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韩练成进了陆大第三期,成了穿黄马褂(黄埔)带绿头巾(陆大)的凯申公嫡系中的嫡系,不许笑,这是当时的人给他们开的玩笑,我只是引用,并无别的意思。1937年8月第一次见到周恩来,尊称“周老师”。当时是白崇禧给他引荐的,所以周恩来第一次只是把他当成了桂系的黄埔生。
( W7 X+ ` I* d6 R/ T W- D- V9 i R& h/ _; o) c4 U6 I9 h; M$ G
& }! ^# E8 K# u9 \1939年3月,韩练成再次联络周恩来、叶剑英,依然是没有什么火花。
, ^. ~, c0 t8 `* k) X5 u" E( d4 {' m6 L7 w/ K
从抗战开始,韩练成一直在白崇禧手下,直到1940年,升任170师师长,这是凯申公的人在桂系最高的实权职务,凯申公也很高兴,特意接见,还给他批了一些钱。当时他还有个职务是十六集团军副参谋长,这个是虚职。
5 ~) D7 I4 K8 ~' e3 v' m- U! h. b& v) a
1942年初,韩练成开始谋划和共产党接上关系。韩练成办事极为稳妥,这次他找到了周士观做中间人。周士观也是西北军的老人,周士观的父亲和袁世凯关系很好,因而在北平读书,后来周士观留学美国学习化学,周士观的父亲去做绥远道尹,和马鸿逵的父亲关系很好,所以周士观也是马鸿逵所信任的人,当时是马鸿逵驻重庆的办事处主任。
! j* A" |6 y! r0 \* U" N
4 ^8 G* e( N5 b 周士观先生 + @# T: n+ o0 H- H0 n6 C
4 i$ C2 t7 O3 n3 n: @7 Z3 V$ a9 {韩练成说话稳准狠,一句话“你女婿于伶,是共产党吧?”直接把想打太极拳的周士观定在当场,给他安排了一次秘密会见。周士观确实是一个韩练成可以信赖的人,后来韩练成撤回的时候,韩练成自己走的,周士观带着他的家人撤了回来。 , V4 j- K! I0 u
最左为于伶,剧作家,上影厂长
5 n4 z5 F; a9 J' E" v2 P+ x8 G* i( Z. p1 B+ | T$ _0 r% |5 c
这次会见安排在了于伶的家里,时间是1942年6月。当时于伶本人还没有回到重庆,在桂林。于伶是“左联”的组织秘书,老共产党员了,他是潘汉年系统的共谍。皖南事变之后一批文艺界的共产党去了香港,日本进占香港后又从香港撤回来。这次会见的时候既是一个隐秘的私人场所,又是一个不会有客人去打扰的地方,可见共谍们做事之滴水不漏。 # }$ ?& h: v% j: R( g# ^. q
* s9 Y2 T+ D" H5 S0 X
见面之后,韩练成自然是剖心沥肝的倾诉自己要投靠,周公继续打太极拳,因为周公也不清楚韩练成的来历和意图,万一是个假投降呢。逼到后来,两人谈到了韩圭璋和刘志丹,韩练成这才投共成功。
1 R& J o/ Y, q; d! R; ~' F* ~. ~% n; k2 g1 l3 ?
这个时期,韩练成把自己的老婆和副官发展成了共产党的人,后来他把自己身边人都拉到了共产党这边,但是他们之间却是绝缘的,互相不知道底细。 * B: H4 K& J2 t( w$ U
1943年,韩练成进入侍从室一处第二组,同时在何应钦的总长办公室也有他的职位。侍从室当时有三个室九个组,每个组只有几个人。最重要的是管军事参谋的第二组和管政务党务的第四组,当时在第二组卧底的是韩练成,第四组卧底的是孙师毅,我前一段时间说那个把戴笠检举自己的报告换了个位置的就是孙师毅。韩练成是侍从室少有的将军,那时候这地方一般上校就到头了,所以韩练成的地位比较超然,比如他称呼俞济时,就用“良桢”而不是称呼他的官衔。经国纬国兄弟见了韩练成也称“师兄”。
4 |* s% U1 \" h6 ~: q: ]7 \6 l
3 t7 S1 B9 G! c1 [; b0 N国军内部也很讲派系的,他不是何应钦的人,杜聿明是;黄伯韬是顾祝同的人;郭汝瑰、胡琏是陈诚的人。 q, w- q9 h) @$ t3 a, l2 M2 K
9 R x9 r. I0 O {6 V
1944年7月吗,韩练成调出侍从室,去桂系做十六军的副总司令,第二年桂系保举他做四十六军的军长。白崇禧这时候已经觉得他是个值得拉拢的自己人了。 / l) |" G) h4 U ~
9 \3 C3 p. @( y' ]
1945年9月下旬,韩练成率部渡过琼州海峡,以国军第四十六军军长身份兼任海南岛防卫司令官、行政院接收委员会主任委员等职,集海南党、政、军权于一身,接受日军投降。
* x6 r" t; D% r- z+ s0 }
( G& d6 ]9 v: H- N7 e7 [7 n去海南之前,韩练成接到了来自三个方面的指示:
: m" L( Y/ B% f- P 一、蒋介石:“你去海南,一是受降,二是‘剿共’。你在那里,不仅仅是一军之长,还是当地的最高行政长官,要多动脑筋。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一切要靠你独断处理。也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做封疆大吏的本事。”
& M E2 ?' I# X1 Y7 r3 ]+ d3 l 二、张发奎:“要趁共产党还没来得及把琼崖游击队的存在提到和谈的议事日程之前,就用狮子搏兔的力量,在一夜之间,把它消灭在这个孤岛上!”
. \' S9 w6 c. M6 E( v7 R 三、周恩来的亲笔信:“现在只能运用你个人的影响和你手中的权力,在无损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琼崖党组织的安全,并使游击队不受损失或少受损失。注意!从实际出发,能做多少,做多少,由你酌定。”(这时候周公给他推荐了庄田,庄田有回忆录)
$ e' Y3 {# }# e/ [; p, }
5 _( l( _# N6 [% f C$ m其实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桂系的指示他没说,不过白崇禧是他的直接上级,下命令就是了,不用指示。
7 p' r8 J9 v3 d n
5 s/ w. y+ r. ~7 o韩练成在海南剿共不力,被批评了,不过他也受了伤,不算自己没干活,所以还是受到桂系和蒋介石的信任。
9 L/ |! [4 B8 e0 e' x# g- ?6 ^: V* Y8 M F V- T) @0 y ^! K1 E* G
下面就是在白崇禧公馆和董必武接头的事情了。当时副官邢松全早已在他身边做了多年的交通员。背景是1946年6月蒋介石这边喊出了“三个月”的FLAG,问题是已经是十月份了,三个月都过去了,需要调整进攻方向和补充兵力,四十六军这时候刚刚被调到上海。
& ?5 P: C; v% |0 D0 g
- c ]6 Z' Y: K韩练成想找周恩来,但是这时候已经不容易联系周恩来了,和董必武的联系也很困难,所以才把接头地点定在了白崇禧在上海的公馆。这次接头,韩练成汇报了军事会议的内容,董必武则让他自己权衡是继续潜伏还是战场起义,并留下了“洪为济”这个化名,以这个化名来联系的是就是自己人。 7 B% c6 ?1 p# d7 V9 {5 t+ {% o
# x. h( B# F1 I, ]当时韩练成到了青岛上岸之后,其实双方都是一塌糊涂。陈毅这边是只知道要用“洪为济”的名义去找整编四十六师师长,这个师长是上级转来的关系(大概是为了保密,信息给的极为简略);国军这边对山东这边编制和名称混乱很无奈,甚至连对手也只是说“可能是陈毅的主力”。不死才怪。
. T9 l4 G& K: G2 i# a
7 f1 J! D9 l2 m0 q山东这边派出的是陈子谷。韩练成一看陈子谷根本不熟悉他的情况,也很尴尬。
+ W B, G9 S; T O# v陈子谷全家福
: ?, z" T0 t' f: @5 w: c/ C) Z. O5 O/ B& M4 y4 C! _
陈子谷是泰国华侨,本来是贫苦渔民的儿子,被卖到泰国成了一家巨富的长孙,本可以在泰国过富足的生活,却跑到北平读书,后来又去日本参加左联的活动,被日本警察发觉后,逃到香港,后来与叶挺相识。1939年,他祖父去世后,他把分得的遗产交给了新四军,解决了新四军这一年的冬衣难题和经费难题。皖南事变,陈子谷被俘后关在集中营,设计越狱后在武夷山打游击。武夷山那地,一年四季多雨,夏天闷热冬天湿冷,不是什么好地方,陈子谷的游击队被打散之后去了上海。
8 u7 B$ F# K# [" J: A R& F% l3 C
$ z3 q" a0 f, E6 x5 q9 S找到新四军军部之前,陈子谷认识了他老婆,他老婆是上海的地下党,找到陈毅,就是通过他老婆的渠道。这时候又一大笔遗产要落到了他的头上,这次是他岳父的。陈子谷第二次放弃了,回到了新四军。
! v; ~4 \" j5 U: [
5 O3 p' f5 A' U' A回到新四军的陈子谷在抗战刚刚胜利就又落到了国民党的监狱里,关了一年才放出来。和韩练成的联络是他刚刚恢复工作没多久的事情,所以非常生疏。 * \4 o/ m) w2 b) w J
, e: B, T5 n) v
陈子谷在建国后第三次放弃了遗产,是他在泰国的祖屋拆迁,当时分给他的的钱相当于改制后的四万块人民币,在当时月工资百十元的情况下还是很大一笔钱,也被他交了党费。 ) f$ v) O; P) t7 N
% y% [+ G! ^; j: t6 j1 W! D- R* A和前两次一样,放弃大笔遗产的陈子谷又一次落难,这回是开除党籍打成右派。陈子谷幸运的活到了1979年平反,1987年去世。
9 q+ j+ q1 w9 O9 _
) U* o; k6 d' `3 w' J# v }& y5 o陈子谷的补充:陈子谷的祖父是中国人,去泰国之后娶的大房妻子是中国人,生下长子早夭,没有后代,又娶了泰国女人做二房,生了两个儿子。陈子谷的爷爷怜惜自己早逝的长子,毕竟长子是中国人,就从国内买了三四岁的陈子谷,作为长子的后代,接续香烟。& r8 o5 D4 W& t( P+ R& `: m/ k
e+ |, z) o. ?! U8 O) v陈子谷的叔叔对他不算好,后奶奶就很不喜欢他,毕竟平白无故来了个分家产的,而且可能分去大头,所以虽然非常讨陈子谷的祖父喜欢,但是经常只能和家里的中国佣人一块吃饭,久而久之,他不仅血统上是一个纯正的中国人,文化上也是了。他祖父的家很有钱,买的房子在曼谷的市中心附近。! D a. w. o& P4 x( K3 K
# N( w r9 u# f" ]# D; I1 a* D
陈子谷从上饶集中营越狱后,到了武夷山游击队,游击队被打散,他逃命去了上海。到了上海之后发病,幸亏得到广东同乡的救护,勉强安身,又给泰国的叔叔写信请他寄钱,才在上海落脚。因为他是泰国华侨,在上海遇到了同为泰国华侨的一位抗日人士,这位抗日人士和他老婆知道他是华侨抗日名人,就把侄女介绍给了他,即曲婉仪。曲婉仪父亲看过陈子谷之后,对小伙子也很满意,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7 |# j0 Q4 [$ k0 H" n. v6 q0 Y
5 \5 M6 l& b6 n8 p/ t$ ]) R9 O. K他老婆是上海地下党,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上了新四军,陈毅后来专门发电报要把他护送到新四军,他是叶挺的秘书,也做过陈毅的秘书。6 B% _4 z: `& A' q+ S' i
Z9 K3 R0 r6 e4 q! j
等他回到新四军,已经是三个人了,第一个孩子已经出生。5 m* }/ Y: O! C* Y. z2 Y& n2 Y1 k
* L s7 o6 [8 S9 w6 c$ Y; p$ x7 M0 N$ |$ ~
我给陈子谷写个评论吧,“您傻吗?” ( P v6 s1 L6 p, E0 F$ K
+ ?) Q2 ]8 t( S8 d几次沟通之后,陈毅派出了舒同和韩练成见面,算是加深理解。其实这时候华东野战军对韩练成认识并不深,还是以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舒同带着杨斯德来的,后来杨斯德成为了与韩练成联络的重要人员。韩练成稍微和杨斯德打了几次交道就发现他不是军事干部,但是值得信赖。后杨斯德成功协助了何基沣张克侠起义,并在1964年晋升少将。杨斯德后来也是国务院台湾事物办公室主任,那时候还不是跪台办。说道杨斯德,那也多说一句,杨斯德和台湾那边沟通的时候,重要的中间人之一是南怀瑾,所以这也是为何这个人能在大陆如此猖獗的原因之一。再八卦一下,杨斯德和第二位夫人夏南虽然他们是老年之后才结婚的,但刚认识的时候夏南才是高中生,婚后虽然杨斯德是将军,但是夏南收入比他多。 : e3 S M2 a* i. {% r0 _1 G
& w4 a2 _% R X8 D0 o& E1 g$ A$ y
莱芜战役,国军与猪的问题就不说了。韩练成把亲信警卫排留在了华野,自己回了南京,只带了联络员张保祥。韩练成极聪明,王耀武要用飞机接他去济南,他婉拒,以免王耀武拿他做替罪羊;坐轮船去上海,留出时间给联络员熟悉情况,并切断和外界的联系;一到上海,立刻给白崇禧和家里挂电话,给家里是报平安,给白崇禧通了电话,特务就不敢半路下手;通完电话立刻去南京,显得自己很主动。
( i. |: N7 Q' R' i$ f& t&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