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下乡偶见

老光

       前日下乡去，车过“十八拐”，便是梨树岗。下得长坡，遇见一人，赶着十来头大大小小的牛儿，慢吞吞爬上坡来。

    “苍狼”与“八哥”提醒咱：光叔，这个人倒是有段白话扯的啦，你人家注意看一哈咯！

    隔着车窗，瞄了他一眼，印象是：此人貌不出众，只是一般般，并无特别打眼的地方，有啥稀奇古怪，不觉有些个茫茫然不知所措。

    “苍狼”说：光叔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别看他一身破衣烂衫，很不起眼，他可是俺这一甲城方圆十数里内顶出名的一筒有钱的人物头儿啦！人皆称他为‘王司令’！他呐，地无一垅，房无一间，虽住在山洞，又是独人一个，倒是蛮有钱的呢！现把子（现钱）没得几个，却养了十几头牛儿，随便牵一头出来，拖到市场上，换成钱岂不是成千上万块？十几头牛儿！想想吧，甩哈出去，不就是大几十万块的钱么！

    那是！现如今牛肉卖到四十块钱一斤上下，牛肉值钱，可牛肉出自于牛的身上，这活鲜鲜的一群牛儿，岂不更为值钱一些？杀了牛，剔出牛肉，还有牛皮，牛骨头，牛下水什么滴，不也是一大堆票子？如此看来，十几头牛儿么，往少里算，也该值个二十来万还有多吧！？

    “狼”说：别看这“王司令”没穿钱衣，一身稀叭鸟乱！可有不少人争着傍他的大腿呢，巴结他联络感情，他呐，也蛮会做人的，但逢春耕秋播，人找他借头牛儿翻哈田，耕哈地，说上一声，牵去就是，也不消把得钱，送点礼。因为人缘不错，与周围乡亲关系处得糯粘，有时候牛儿啃了人家的庄稼，人也能担待下，不找他的麻烦。从前这单打鼓，独划船的穷光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角色，因为有家财万贯，现如今有人追着赶着要给他作儿当孙哩！

    此话怎讲？“狼”说，因为后继无人，肥水不能落入外人田嘛，女儿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了老爸当了孙子。
  
    俺有些不解，问起为何人皆喊其‘司令’呢？“八哥”说是，大概其姓名与这司令二字有些个谐音与其混淆，再加上他现如今养育着一群的牛儿，天天赶进哄出的，一起身便是大队‘人马’相随，于是乎也，人则送其“司令”这一个雅号予他！

    ‘狼’补充道，兴集体那会，这‘王司令’跟那个‘白日鬼’杨某伯几乎雷同，算得是不相上下的‘难兄难弟’，枣儿木的棒捶——配神哒的一对对！也是队上的一筒大剌儿头！没人能奈得其何，人懒得烧蛇吃！也有人道他：蛇拱进屁眼里头，懒得用手去扯一哈，非得等到翌年的三月三，惊雷劈响，赫得那蛇儿自动地拱出屁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