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到底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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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到底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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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歷史有什麼用？」

這是法國歷史學者

Bloch(Gustave Bloch)

在《歷史學家的技藝》這本書中

一開始引述的問題

這個問題，是他年幼的孩子提出的

Bloch是一位上古史教授

執教於法國索邦大學

但是，他不單單只是一位歷史教授

Bloch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

參加過法國步兵團

最終，以上尉軍階退役

並獲頒法國榮譽軍團勳章

當他試著想寫本書回答這個問題時

1939年9月1日，二戰爆發了…

當時已經53歲的Bloch應召參軍

然後，法國一戰即潰，淪為希特勒的附屬

隨著法國政府崩潰的

還有法國人的世界

秩序、安全、地位、財產

曾經堅固的，全部煙消雲散

此時的Bloch只剩下三樣身份：

「法國人」和「歷史學家」

還有「六個孩子的父親」

Bloch是猶太人，但他沒有選擇逃亡

他說：

「我不能想像離開法國」
「那樣就連呼吸都不會自由」

作為法國人，他選擇留下來抵抗納粹

但是作為歷史學家，他還得做點什麼別的…

於是，他開始寫書

----《歷史學家的技藝》

因為「歷史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他又被同袍問了一次….

時間，是德軍開進巴黎的當天

當時，法軍總參謀部的軍官們面面相覷

有人問Bloch：
「歷史到底有什麼用？」

當社會陷於危機，自我懷疑時

人們就會追著身邊的歷史學者

問這個問題：
「我們到底從過去學到什麼？」
「我們學得到底對不對？」

在接下來的一年多裡…

Bloch一邊打游擊，一邊想著寫一本書

來回答這些問題….

後來，書的開頭這樣寫著…

「今天我們共同的志業受到威脅」
「錯不在我們」
「我們被不公正的命運擊垮，僅此而已」
「相信那一天總會到來」
「我們的成果將獲得自由，公諸天下」

我年輕時第一次讀這本書

沒注意到這本書的寫作背景

只覺得是一個老歷史學者的絮絮叨叨

後來，明白了他的經歷再重讀

感觸頗深…

這本書中沒有硝煙氣味

雖然寫作動力源自戰亂

但是，老歷史學者寫了一輩子文章

行文如夜晚的湖面，波瀾不驚

雖然這本書的內容

往往是在連書桌都沒有的地方寫下的

他說了什麼？

「講歷史學的方法論」

歷史，必須是個整體

所以，學歷史沒有萬能的方法

只能是持續的挖掘、比對

保持「常識」

並對「保持常識」時刻警惕

Bloch說：
「人們都想要理解，透過歷史來理解世界
所以，歷史學必須提供解釋
歷史學的任務，不是生產陳列於書櫃上的書本
歷史學的任務，超出學術本身
歷史學首先使我們更好地理解
然後，指導我們的行動
如果僅僅滿足於描述歷史是什麼樣的
這是對歷史學的背叛
歷史學家必須有強烈的個人意見
這是他們的責任」

本書寫作開始於1941年

當時Bloch55歲，東奔西藏，朝不保夕

白天，他是抵抗納粹的里昂地下組織領袖

夜晚，他是歷史學者，試著為後輩留下技藝

……

書沒有寫完…

1944年春天，Bloch被捕

6月16日，盟軍在諾曼地登陸

但是他在里昂郊外，被納粹槍決

《歷史學家的技藝》(The Historian’s Craft)

「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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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一再重蹈覆轍？」
「歷史有什麼用？」
「如果我們一再重蹈覆轍？」

這是他在書中想回答的疑問…

我能想到三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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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歷史之所以重複，是因為路徑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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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眾人不是不知道
即將會發生災難…
但是，所有人都有無力感
人類太容易「習慣」
以至於，不到最後關頭沒有可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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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絕大多數人的確會從歷史中學習
但是，絕大多數人的記憶力太有限了
認知也太被生活經驗所侷限…
以至於，總是尋求自己熟知的「歷史」
所以，我們往往能避免
「相似的災難重演」
可是，避免不了「黑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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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真實」只是無窮多種可能中的「一種」
沒有發生的那些「真實」，不會被歷史記錄下來
只因有人未雨綢繆
將災難苗頭掐死在萌芽之前
可惜，「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你不會知道有人做了什麼，因為結果沒有發生
於是，歷史重演，只是出現了另外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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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為什麼一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