 f
张雪芬做了个手势,叫他别问,然后悄悄带上门走出房间。
8 w+ S1 \9 F. e6 G) @6 A9 O“究竟--,”黎明刚说两个字,不料袁慧的拳头砸得更急更狠。黎明赶紧说:“好,不问不问。”他顿了顿又说:“你爸爸,最近有消息吗?”
' [% [  A4 U# t4 o  b/ ]" N袁慧停下拳头,迷茫地抬眼,摇摇头。. R) t0 [- J/ \1 F
“把手续办了吧?我能保护你,不管出什么事。”黎明也不想多说,就一把抱紧她。% _& G% v+ A! j. A, c
“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啦,”袁慧放声大哭,边哭边歇斯底里地喊叫:“我太蠢,太蠢了。”- ~8 u  x0 O8 ^5 l# }) W0 r( @
短短几天,他们的手续全部办齐。简单婚礼后的当天晚上,袁慧和衣坐在床前,两眼发直,嘴唇紧闭,一动不动地坐了半宿。3 B+ N- n2 G$ W& ?
# D" j  P$ {% A' ?

0 W- ]' o6 a1 m, |% i( W7 y张文清躺在病床上,周围吊着各种瓶子和管子。夫人李钰红着眼圈坐在旁边,正喂他吃桃子。# [! M" K5 X3 }$ k3 {- ]
谢富治走进病房,见张文清挣扎着想起身,连忙上前,一把把他按住:“使不得,使不得。”# X: L6 Y$ B" j" a2 g7 q- T
“他就这样,躺不住,犟得像头牛。”李钰抱怨道。
9 A$ a& u# E. s6 U张文清笑笑,喘息片刻,上气不接下气:“谢书记,我,我要给西、西南局写信,反映…,”
8 v) I+ j0 v1 Z" l9 ?# O' g# F谢富治瞟了李钰一眼,李钰马上走出房间。谢富治这才说:“这个,恐怕不那么简单。”
9 |8 Z: g/ G" [! P( @4 h“那我就写给中央,写、写给主席。”张文清盯着对方,充满期待。: X, R2 Z' B0 v6 [+ N2 W7 D- j
谢富治长时间的沉默。
; C% k8 q! {4 [7 [( d! i  M$ X“我要看、看看,党内能不能,提个意见。”张文清几次断句,终于把意思完整说出。他的目光依旧倔强。
1 p, U% x" w0 T" s  E; v7 E谢富治终于开口:“写好后让黎明把把关,注意措辞。”: R- O  w- X6 u4 o6 f% u. i
“黎明?这狗日的也…左?”张文清迷惑不解。. x( D0 v, S  p  ]
谢富治露齿一笑,却转瞬即逝。6 E  o, Z" X: D: S( _) R

. [9 E/ ~6 k6 |2 a1 c
* ~1 l+ g7 R2 m* F& q( F4 I4 T. `. E黎明看了张文清的信,一是把涉及西南局的内容通通删掉,二是尽量不提韩枫对区党委的指责,避免上边误会区党委压制贫雇农的积极性。
+ o* @6 b+ s6 h) v1 h! q# m修改完后,黎明把信交给谢富治:“我是应付差事。”
$ H/ i. k: R: H2 s. y% o8 M0 X谢富治接过去,放手掌上抬了抬,连信封都没开就退了回来,笑说:“这是文清同志的意见。”6 w& B5 Q. H; x8 `; Y! n0 Q+ D
  T4 n) o3 {% g0 ]1 T2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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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中共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来川东。他先去看了殷克光,然后在谢富治家里住了两天。谈到川东土改,他说了一句话:“韩枫同志把辣椒面放多了。”
, x* a1 Z+ Q+ a1 v! E接着,邓小平若有所思地问:“那个张文清是个什么人?”* E0 v, H8 Y8 h$ p: c
谢富治答:“原来是办公厅的秘书长。现在身体垮了,不能继续工作。”
  _; j9 F+ J" B6 ^邓小平“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 q3 _. {+ R% L1 n+ B4 F川东土改,风向骤变。9 W- F- g/ i7 C2 t; v' k
" ^; k. b4 A- }& z$ O, o$ a
+ G% T& s8 l; {7 C& L9 c
韩枫在川东区党委挨了一通狠批。等他灰头土脸离开后,谢富治又召集了一个小会。
9 U# b" d. x) _$ P! e/ H“大家看,对韩枫同志应该怎样处理?”谢富治冷峻地说。
4 a  _3 ?* y. \4 ]吴梦迟小心地说:“按组织原则,区党委没有权力处分像韩枫这一级的干部。”
" y" B1 f" Q% t9 [谢富治面无表情:“可以以区党委的名义上报材料,提出处分意见。我认为,韩枫同志不宜再留在区党委工作,应该报请西南局和中央把他调离。”
6 s6 f% s* a( g# f+ \举座沉默。
3 r3 V& t1 G1 \4 R; M0 B; i. K黎明犹豫地:“是不是,太重了?”
8 q1 v3 C% Q: R3 r/ z' K“同意富治同志的意见,”吴梦迟说:“这是路线问题,来不得半点含糊。我当初明确给韩枫同志提过意见,可惜他听不进去。”; J; |  W# k& F" v" g, V& h" u! k
严俊生说:“黎明同志的意见也值得考虑,还是应该批评从严,处理从宽。不要影响区党委的团结。”2 @. j! w% Y; q  j  f" k, y9 N
魏文中扑哧笑了,又立即收敛,正襟危坐地:“富治同志这么做就是为了区党委的团结。留下韩枫同志会干扰区党委今后的正常工作。 我也同意把他调离。”# X& U8 O, u$ C  Y# c
农村工作部部长李西湖问:“以后的土改怎么搞?”9 y2 \! Z- F3 |( S9 V
谢富治手托下巴,沉吟道:“四川其他地区的土改情况---?”
- Z) O" U2 @3 u: }4 u土改工作委员会主任张光北起身走到谢富治旁边,递给他一份材料:“这是川北的情况通报。”
4 V0 v4 ]) L- B/ p1 `% _谢富治手掌摩挲着腮帮,快速瞟了瞟,颌首一笑,把材料放下。张光北又递给他一份材料:“这是川南的。”
' P- J; C% f/ T$ {9 D# x) P谢富治笑意顿消,摇摇头又把材料放下。张光北再递给他一份材料:“川西的。”- c" {, r0 f. O3 r* z2 j5 ~! m
谢富治豁了豁嘴,声音极小,好像自言自语:“杀了这么多?”
4 X* F5 q( A" d% ~0 E3 H: m# j) l他拎着材料,起身踱了几步,转脸对着大家,目光炯然:“各地的情况不同。我们还是老方针。严格掌握政策,可划可不划的,坚决不划地主。凡是交出土地财产的,要给予生活出路。只有对极少数顽固分子才要毫不留情地镇压。”
  j: o1 y8 h- n: L0 R: e) x7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放缓语气:“好吧,回到我们的主要议题:对韩枫同志的处理,还有别的意见吗?”; ]; Y3 H5 r9 O& \& _0 m
没有,区党委一致通过谢富治的意见。很快中央决定把韩枫调往贵州省任副省长。
! M5 N9 x) E$ O% ~. r3 j/ R) _
3 T: B; r* b: n9 S' D十一
- \3 j% ~5 h2 z  F& Z- s$ O* D( J$ y  M轻烟悠悠,细雨霏霏。/ r+ b6 e+ l) ]& C
九月的午后,韩枫带着家人离开重庆。他们乘坐一条老旧汽船顺嘉陵江而下,准备到南岸转汽车前往贵阳。黎明和袁慧前去送行。他们在船头支了一张桌子,摆上酒菜,慢斟细酌。
9 g6 C( E% j) d: K1 {2 H0 [, v- E“好酒呀,再来一杯。”韩枫喝完满满一杯五十度散酒,喊了一声。& |  p  o+ g' x) d' m" B
“少喝点吧,菜都没怎么动。”韩枫的夫人茹欣悦小声劝道。* L& r0 p! p0 U0 f) _2 \
桌子中央的一盘烧全鱼依旧完整,只有旁边的油炸花生米和怪味胡豆下去几颗。
4 c: _2 I$ V* ^- Z: `( d3 {“爸爸,”韩枫的老大提个筐蹦蹦跳跳跑过来:“看,我抓到的。”
3 A5 f" I3 t) U1 T4 b9 D“哟,延川好能干。”袁慧见筐里兜着条小银鱼,夸奖道。她问茹欣悦:“多大了?”- p5 K+ q) I7 M, N1 k  Z
“快满九岁了。那时我们还在陕北,老韩也被挂着。”茹欣悦黯然神伤。" V. ?  q9 V) E4 T
轮机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慢腾腾地好像加不上力。两岸深绿色的山峰老半天才显出是向后移动。一阵凉风吹过,夹杂着粉尘般的碎雨,浅浅地润湿了人的半边脸以及半个身子。
) @: G; }3 A9 W7 f# _2 l; M  B: l“时间好快。三年前我们在长江边,老乡家的渔船上也吃过几次鱼。”黎明说。
# n/ l4 t  u, k“那是现打现做,鲜美无比。这里都是死鱼做的。”韩枫用筷子指着盘中的鱼,笑得好像很洒脱。& x$ |8 Z: I' v1 g2 t7 Y
“当时,你还说要到那儿去养老。”
4 ^% x- ]0 K# g“那里的话?我怎么记不得了。”韩枫哈哈笑起来。
4 ~: ^8 E/ {6 M  D“妈,饿了。”韩家老二又跑过来。茹欣悦连忙夹了两大背鱼肉,搁自己盘子里,挑去刺,再喂到孩子嘴里。) k. Y- x  V: y7 C+ K$ k' `+ m
“好吃吗?”妈妈问。5 c: |# d; Y0 G5 I8 ?4 q; ?
“嗯,还要。”儿子嘴里含着肉,人已经粘在爸爸身上,嘟噜着说:“爸,我能玩你的枪吗?”
/ v# P& P0 Y" a$ z" l8 \“胡说,枪是小孩子随便玩的吗?你的那些书呢?去读几页,尤其是《唐诗三百首》。我圈过的都得背熟。爸爸一会儿考。”
+ ?) m" a  `1 L9 ], Y儿子狡诈地眨巴眨巴眼:“我,我忘带了。”2 ^" F$ @0 G; x% K, k  T
“啊,好你个狗日的。我们要走好几天呢,你一天书都不读?成天玩,不要命了?”韩枫在儿子屁股上狠打了一巴掌,儿子“嗷”地一声跑开去。4 r. X; l$ L% I" H# P4 i
袁慧扑哧一笑,赶紧用手绢捂住嘴。/ ~  G* c% w9 F! t5 l
“你真是个老古董,给孩子找的那些书都过时了。现在要多学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将来还可以去苏联留学。”黎明说。6 g5 }: v0 N+ W/ m% `( F1 Z8 g
“你还没孩子,不懂。学数理化也要有语文根底。别人写的东西看都看不懂,数理化也学不好。”韩枫认真地。
9 f8 U) E( h5 n3 R. v4 [茹欣悦含笑问袁慧:“你们也快了吧?”9 r& Z; l# q1 W7 d5 Y1 a* s% n; d
袁慧脸一红,看黎明一眼,低下头。黎明大声说:“我们已经落后了,当然不会再拖。”话音未落,已被袁慧踩了一脚。  i8 T  p/ b! ^. I7 z# ?8 x
“文清同志,”韩枫略带愧色:“还住医院?”1 L3 l+ a  L9 w$ \
黎明“嗯”了一声,不愿多说。
$ h, S! \9 b% A茹欣悦对韩枫埋怨地:“你啊,那张嘴。该给人家说句道歉的话。”
! f  s# f0 s. D7 c) R6 B' G韩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涨红着脸说:“道个屁的歉。”
9 \' _2 `# p# p" E# H; W/ `茹欣悦有点挂不住脸面,指着他:“你看你,你看你…,”$ D# v5 I5 @4 [. o
“你懂得什么?”韩枫气急败坏:“道歉就是认错。老子做错了什么?他妈的,才坐了几年江山?竟然有这么多人忘本。难道我们除了做李自成,只有走朱元璋的路?黎明,你了解谢富治,你说说,他姓谢的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成天和资本家吃吃喝喝,唱歌跳舞、搞交际、拉拉扯扯;对地主阶级温良恭俭让,动辄就拿政策卡人,没有丝毫原则。他心中还有川东的老百姓吗?”3 Q$ t5 E& {* H
“话恐怕不能这么说。”黎明说:“土改我不了解,没有发言权。但富治同志进城以后作风一直很朴实,别说和资本家、地主,就是党内同志,也不见他和谁吃吃喝喝。跟资本家打交道,都是工作需要,西南局还专门下发过文件,你是知道的。老实说,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严于律己的高级干部,平时叫伙房多加一个菜都不行。”
  {* g5 M9 H8 b, _$ f“狗屁,他都是装的。”韩枫啐了一口。4 S( P3 B4 m( h
“就你正确,就你想到普天下老百姓。可人家想到你吗?你挨整,整个川东区谁帮你说过话,连龙文枝都跟着他们敲边鼓。”茹欣悦赌气地说。
/ u( Q  T; v1 n. Q黎明很尴尬。
" u0 }" b& Y) H" j$ G& k$ n. o“我是革命,你看不惯可以离开,再找个不愿革命的丈夫。”韩枫把酒杯朝桌上一“跺”,暴跳如雷。
0 c7 Z$ k6 C# k) ]# |* c0 n“你,你…,”茹欣悦浑身发抖,指着韩枫却噎得说不出话,无奈只好以泪掩面,想要离开。袁慧叫了声“茹大姐,”一把拉住:“韩书记只是气头上。”
% N6 j, D9 {, T这边厢,黎明也赶紧劝韩枫:“算了算了,老夫老妻,说这些话会伤感情。”7 E: ~) _* F: N8 P1 z) k" A
“伤啥感情?老子就这脾气。天大的事,认理不认人。老子自打小被有钱人欺负够了,从参加革命那天起就发誓:要为没钱没势的人打天下,要为没钱没势的人说话办事。只要老子一天披着共产党的皮,就不会坐在城里当官做老爷,光给有钱人讲逑个鸡巴政策。”
. @8 @' `2 y$ N0 ]( r: o# @茹欣悦气昏了头,挣脱袁慧,抓起要带去贵阳的家什,锅碗瓢盆,提箱、被褥、书籍什么的就往船头扔。边扔边骂:“你要充英雄,跟没钱没势的去过,你自己走,不要这个家了,永远也别回来。”她抱着袁慧嚎啕大哭:“他这个人就是极端自私,只顾他自己,只顾他自己革命,他自己沽名钓誉,从来没想过这个家。我跟着他成天担惊受怕,就没过几天顺心日子。你不知道呀,这次不是小平同志打了个招呼,谢富治非整死他不可。”
4 Y# n# m3 M- y- o  u“这,这…,”黎明张口结舌。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档子事,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 ]9 J% B9 ^) T) l韩枫颓然坐下,又喝干一杯酒。船到了长江和嘉陵江的交汇处,霎时江面开阔,千船竞发、百舸争流。一团又一团铅灰色的厚重云烟漂过来,疏散开,时而遮挡住过往的行舟,时而又将他们吐纳出来。一代江山,漫卷书画,问君几多褶和皱?9 _: m1 X  ^! O) ^* J& G2 g
四个人各怀心事,重新坐回桌子边,他们没有再喝一滴酒,再吃一口菜,再说一句话。  t, L1 J+ L% L6 Y0 L2 }7 G: C+ e
“到海棠溪啰。”船老大从船尾的驾驶舱伸出头来喊了声。
# ?6 i5 t0 l, Y7 j海棠溪码头很乱,人来人往,有挑担的、卖小吃的、还有几个乞丐。贵州省政府派了两个人在码头迎接,韩枫一家下船后,顺着台阶径直走上去。那儿停着两辆车:一辆吉普,一辆老式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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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2-3 05:28
  • 签到天数: 448 天

    [LV.9]渡劫

    沙发
    发表于 2019-5-9 07:40:34 | 只看该作者
    还是谢富治列害啊。不知以后进京还可不可以救黎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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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3-7-7 20:03
  • 签到天数: 525 天

    [LV.9]渡劫

    板凳
    发表于 2019-5-9 11:32:48 | 只看该作者
    意犹未尽啊,另外,中间好像缺了一段,挺进大别山到进川之间的没看到,能发个全文补补课吗,时间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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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7 天前
  • 签到天数: 1902 天

    [LV.Master]无

    地板
    发表于 2019-5-9 16:57:18 | 只看该作者
    十年磨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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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5#
     楼主| 发表于 2019-5-9 18:41:09 | 只看该作者
    西楼客 发表于 2019-5-9 11:32! E& W+ L* t% t5 L
    意犹未尽啊,另外,中间好像缺了一段,挺进大别山到进川之间的没看到,能发个全文补补课吗,时间太长了 ...

    8 r" h  ~! o8 |, D% {- v本来我把一,二部都发在爱坛了。因国内出版单位想出版,编辑要求我删了网上发布文字。不想后来终审又没通过,比较扫兴,也没再想费劲去恢复。你如兴趣,可以给我个email:mingxiaot@gmail.com  我会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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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6#
     楼主| 发表于 2019-5-9 18:46:17 | 只看该作者
    以前小说也发在西河。因为删帖,得罪了老铁,搞得里外不是人,所以这次就发在爱坛,有兴趣的朋友读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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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24-11-9 11:44
  • 签到天数: 2166 天

    [LV.Master]无

    7#
    发表于 2019-5-10 04:17:2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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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24-11-9 11:44
  • 签到天数: 2166 天

    [LV.Master]无

    8#
    发表于 2019-5-10 04:18:15 | 只看该作者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9 18:41
    & A4 T; H" `* n9 l( a, Q本来我把一,二部都发在爱坛了。因国内出版单位想出版,编辑要求我删了网上发布文字。不想后来终审又没通 ...

    + V! r7 X1 G3 r" C都发出来吧,真的很想看看
    % s: T) n- ^) E( X( I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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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9#
     楼主| 发表于 2019-5-10 10:44:29 | 只看该作者
    huma 发表于 2019-5-10 04:18
    $ G5 D6 q8 g, k4 }7 m都发出来吧,真的很想看看7 O# \% S2 s* o) _7 P
    谢谢
    % K+ {# j6 q# I. F$ [5 ]3 T
    我给了email 地址,你想看给我Email就行了。文件太大,一段一段的发部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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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8-8-30 11:21
  • 签到天数: 35 天

    [LV.5]元婴

    10#
    发表于 2019-5-10 14:03:01 | 只看该作者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10 10:44
    2 v, H$ L% v0 R+ l: b. v我给了email 地址,你想看给我Email就行了。文件太大,一段一段的发部方便
      N' T0 ~5 G: X8 w, g- C6 G
    一直在追着看 这么多年了 非常的生动 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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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3-3-1 00:08
  • 签到天数: 2397 天

    [LV.Master]无

    11#
    发表于 2019-5-12 10:22:31 | 只看该作者
    一直在看 发表于 2019-5-10 01:03
    6 f4 p9 ]& p3 y: V" s/ Z5 F; h一直在追着看 这么多年了 非常的生动 真实

    & V; Y- s' w$ V4 k把深海潜水艇给炸出来了,一直兄好~% g7 m8 B7 h2 B3 x1 k; I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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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昨天 22:19
  • 签到天数: 1183 天

    [LV.10]大乘

    12#
    发表于 2019-5-12 11:59:49 | 只看该作者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9 18:46) Q. o3 n% Y; U- q4 ^
    以前小说也发在西河。因为删帖,得罪了老铁,搞得里外不是人,所以这次就发在爱坛,有兴趣的朋友读读就行了 ...

    3 s: a$ q; g& q: L5 f6 D在西河发过吗?看来我错过了。能发我一份么?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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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13#
     楼主| 发表于 2019-5-12 13:02:56 | 只看该作者
    雷达 发表于 2019-5-12 11:597 e" q+ y$ H  u* c# ?/ m) ~
    在西河发过吗?看来我错过了。能发我一份么?多谢
      j; j, Y2 `( n5 n0 f2 |
    或者给我你的email 地址,或者按上面我的email 地址给我发个邮件。很高兴稿子有朋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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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8-8-30 11:21
  • 签到天数: 35 天

    [LV.5]元婴

    14#
    发表于 2019-5-12 13:46:31 | 只看该作者
    MacArthur 发表于 2019-5-12 10:22
    , z0 Q9 a! G9 e  t9 ^把深海潜水艇给炸出来了,一直兄好~
    + F8 N8 V3 m2 c" w. F
    老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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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前天 20:26
  • 签到天数: 629 天

    [LV.9]渡劫

    15#
    发表于 2019-5-14 19:57:4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忧郁金桥 于 2019-5-14 21:09 编辑   M3 H( }+ f7 c6 M: r

    + Q+ M# _  C, v) d! b- V兄好,% y4 C8 s  {7 T5 u: F- \
            8 F) @' V& R; D. B& j( Y; [
            非常喜欢你的作品,请给我发送一下,邮箱:yao_xb       @ 126.com
    # H1 N/ l+ t2 ^  d: C        1 f) ~4 [, ^, n8 B) v. H6 [0 O1 F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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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1-11-3 03:22
  • 签到天数: 56 天

    [LV.5]元婴

    16#
    发表于 2019-5-21 03:08:45 | 只看该作者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11 23:02- q. r" S. `/ F5 A
    或者给我你的email 地址,或者按上面我的email 地址给我发个邮件。很高兴稿子有朋友喜欢。 ...

    " D9 \+ g! H3 n真的非常喜欢你那篇父亲的革命,我copy paste了全部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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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17#
     楼主| 发表于 2019-5-22 02:37:54 | 只看该作者
    gfsun 发表于 2019-5-21 03:08
    ; [" T8 Z7 O4 ^& C真的非常喜欢你那篇父亲的革命,我copy paste了全部文字。
    ; o1 \  `4 J9 h) ^! R2 s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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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18-6-6 15:54
  • 签到天数: 151 天

    [LV.7]分神

    18#
    发表于 2019-5-22 16:51:11 | 只看该作者
    这么好小说不能发,真是的,能否发一份仔细拜读 zhangwl@vip.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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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8-8-30 11:21
  • 签到天数: 35 天

    [LV.5]元婴

    19#
    发表于 2020-3-4 22:40:21 | 只看该作者
    MacArthur 发表于 2019-5-12 10:225 f; e% r1 z0 d/ p3 F& R: H. X
    把深海潜水艇给炸出来了,一直兄好~
    " u: Q2 X( c5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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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难过
    昨天 19:01
  • 签到天数: 310 天

    [LV.8]合体

    20#
    发表于 2020-3-5 20:33:17 | 只看该作者
    好文章,好笔力,冒昧向您求一份文稿,已发邮件,万分感谢,sysuzhangxu@outl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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