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纪念路，遥远星光下的共同体》番外

xiejin77

写完涂鸦的那篇小说，却偶尔在知乎上翻到了一篇有趣的回答，按照那个思路，扩写了一个番外篇。原作者是我植物鄙视僵尸


* u6 j' M" d0 V; e, K$ u' W番外：棒约克的“上海假日”（老子才不承认那是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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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R1 B' w+ D( A# f背景： 《一二八纪念路：遥远星光下的共同体》主线故事发生时，从“棒约克”（York City）城溃败并奉命转进增援“平等海”（超级上海）的“绝地潜兵”部队的一段战场记录。

“妈的，那群梳着辫子、戴着斗笠的中国佬（Chinks）到底滚蛋了没有？老子可不想跟一群满脑子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康米（Commies）挤在一个该死的散兵坑里，听他们念叨那些比太空鱿鱼的黏液还让人恶心的政治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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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u* p, _7 g上士迈克·“铁锤”·约翰逊，一个来自棒约克的某个鸟不拉屎的小镇、有着能把啤酒罐捏扁的粗壮胳膊和一脸络腮胡的老兵，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唾沫星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不雅的弧线，落在他那双沾满了泥浆和不知名外星生物体液的动力装甲靴子上。他正烦躁地摆弄着手中的“制裁者”霰弹枪，枪管因为连续射击而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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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 d( @9 Z6 ?“头儿，大部分都奉命撤回他们那个什么‘洋泾浜’（Yangjingbang）防区了，说是要去保卫他们的‘平等之海核心’。不过……还有几个硬骨头死活不肯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列兵比利·“菜鸟”·威廉姆斯，一个刚从新兵训练营出来没多久、脸上还带着几颗青春痘的小年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努力想模仿老兵们的粗鲁口气，但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骂骂咧咧？他们敢骂我们这些为了‘管理式民主’和‘自由’不远亿万光年跑来给他们擦屁股的超级地球英雄？”铁锤上士眼睛一瞪，像一只要发怒的公牛，“他们说什么了？是不是又在吹嘘他们那套‘人海战术’比我们的‘轨道精准打击’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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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们说……‘去你妈的美国佬（Yankees），要滚你先滚，别他妈在这儿碍老子的事儿！’”比利菜鸟缩了缩脖子，把原话学了出来，生怕漏掉一个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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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就知道！”铁锤上士不怒反笑，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这帮康米，脑子肯定是被那些长着触手的太空鱿鱼给啃过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开窍！棒约克的小伙子们才是全宇宙最棒的战士，这里没他们这些红脑壳的说话份儿……算了，懒得跟这群茅坑里的石头一般见识，他们爱滚不滚，死在这儿也别指望老子给他们收尸！”

他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对了，那帮从欧罗巴（Europa Sector）来的娘娘腔呢？他们那艘破破烂烂的‘民主拯救者’号（DSS号，Democratic Salvation Ship）修好了没有？老子可不希望在最后关头，还要跟一群只会喝下午茶、抱怨天气和投降的废物蹲在一个战壕里。”

" b2 H1 e6 H, y5 Z“报告长官，他们……他们也走了。临走前还拍着胸脯保证，今天晚上太阳下山前，一定能把‘民主拯救者’号修好，然后用他们‘无与伦比的欧洲智慧’给我们提供‘决定性的空中支援’。”比利菜鸟努力回忆着那些欧洲佬的原话，憋着笑说道。

“狗屁的欧洲智慧！记住了，小子！”铁锤上士用粗大的手指戳着比利菜鸟的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个该死的宇宙里，如果还有比中国康米的脑子更不可信的东西，那就是欧洲佬的保证！他们要是能在天黑前把那艘破船开起来，老子就把这把‘制裁者’当柴火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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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9 \) t9 L# u3 w" S9 c) [9 m& x“是，长官！”比利菜鸟被戳得生疼，但还是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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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v3 e1 }“行了，所以现在这片该死的、到处都是塌了一半的摩天大楼和冒着黑烟的弹坑的阵地上，就只剩下咱们这些来自棒约克星区的纯爷们了，对吧？”铁锤上士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远处的世贸双塔只剩下半截，还在冒着不祥的幽蓝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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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2 ]* i6 L( Y" i  V“呃……实际上，长官……”比利菜鸟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咱们团里大部分兄弟都没走。他们说……他们说不想等以后回了家，被自己的孙子指着鼻子问‘当年棒约克城沦陷的时候，你们这些孬种在干什么’的时候，只能回答说‘我们在一个叫什么平等海的鬼地方，帮一群黄皮肤的康米捡破烂修卫星天线’。”

4 z( N& o3 m' ~) ?$ e铁锤上士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愤怒，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狠狠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断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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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u8 d& {, r8 m“这群该死一千次的蠢货！他们懂个屁？！那群脑残康米要是能守住他们那个破洋泾浜，咱们伟大的棒约克当然也没有可能会沦落到那些太空鱿鱼的臭脚丫子底下！”他咆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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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官！棒约克屹立不倒！为了超级地球！”比利菜鸟立刻挺直了腰杆，大声附和道，仿佛被打了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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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 `  m9 T& U8 L- B“这还像句人话，小子。”铁锤上士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雪茄，又从靴筒里拔出一把沾着血迹的军用匕首，用匕首的尖端小心翼翼地切掉雪茄头。他用打火机点燃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密的、带着刺鼻香味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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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E, J3 ~# ?4 ^- k“来一根吗？小子。”他把雪茄递向比利菜鸟，“这可是正宗的古巴顶级货，当年老子在赫尔迈尔城（Helldivers 1的战场）授勋的时候，指挥官赏的，一直没舍得抽。今天算便宜你这小兔崽子了。”

. q- m" K& A, ^# [2 z# I" I' U“那个……长官……其实我……我不会抽烟……”比利菜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盔。

9 z& {4 a, u9 p2 w: q“什么？不会抽烟？”铁锤上士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他妈都多大了，连根烟都不会抽？你小子是从哪个娘胎里蹦出来的温室花朵？军务部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官僚，是怎么把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假冒伪劣二等残废塞到我们英勇无畏的棒约克第一突击团来的？！”

“长官！我已经十……十九岁了！不是什么小毛孩子！”比利菜鸟涨红了脸，试图为自己辩解。

- G/ Z: x- I' C3 {8 ?: G/ W7 s“十九岁？那就是还没资格在老子手底下混的小兔崽子！”铁锤上士不屑地哼了一声，“等什么时候学会了怎么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享受烟草的香味，再来跟老子称兄道弟吧！那边的！对，就是说你们俩！把这个连烟都不会抽的菜鸟，给我塞进最近的‘鹈鹕一号’运输机，打包送到那个什么‘超级洋泾浜’去！告诉那帮康米，这是我们棒约克送给他们的‘特殊人才’，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

& q* E" R* {9 _/ ]% E/ x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刺破了短暂的平静。

; o9 f, i  [* }3 I9 p! T“警告！侦测到大规模‘光能族’地面部队正在接近！重复！大规模‘光能族’地面部队正在接近！所有单位立刻进入最高战斗戒备！”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战场AI女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在他们的通讯频道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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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锤上士脸上的戏谑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猎豹般的警惕和凶狠。他猛地将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军靴狠狠地碾灭，然后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制裁者”霰弹枪，熟练地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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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8 Q8 @: X0 ~' Q8 W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通讯器，用他那粗犷而洪亮的声音吼道：

“全团所有还在喘气的棒约克爷们儿，都给老子听着！我是你们的最高指挥官——至少从军衔上看是这样，虽然老子更喜欢你们叫我‘铁锤’！”

枪林弹雨声中，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血性的低沉笑声。

“现在是什么狗屁状况，我想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老子也就不在这儿浪费唾沫星子，跟你们念叨那些军务手册上写的、比太空鱿鱼的肠子还长的废话了！按照规定，老子现在应该慷慨激昂地给你们来一场关于‘管理式民主’和‘自由火炬’的演讲，激发一下你们那点可怜的爱国热情……去他妈的！我们棒约克纯爷们儿，才不需要那种娘娘腔的东西！”

- q& K7 t8 s  y  T通讯频道里再次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哄笑声和几声刺耳的口哨声，夹杂着重型机枪开火的怒吼。

“我们坚守在这个该死的、连名字都念不顺口的鬼地方，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地球荣誉’，也不是为了那些坐在超级地球国会山里、肥得流油的政客老爷们！我们坚守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乡——至少，在我们伟大的棒约克城被那些该死的太空鱿鱼和脑残虫族（Terminids）搅得天翻地覆、我们这些倒霉蛋被一脚踢到这里来之前，我们曾经有过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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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4 P/ P! [6 D: ^" {/ g+ x0 T“那群长着鱿鱼脑袋的太空杂种，既然敢用它们那些黏糊糊的、散发着恶臭的脚丫子，踩在咱们人类的土地上——管他妈的是棒约克的红土地，还是这鬼地方的黄土地——老子就要把每一颗铅弹，每一发高爆榴弹，都狠狠地打进他妈的脑仁里！然后再用刺刀给他们开膛破肚，把他们的肠子掏出来，绕上三圈，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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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z( w2 s% B通讯频道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枪声变得更加密集和狂暴，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

. Q& G" i. F1 T# [7 b. r* k. V" l, b“那群梳辫子的中国佬，整天吹嘘他们那个什么‘洋泾浜’固若金汤，是什么‘超级地球上最坚不可摧的红色堡垒’。屁！那帮中国佬打起仗来确实像一群不要命的疯狗，这一点老子承认，可咱们伟大的棒约克，起码比他们那些只会用人命堆的土包子要给劲一百万倍！咱们有最先进的‘轨道炮’，有最凶猛的‘飞鹰打击’，还有最硬的拳头！”

通讯频道里再次响起一片欢呼，但也夹杂着几声零星的、似乎是表示赞同中国佬战斗力的嘟囔声。

“让那群只会窝里斗的康米自吹自擂去吧！反正历史会记住，当他们还在为了谁的‘思想更红更专’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是谁替他们挡住了那些铺天盖地的太空鱿鱼，是谁替他们把那些恶心的虫巢烧成了灰烬！这帮中国佬，欠咱们棒约克的人情，而且他们永远也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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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 O& x: d“现在，都给老子听好了！传我命令，全员——上刺刀！”

; @  F; J3 t8 |0 i“为了棒约克！为了那些回不去的家园！为了让这群太空杂种知道，惹毛了超级地球的爷们儿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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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约克屹立不倒！”

* w+ ^, f0 Y7 O" _4 p, g% i( |“棒约克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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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W9 q& J9 p! ~3 K6 c5 ^" g( i通讯频道里，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如同燎原的野火般蔓延开来，压倒了所有的枪炮声和爆炸声。每一个棒约克士兵的眼中，都燃烧着名为“复仇”与“绝望”的火焰。他们或许已经失去了家园，或许注定要埋骨他乡，但至少，他们要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那些逝去的同胞，来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曾经战斗过。

比利·“菜鸟”·威廉姆斯也被这股悲壮而狂热的气氛所感染，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还是个连烟都不会抽的“小毛孩子”。他学着老兵的样子，从腰间拔出那把崭新的、还带着工厂润滑油气味的刺刀，咔嚓一声装在手中的“解放者”突击步枪上，然后发出了一声稚嫩但坚定的怒吼：

& Y# q$ l$ [4 f$ [* Y“为了棒约克！杀光这些太空鱿鱼！”

铁锤上士瞥了他一眼，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露出一口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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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像点样子，小兔崽子。跟紧老子，别他妈第一个就去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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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Y" H$ K; {% B说完，他第一个从掩体后跃出，手中的“制裁者”霰弹枪发出震耳的怒吼，将一只扑上来的、长着锋利镰刀臂的“光能族”战士轰得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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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无数穿着棒约克军服的“绝地潜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狰狞可怖的“光能族”敌人，发起了悍不畏死的、注定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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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Q( \. q- Q2 o9 Y他们的脚下，是陌生的、属于“超级地球”的土地。他们的心中，燃烧着对家园“约克城”的无尽思念与复仇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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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8 u7 b) @* R; m在遥远星光之下，不同文明的火种，为了共同的生存，正以一种最原始、也最悲壮的方式，碰撞、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