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三月，我都會特別想到馬克思”

indy

邱世卿

有人認為我右傾...實在是太不認識我了。
寫於2019年。


2019.8.12

「我們在這裡得到了一個像數學一樣精確的證明：為什麼資本家在他們的競爭中表現出彼此都是虛偽的兄弟，但面對著整個工人階級卻結成真正的共濟會團體。」 - 《資本論》 卡爾·馬克思

每年的三月，我都會特別想到馬克思，到今年的三月十四日，馬克思就已經逝世136年了。

136年，以文明演進來看，本是一段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歲月。我們距離馬克思那個文明飛快進步，工業革命方興未艾而資本家與貴族、菁英主宰資源分配的年代，就像隔著一條大江眺望對岸，或許我們以為很遙遠，卻直到發現自己雙腳其實就踩在河灘地爛泥中，才發現原來現在的我們，其實還身置其中。

當年馬克思用他的敏銳觀察寫下了《資本論》以及他認為人類文明必然會迎頭撞上的困境，但是隨後的恩格斯與列寧繼之的共產主義，卻偏激的將馬克思所看到的問題以及人性與制度簡單化，最終換來的只是一場失敗的社會實驗。

在今天我們很難僅用一個切面或貧弱的文字理解去看馬克思的影響，他從人性的角度出發，急切的想在以貪婪為本質的資本主義中找到一條扭轉趨勢的道路，有時候越讀《資本論》越發現，在馬克斯的內心深處，埋藏著深愛所有人類的巨大能量，他的焦慮是來自於遠見，他的不安是找不到萬全的解法。

你不一定會喜歡馬克思，但是你現在使用的健保制度、義務教育卻源自於他的社會主義。

工業革命後，人類的社會階層隨著擴張主義與科技的發展，表面上因為世界大戰後的巨大損失而重構，但是重構的主體依然是資本主義，冷戰結束後，人們宣布資本主義戰勝了共產主義，然而歷史似乎總愛跟我們開玩笑。

2008金融海嘯後，許多西方的學者忽然發現，馬克思對於人類貪婪與資本無限擴張的預言是準確的，大多數人從單一的角度去理解馬克思，很容易得到共產主義式的結論。

共產主義錯了，並不代表馬克思對於資本主義的預言是錯的。

現任的美國總統川普代表的是保守資本主義的巔峰，以利益來看美國必然以利益來選擇。

沒有資本，沒有利益，誰會去做傻事?

我們都知道，為偏僻的鄉村拉電線、埋水管是無利可圖的，但是這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做，以社會集體的力量去做，這就是社會主義。

我曾經跟朋友討論到台灣政治變化的現況時，借用到一個馬克思的名詞 - 民主政治資本化。

在一個選舉必須花費高昂經費的今天，要為人民服務之前，你首先得有足夠的資本，而這些資本的壓力，迫使你必須去賺更多的資本回來，不論是透過報酬或邊際效益，資本累積也就代表政治實力的累積。

最後，只有有錢人或是因為政治而成為有錢人的政治資本家才能自市場中活下來，所謂的民主..只是一場幻象而已，最終還是成為政治資本家與政治貴族的遊樂場。

而他們的遊樂場，有一天...就會成為某些人或某些族群的屠宰場。

二百年了...我們真的有比馬克思當年所看到的人類社會進步嗎?

從西方到東方，廉價的政治口號就像是印刷一樣的相似，聞起來卻像政治明星花露水，刺鼻而芬芳。

剝除了那些聽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最近發生在香港的反送中運動，讓我看到潛藏在整個世界文明與經濟科技高度發展下的不安，人們急切的想要從體制上找到出口，自由與民主、專制和獨裁，就像是鏡子上的映射，雖然左右調換，但其實還是同一個人。

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遇到另一個馬克思，但...世界或許等不了那麼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