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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有一个新宠:关税。这是他词典里最美丽的词。这也是使得MAGA走上MAFA最短的捷径,MAFA当然就是Make America Fail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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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Z! q" n& T. [' f且慢,American已经fail过了?当然,不然你以为美国是怎么从无可争议的超级大国“沦落”到现在靠恫吓维持的超级大国?美国制造业的世界占比曾经近半,现在只有16%。曾几何时,美元是世界上最抢手的货币。犹太人在逃离纳粹魔抓的时候,携带的不是黄金就是美元。战后硬通货就是“美元与其他”。现在特朗普要靠高调威胁金砖国家不得推出美元替代货币了,金砖之间贸易去美元化对美元就是不可承受之重,慢说更大范围的世界贸易了。1 U7 w& ~8 e6 B- l
; i- O$ M6 r. j* E. w) ?5 ~当然,要是金砖国家真的推出“金砖元”,特朗普的反制武器还是关税。他不打仗,他爱好和平。当然,他爱好和平不是因为对和平有爱,而是战争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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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K! b+ i他热爱关税,是因为关税带来国库收入,美国太需要钱了,关税还是不需要国会法案就能征收的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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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税还能打击中国出口,扶植美国制造,甚至迫使离岸制造回岸,重建美国制造业。2 A I6 b* N" ?0 P- _# D
. r) _8 ^' N, [2 ^- d# U% N多简单,多美妙。可惜完美错过物价和通胀问题,而且这是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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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税是进口端支付的。特朗普的美妙算盘是:中国(和其他向美国出口的国家)为了保住出口份额,将被迫降低离岸价,吸收大部分关税冲击。贸易战1.0证明:这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全球化的实质是世界经济的分工合作化,中国恰好是全科学霸,所以中国制造无处不在,无可替代。25%的关税依然抵消不了中国制造的不可替代性。结果中国出口不为所动,中国也没有降低离岸价,关税负担基本由美国消费者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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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z3 L. ^( Y; n' B4 v1 T特朗普从《谈判的艺术》时代开始,就坚信:如果你没有杀价成功,那是因为还杀价不够狠。: c' _. J) m# D& ?# t, Z: {+ \. \4 v
9 n/ k; V5 I5 i, ~. |: R6 V3 _. B25%关税不够力,那就加!还在竞选的时候,他就宣称要把对中国的关税提高到60%,甚至100%。作为开胃菜,他已经要以中国继续“放任芬太尼流往美国”为名,要加征10%的关税。明天,可能就是新疆棉或者香港人权。后天,再来一个疯老头开车撞人都可能成为加关税的理由。特朗普需要理由吗?他需要理由只是因为貌似需要一个理由。, |( v9 k( F5 w( N2 n/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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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不打紧。关键是起到作用没有。特朗普要的作用无非是:1、打击中国出口,2、壮大美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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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提高关税估计会打击中国出口。中国制造在贸易战和疫情中体现了惊人的韧性。在极端降本增效之后,依然在进一步降本增效。当前的机器人化、自动化、AI化正在使“黑灯工厂”星火燎原,使得中国在无意中领导工业4.0新潮流,所带来的劳动生产率和产量质量提高现在还只能想象。中国制造继续保持竞争力领先是中国制造无可替代的关键,而这一点美国关税也阻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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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3 g/ L7 v) O4 m# Q9 @7 F疯狂的高关税最终会抵消竞争力优势,使得中国制造也可替代,代价是高物价。如果中国制造的价格为100,关税为60,那美国价格以160为基点。假定日本制造的价格为130,关税为10,对中国制造征收25的关税对日本制造没有帮助。60的关税就肯定能使得日本制造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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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0 ~4 |1 A1 g, \* E问题是,日本制造之需要保持比加了沉重关税后的中国制造便宜一丢丢,就能保持优势,因此会“自然”地把价格提高到150,使得关税后价格依然为160,与中国的160一样,但可以利用美国的政策和公关导向胜出。谁和利润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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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会大怒,猛增关税到20,然后日本“自然”地把价格下调到130;再往后,日本就降不动价了,中国制造再次赢回。7 l9 B4 y, m8 \/ L, [
& q$ k/ {2 }4 H* f( b0 ?就这样,本来价值100的中国制造被加关税后价值160的日本制造“平替”了,而且价格上去就下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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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s" d- |& ]$ e! g在理论上,这给美国制造留下很大的利润空间,只要美国制造能以160卖出,就立于不败之地;能降低到150就横扫市场了。但更低就不现实了。首先美国制造先前没有存在感,就是因为成本太高。日本能做到130,美国能做到140就不容易了。其次美国制造不是为了造福人民,而是为了利润,有钱不赚,天诛地灭。. ?# l: M* f6 F) n
! y6 @/ b `. {3 c* U, F* _美国制造有动力将降本增效吗?有,但是不大,因为保护主义能带入,就能撤销。资本不想裸奔。降本增效牵涉到的人、事、时间太多,也太辛苦,资本不喜欢辛苦,更不喜欢夜长梦多。8 {# ]% q. \/ c#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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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买单的是美国消费者,然后回旋镖打到美国制造业,因为消费水平最终也是要打入成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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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 h7 `2 V美国经济能承受再一轮恶性通胀吗?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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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R; `1 w! |1 c+ x) ?另一方面,中国出口重点正在转向全球南方,份额已经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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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市场是成熟市场,需求大,利润厚,但越来越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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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Y4 c# f7 r9 ~/ L" }* ]欧日韩澳市场也是成熟市场。与美国相比,欧日韩澳对中国的出口更多,对与中国打贸易战更加犹豫不定,尽管美国正在力压欧日韩澳加入美国的对华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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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1 \8 H; M$ x欧洲电动汽车的关税谈判一波三折,最低价格保护协议仍未落地。但还在谈,就说明欧盟并不想直接开打贸易战。这与道义或者价值观无关,只是成员国对于被中国反制的前景吓住了。( v! x b! m$ e" }* |
) ?4 Z! z; j) a全球南方才是发展市场,需求更大,但利润薄,好在可靠,而且中国在赢得主导地位。, y" _0 h! _( k/ d3 `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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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记得真维斯牛仔裤和蛤蟆镜吗?如今的人们可能只有从关于80-90年代的电视剧里结识这些东西了,但这些才是第一波冲入中国市场的进口货主力,三洋四喇叭、西铁城石英表比较高大上了,尽管奔驰(那时还在用新华社通译名本茨)甚至波音都已经在买了。如今,中国向全球南方可以提供从T恤、冰箱到电动汽车、C919到抖音、拼多多的全频谱产品,也只有中国做得到这样的全频谱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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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v; q0 a- B- \. C O利润是重要的,但稳定更重要。中国经济就是从薄利多销走过来的,还要继续走下去。中国人与利润没仇,但中国人更懂得回头客的道理。; f% O, @/ p8 T9 C0 X8 I
' e, q+ [" _! B. N% b同时,美欧日是存量市场,全球南方才是增量市场。中国制造正在寻找新的、更可靠、更有发展的出路。中国制造不会因为对美国出口下降而发展受到限制。相反,美欧日要用关税把中国制造屏蔽在外,通胀是直接后果,自己的对华出口雪崩的影响也不可小觑。. D! B* Y5 d7 S& E+ ?, U9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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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壮大美国制造方面,资本不愿意投入见效慢的制造业、人力资源不足、工业基础需要全盘重建,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美国制造业已经悬浮了,谁都挂在中国供应链上,关税提高他们的成本,有人估计,特朗普的新增关税首先要对付的不是外国政府,而是美国公司,各种豁免申请必将如雪片一般飞向华盛顿。但豁免多了,关税还有意思吗?$ l, y X# j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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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重建所需要的工业装备有很多需要来自中国。美国造什么都慢、都费钱,进口中国工装再加60-100%的关税,这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8 W! Y' ?6 j$ n
4 H4 I W% {3 [" |4 m3 S) x# H4 {美国可以针对性地豁免,但还要看中国是否配合。中国如果对出口美国的工装征收出口税呢?8 \4 b- Q! f+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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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用关税把美国通胀搞上去,美联储就被迫再次加息,美国经济受到通胀和高利息的双重挤压,还想重建制造业?做梦吧。仅剩的制造业怕是也要断气。2 L1 a" O# n*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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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胀、失业率将是粉碎特朗普关税大梦的最有力武器,而不是中国的抗议和反制。7 t$ V4 m A!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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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是房地产商人,他的本能是把房地产炒上去,放到国民经济,这就是股市。但高房价对普通人的生活不是他的问题,同样,通胀和失业率也是他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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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MAGA通向MAFA的捷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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