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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日志

分享 北海、德朗的微笑
热度 14 jingfan0410 2014-7-21 13:47
看了求真唯美的摄影作品《北海、白塔、荷花、晚霞》,深有共鸣。 最近天热,常常在傍晚6点以后去北海走大圈,某日傍晚进北海后门(北门)西行不远,小土坡顶一旧亭内有人持法国小号吹奏《德朗的微笑》,清越开朗,声音送得又高又远。虽然少了木管的唱和,音色稍嫌单薄,但是与周围的景致非常贴切,觉得十分享受。 想起5月中陪朋友逛颐和园,也是傍晚。万寿山西麓半山的‘画中游’二层阁上,两位男士两把小提琴在演奏莫扎特《G大调弦乐浪漫小夜曲》,技艺娴熟,婉转流畅。最叹的是曲目太应景儿了!此处地势高敞,视野开阔。整个昆明湖、十七孔桥尽收眼底。平台西边一位摄影师正在等待夕阳落山,两位拉小提琴的占了廊下。我俩凭栏而立,襟怀开阔,极目远眺。真是平生从未有过的际遇。 感谢这些民间高手!感谢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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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读书:三体人物之章北海:黑暗的仁者 (旧文搬家)
热度 5 巴巴爸爸 2013-8-12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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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转贴]北海纪游 朱湘
热度 4 平沙落雁 2012-11-21 11:23
九日下午,去北海,想在那里作完我的洛神,呈给一位不认识的女郎,路上遇到刘兄梦苇,我就 变更计划,邀他一同去逛一天北海。那里面有一条槐树的路,长约四里,路旁是两行高而且大的槐树,倚傍着小山,山外便是海水了;每当夕阳西下清风徐来的时 候,到这槐荫之路上来散步,仰望是一片凉润的青碧,旁视是一片渺茫的波浪,波上有黄白各色的小艇往来其间,衬着水边的芦荻,路上的小红桥,枝叶之间偶尔瞧 得见白塔高耸在远方,与它的赭色的塔门,黄金的塔尖,这条槐路的景致也可说是兼有清幽与富丽之美了。我本来是想去那条路上闲行的,但是到的时候天气还早, 我们就转入濠濮园的后堂暂息。 这间后堂傍着一个小池,上有一座白石桥,池的两旁是小山,山上长着柏树,两山之间竖着一座石门,池中游鱼往来,间或有金鱼浮上。我们坐定之后,谈 了些闲话,谈到我们这一班人所作的诗行由规律的字数组成的新诗之上去。梦苇告诉我,有许多人对于我们的这种举动大不以为然,但同时有两种人,一种是向来对 新诗取厌恶态度的人,一种是新诗作了许久与我们悟出同样的道理的人,他们看见我们的这种新诗以后,起了深度的同情。后来又谈到一班作新诗的人当初本是轰轰 烈烈,但是出了一个或两个集子之后,便销声匿迹,不仅没有集子陆续出来,并且连一首好诗都看不见了。梦苇对于这种现象的解释很激烈,他说这完全是因为一班 人拿诗作进身之阶,等到名气成了,地位有了,诗也就跟着扔开了。他的话虽激烈,却也有部份的真理,不过我觉着主要的原因另有两个:浅尝的倾向,抒情的偏 重。我所说的浅尝者,便是那班本来不打算终身致力于诗,不过因了一时的风气而舍些工夫来此尝试一下的人。他们当中虽然不能说是竟无一人有诗的禀赋、涵养、 见解、毅力,但是即使有的时候,也不深。等到这一点子热心与能耐用完之后,他们也就从此销声匿迹了。诗,与旁的学问旁的艺术一般,是一种终身的事业,并非 靠了浅尝可以兴盛得起来的。最可恨的便是这些浅尝者之中有人居然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们居然坚执着他们的荒谬主张,溺爱着他们的浅陋作品,对于真正的 方在萌芽的新诗加以热骂与冷嘲,并且挂起他们的新诗老前辈的招牌来蒙蔽大众:这是新诗发达上的一个大阻梗。还有一个阻梗便是胡适的一种浅薄可笑的主张,他 说,现代的诗应当偏重抒情的一方面,庶几可以适应忙碌的现代人的需要。殊不知诗之长短与其需时之多寡当中毫无比例可言。李白的《敬亭独坐》虽然只有寥寥的 二十个字,但是要领略出它的好处,所需的时间之多,只有过于《木兰辞》而无不及。进一层,我们可以说,象《敬亭独坐》这一类的抒情诗,忙碌的现代人简直看 不懂。再进一层说,忙碌的现代人干脆就不需要诗,小说他们都嫌没有功夫与精神去看,更何况诗?电影,我说,最不艺术的电影是最为现代人所需要的了。所以, 我们如想迎合现代人的心理,就不必作诗;想作诗,就不必顾及现代人的嗜好。诗的种类很多,抒情不过是一种,此外如叙事诗、史诗、诗剧、讽刺诗、写景诗等等 哪一种不是充满了丰富的希望,值得致力于诗的人去努力?上述的两种现象,抒情的偏重,使诗不能作多方面的发展,浅尝的倾向,使诗不能作到深宏与丰富的田 地,便是新诗之所以不兴旺的两个主因。 我们谈完之后,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便起身,转上槐路,绕海水的北岸,经过用黄色与淡青的琉璃瓦造成的琉璃牌楼,在路上谈了一些话,便租定一只小 划船。这时候西北方已经起了乌云,并且时时有凉风吹过白色的水面,颇有雨意,但是我们下了船。我们看见一个女郎独划着一只绿色的船,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衣 裙,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草帽是淡黄色的,她的身躯节奏的与双桨交互的低昂着,在船身转弯的时候,那种一手顺划一手逆划两臂错综而动的姿势更将女身的曲线 美表现出来;我们看看,一边艳羡,一边自家划船的勇气也不觉的陡增十倍。本来我的右手是因为前几天划船过猛擦破了几块皮到如今刚合了创口的,到此也就忘记 掉了。我们先从松坡图书馆向漪澜堂划了一个直过,接着便向金鳌玉蝀桥放船过去;半路之上,果然有雨点稀疏的洒下来了。雨点落在水面之上,激起一个小涡,涡 的外缘凸起,向中心凹下去,但是到了中心的时候,又突然的高起来,形成一个白的圆锥,上联着雨丝。这不过是刹那中的事。雨涡接着迅捷的向四周展开去,波纹 越远越淡,以至于无。我此时不觉的联想起济慈的四行诗来: “Ever let the Fancy roam, Pleasure never is at home: At a touch sweet Pleasure melteth, Like to bubbles when rain pelteth.” 雨大了起来。雨点含着光有如水银粒似的密密落下。雨阵有如一排排的戈矛,在空中熠耀;忽促的雨点敲水声便是衔枚疾走时脚步的声息。这一片飒飒之 中,还听到一种较高的声响,那就是雨落在新出水的荷叶上面时候发出来的。我们掉转船头,一面愉快的划着,一面避到水心的蓆棚下休息。 棹 歌 水心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头上是天, 水在两边, 更无障碍当前; 白云驶空, 鱼游水中, 快乐呀与此正同。   岸侧 仰身呀桨在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树有浓荫, 葭苇青青, 野花长满水滨; 鸟啼叶中, 鸥投苇丛, 蜻蜓呀头绿身红。   风朝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白浪扑来, 水雾拂腮, 天边布满云霾; 船晃得凶, 快往前冲, 小心呀翻进波中。   雨天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雨丝象帘, 水涡象钱, 一片缭乱轻烟; 雨势偶松, 暂展朦胧, 瞧见呀青的远峰。   春波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鸟儿高歌, 燕儿掠波, 鱼儿来往如梭; 白的云峰, 青的天空, 黄金呀日色融融。   夏荷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荷花清香, 缭绕船旁, 轻风飘起衣裳; 菱藻重重, 长在水中, 双桨呀欲举无从。   秋月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月在上飘, 船在下摇, 何人远处吹萧? 芦获丛中, 吹过秋风, 水蚓呀应着寒蛩。     冬雪 仰身呀桨落水中, 对长空; 俯首呀双桨如翼, 鸟凭风。 雪花轻飞, 飞满山隈, 飞向树枝上垂; 到了水中, 它却消溶, 绿波呀载过渔翁。 雨势稍停,我们又划了出来。划了一程之后,忽然间刮起了劲风来;风在海面上吹起一阵阵的水雾,迷人眼睛,朦胧里只见黑浪一个个向我们滚来。浪的上 缘俯向前方,浪的下部凹入,真象一群张口的海兽要跑来吞我们似的,水在船旁舐吮作响,船身的颠摇十分厉害:这刻的心境介于悦乐与惊恐之间,一心一目之中只 记着,向前划!向前划!虽然两臂麻木了,右手上已合的创口又裂了,还是记着,向前划! 上岸之后,虽然休息了许久,身体与手臂尚自在那里摆动。还记得许多年前,头一次凫水,出水之后,身子轻飘飘的,好象鸟儿在空中飞翔一般;不料那时所感到的快乐又复现于今天了。 吃完点心之后,(今天的点心真鲜!)我们离开漪澜堂,又向对岸渡过去,这次坐的是敞篷船。此刻雨阵过了,只有很疏的雨点偶尔飘来。展目远观,见鱼 肚白的夕空渲染着浓灰色以及淡灰色的未尽的雨云,深浅不一,下面是暗青的海水,水畔低昂着嫩绿色的芦苇,时有玄脊白腹的水鸟在一片绿色之中飞过。加上天水 之间远山上的翠柏之色,密叶中的几点灯光,还有布谷高高的隐在雨云之中发出清脆的啼声,真令人想起了江南的烟雨之景。 上岸后,雨又重新下起来。但是我们两人的兴却发作了:梦苇嚷着要征服自然;我嚷着要上天王殿的楼上去听雨。我们走到殿的前头,瞧见琉璃牌楼的三座 孤门之上一毫未湿,便先在这里停歇下来。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从槐树的叶中可以看得见天空已经转成了与海水一样深青的颜色,远处的琼岛亮着一片灯光,灯 光倒映在水中,晃动闪的,有波纹把它分隔成许多层。雨点打在远近无数的树上,有时急,有时缓;急时,象独坐在佛殿中,峥嵘的殿柱与庄严的佛像只在隐约的琉 璃灯光与炉香的光点内可以瞧见;沉默充满了寺内殿堂,寂静弥漫了寺外的山岭;忽然之间,一阵风来,吹得檐角与塔尖的铁马铜铃不断的响,山中的老松怪柏谡谡 的呼吼,杂着从远峰飘来的瀑布的声响,真是战马奔腾,怒潮澎湃。缓时,象在一座墓园之内,黄昏的时候,鸟儿在树枝上栖息定了,乡人已经离开了田野与牧场回 到家中安歇,坟墓中的幽灵一齐无声的偷了出来,伴着空中的蝙蝠作回旋的哑舞;他们的脚步落得真轻,一点声息不闻,只有萤虫燃着的小青灯照见他们憧憧的影子 在暗中来往;他们舞得愈出神,在旁观看的人也愈屏息无声;最后,白杨萧萧的叹起气来,惋惜舞蹈之易终以及墓中人的逐渐零落投阳去了;一群面庞黄瘪的小草也 跟着点头,飒飒的微语,说是这些话不错。 雨声之中,我们转身瞧天王殿,只见黑魆魆的一点灯火俱无,我们登楼听雨的计划于是不得不终止了。我们又闲谈起来。我们评论时人,预想未来,归根又 是谈到文学上去。说到文学与艺术之关系的时候,我讲:插图极能增进读者对于文学书籍的兴趣,我们中国旧文学书中的插图工细别致,《红楼梦》一书更得到画家 不断的为它装画。在西方这一方面的人材真是多不胜数,只拿英国来讲,如从前的克鲁可贤(Cruikshank),现代的毕兹雷(Beardsley),又 如自己替自己的小说作插图的萨克雷(Thackeray),都是脍炙人口的;还有文学与音乐的关系,我国古代与西方都是很密切的,好的抒情诗差不多都已谱 入了音乐,成了人民生活的一部分;新诗则尚未得到音乐上的人材来在这方面致力。 我们谈着,时刻已经不早了。雨算是过去了,但枝叶间雨滴依然纷乱的洒下,好象雨并没有停住一般。偶尔有一辆人力车拖过,想必是迟归的游客乘着园内 预备的车;还偶尔有人撑着纸伞拖着钉鞋低头走过,这想必是园中的夫役。我们起身走上路时,只见两行树的黑影围在路的左右,走到许远,才看见一盏被雨雾朦了 罩的路灯。大半时候还是凭着路中雨水洼的微光前进。 我们一面走着,一面还谈。我说出了我所以作新诗的理由,不为这个,不为那个,只为它是一种崭新的工具,有充分发展的可能;它是一方未垦的膏壤,有 丰美收成的希望。诗的本质是一成不变万古长新的;它便是人性。诗的形体则是一代有一代的:一种形体的长处发展完了,便应当另外创造一种形体来代替;一种形 体的时代之长短完全由这种形体的含性之大小而定。诗的本质是向内发展的;诗的形体是向外发展的。《诗经》,《楚辞》,何默尔的史诗,这些都是几千年上的文 学产品,但是我们这班后生几千年的人读起它们来仍然受很深的感动;这便是因为它们能把永恒的人性捉到一相或多相,于是它们就跟着人性一同不朽了。至于诗的 形体则我们常看见它们在那里新陈代谢。拿中国的诗来讲,赋体在楚汉发展到了极点,便有“诗”体代之而兴。“诗”体的含性最大,它的时代也最长;自汉代上溯 战国下达唐代,都是它的时代。在这长的时代当中,四言盛于战国,五古盛于汉魏六朝唐代,七古盛于唐宋,乐府盛的时代与五古相同,律绝盛于唐。到了五代两 宋,便有词体代“诗”体而兴。到了元明与清,词体又一衍而成曲体。再拿英国的诗来讲,无韵体(Blankverse)与十四行诗(Sonnet)盛于伊丽 沙白时代,乐府体(Balladmeasure)盛于十七世纪中叶,骈韵体(Rhymedcouplet)盛于多莱登(Dryden)蒲卜(Pope)两 人的手中。我们的新诗不过说是一种代曲体而兴的诗体,将来它的内含一齐发展出来了的时候,自然会另有一种别的更新的诗体来代替它。但是如今正是新诗的时 代,我们应当尽力来搜求,发展它的长处。就文学史上看来,差不多每种诗体的最盛时期都是这种诗体运用的初期;所以现在工具是有了,看我们会不会运用它。我 们要是争气,那我们便有身预或目击盛况的福气;要是不争气,那新诗的兴盛只好再等五十年甚至一百年了。现在的新诗,在抒情方面,近两年来已经略具雏形;但 叙事诗与诗剧则仍在胚胎之中。据我的推测,叙事诗将在未来的新诗上占最重要的位置。因为叙事体的弹性极大,《孔雀东南飞》与何默尔的两部史诗(叙事诗之一 种)便是强有力的证据,所以我推想新诗将以叙事体来作人性的综合描写。 两行高大的树影矗立在两旁,我们已经走到槐路上了。雨滴稀疏的淅沥着。右望海水,一片昏黑,只有灯光的倒影与海那边的几点灯光闪亮。倒是为了这个缘故,我们的面前更觉得空旷了。 我们走到了团城下的石桥,走上桥时,两人的脚步不期然而然的同时停下。桥左的一泓水中长满了荷叶:有初出水的,贴水浮着;有已出水的,荷梗承着叶 盘,或高或矮,或正或欹;叶面是青色,叶底则淡青中带黄。在暗淡的灯光之下,一切的水禽皆已栖息了,只有鱼儿唼喋的声音,跃波的声音,杂着曼长的水蚓的轻 嘶,可以听到。夜风吹过我们的耳边,低语道:一切皆已休息了,连月姊都在云中闭了眼安眠,不上天空之内走她孤寂的路程;你们也听着鱼蚓的催眠歌,入梦去 罢。 (选自《中书集》,1934年10月,上海生活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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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出自哪里
热度 3 gordon 2012-3-15 22:55
七律 庆祝第二次核试验成功!   一九六五年五月十四日 长空又放红核云,怒吼挥拳显巨身。 横目南天震虎口,寄心北海跃龙门。 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 先烈回眸应笑慰,擎旗自有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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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家信趣事(伯伯的文章)
热度 18 青袂 2011-12-21 11:22
汉武帝时,苏武出使北海,被匈奴囚于北海不使归。汉昭帝时,得知真情,派人赴匈奴,称:“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糸帛书,言武在某泽中。”后世遂以鸿雁为传达送信者的代称。 唐时岑参有首有名的七言绝句《逢入京使》: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说的是岑参告别家人离京赴西域,在走了多天之后,他意外地在路途中遇见回京的一位老相识,百感交集,互倾衷肠,无暇写信,只能请他传语报平安。 可见,书信自古就是表达情绪、交流感情、传递信息的工具。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当代人基本上不用拿笔写信了。因那费事费时且传递速度太慢。手机成了新宠。可在四十年前,贴上8分邮票的信,是朋友家人单位不可缺少的通信工具。 记得1969年2月,我下乡插队的公社共来了一百名老乡,分在工程兵建筑部队一个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一个锅里吃饭。一入伍,正逢中苏边境冲突,大战一触即发。为了备战,我们建筑部队担负了繁重的施工任务。那时,家里人也知道,苏联修正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战争随时可能爆发。于是,家信雪片似地飞来。我们这些老乡每天都就能收到亲属亲戚同学朋友的信。来信后,老乡之间免不了互相通个气,告之信的内容。也可能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家里来信多是爱国之言,报国之志,“三忠于”、“四无限”,并告诫在部队要有准备随时为国捐躯的崇高信念。 老乡中,王道荣最大,入伍时己23岁。家里人对他也特别不放心。他父母念子心切,甚至说些消磨斗志的话。比如,能不能给领导说说早点退伍之类。这下激起了老乡的公愤,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觉得毛主席的战士,不能有此念头,有损家乡形象。但这位老兄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毛主席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决不皱眉头。况且,他当年入伍年底就当上了班长,工作姿态和思想稳定是无可挑剔的。于是,几个老乡为了考验他是否忠于毛主席,忠于祖国,决定悄悄以他父母名义给他写封信,探探他的真实想法。 我是高中生,自然成了执笔人。信写好后,偷了他往日的一个旧信封,悄悄把信纸塞进信封。然后丢进营部通信班的信袋里。一天晚饭后,他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说有要事相告。我故作惊讶,装着一脸胡涂走出宿舍外的空旷地上。他神秘地塞给我一张纸,说父母又来信了。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吾儿,见字如面。儿自从戎,吾辈寝食难安。今国事叵测,干戈渐起,父母垂垂老矣,然儿终身事萦绕心头,盼孙心切。我们在镇上物色一良家名殊,能歌善舞,且在百货公司供职,每月工资三十元之巨。她听说你是军人又当上班长,十分中意,愿与之尽秦晋之好。…… 我笑着说,写的啥,看不懂啊。他急了,说:我父母不识字你不是不知道。这明明是咱镇上邮局门口那摆摊子老秀才写的嘛。我说,你真幸运。这个年代,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学解放军。你是薛平贵,被咱镇上的王宝钏绣球击中了。他叹口气说:绣球?砖头吧!她是街上人,我是种田的,我退伍后回家,她能嫁给我这泥腿子吗!我父母真能开玩笑!我劝他:别等退伍才结婚呀,马上走,穿着绿军装,给她带一套。那时,绿军装是女孩子朝思暮想的宠物。有这个订婚信物,女人往往不能自持,像喝了迷魂药。他重重叹口气,说,我们的命,前生注定,龙配龙,凤配凤,老鼠儿子打地洞。不要高攀了。何况,施工任务这么重,我不可能为私事请假!我一听,有戏!不愧是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好战士的好老乡。第二天中午,我用电话笑着告诉他:经组织认真考察,你是名合格的共产党员。他一头雾水问我是咋回事。我把“包袱”抖了出来。他气的直嚷,你昨晚为什么不说?害的我一夜未合眼,你们这帮小子真缺德! 第二年,他因工作出色,当上副排长,代理排长,领着四个班,干出了榜样。部队决定给他提干,当排长。可去人到安徽外调,说他父亲在国民党时期,当过几个月村长。这在当时是万万提不了干的。但人才难得,于是在他退伍時,团里给他一个留京进七机部的指标。当时他心灰意懒,他舍不得部队,舍不得朝夕相处的国防工程。他说,既然部队不要我了,我还是回家种田吧。他毫无怨言,一身正气地回家务农。 今年四月,我回老家扫墓,他特地来看我。粗大的长滿老茧的手还是那样有力。他在农村生儿育女,儿女又有了儿女。我问,孩子们有愿意当兵的吗?他苦笑地说:现在的孩子哪有我们那时傻呀。补助多少钱也不去了。我开玩笑地说:回家后见到镇上那位“相好”吗?他说,还真见了。可她干不了农活,不能当花瓶供着吧!人的出生不能改变,但人的出路可以选择!我虽然提不了干,未成为北京的一名职工,但我在农村,找到了我的乐趣。这个乐趣就是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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