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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四十周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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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7 22:18: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9-2-17 22:21:09 | 只看该作者
为了那缕已被逐渐忘却的记忆[color=rgba(0, 0, 0, 0.3)]From [color=rgba(0, 0, 0, 0.3)]微力无边 [url=]边防五师[/url] [color=rgba(0, 0, 0, 0.3)]Yesterday

随笔:为了那缕已被逐渐忘却的记忆
------写在1979年戍边作战四十周年之际

2月17日,这一天再次不期而至。

年年都有"2.17",但今年,积郁的思绪却犹如堰塞的湖水,总想寻找一个恣意宣泄的出口。

此刻,纵然内心翻江倒海,敲字的手却不似平日轻灵,键盘也着实钝涩无比。

窗外细雨沥沥,内心莫名感伤。

闲呼斗酒醉斜风,欲说还休此话长。

索性放飞意念,让思绪驰骋天际,让笔触信马由缰。

…………

四十年前的这一天,无数面容青涩的大男孩们或果敢、或坚毅、或怅然、或惶恐地迈出国门,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未卜的命运。

他们操持的几乎是二战后期的武器,进行的却是一战指挥能力与联勤保障水平的战争。在南疆山岳丛林里的生死28天,他们的身体经受着饥寒与伤痛的折磨,他们的心理承受着恐惧和惊骇的煎熬,他们的生命更时时面临轻重火器的威胁。他们目睹着战友残缺的尸体一具具倒扑在丛林中、道路旁、山脊上、泥淖里、溶洞边,内心的无助和绝望无以复加。

因为这场战事,许多人的生命年轮永远留在了20岁、19岁、18岁、甚至是17岁。他们的躯体在靖西、那坡、宁明、凭祥、麻栗坡化作了一块块冰冷的墓碑。

不是身处其境,恐怕很少有人能够体恤这些从戎二年、一年、甚至只有两个月的弱冠少年为国赴命时的心理感受。也许“服从命令是天职、报效国家是本份”的信念让他们在接受召唤时无须作出选择,但当危险真正来临时,他们必定对生抱有渴望、对家寄托向往,对母亲充满眷恋。

这场大战的三年后,我也从军来到边关。当我以18岁之龄在龙邦金鸡山下孤身值守传令电话、猫耳洞外传来隆隆炮声时,当我以19岁之龄在龙州靠茅山麓举目所见皆是各型进入发射阵地的火炮、亲眼目睹朝夕相处的战友遭遇敌方炮击、亲耳听闻军工在水口关预备了800具盛尸袋的讯息时,当我以21岁之龄在岳圩天马山上置身于不足2公里外对方军人的高机枪口下、内心却还沉浸于二天前同连队年仅17岁的湘籍战友魂断山崖的悲恸时,我想,我一定触摸到了那一座座墓塚里年轻生命曾经颤栗的灵魂。

那是一队队相拥而卧却依旧孤单的灵魂。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有过飞扬的青春,另一些人的生命却未及绽放便已骤然凋零。

如今,很少有人再去颂扬他们的热血,很少有人刻意驻足去叹息他们过往的天真。除了那一抔抔拱起的黄土和一块块矗立的墓碑, 仿佛他们就不曾在这世上留下过任何印记。只有他们的父母、胞波和共赴生死的兄弟,还会在每年的217、清明节或是他们的忌日,簇拥着这抔土、这块碑,点上一支烟、倒下一杯酒,念叨着他们的名字,再洒落一捧无尽的相思泪。

四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服役的第二年,借由出公差的机会,我特意去瞻仰了靖西烈士陵园。可能是正好看到几位烈属在给亲人扫墓,脑际忽然跃进入伍前一晚与父母兄长话别的场景。因为先期已经知晓服役地点在边关前线,其间我不知轻重地对母亲说,如果小命丢在战场,一了百了,只当父母未曾生养过自己。听闻此言,一向豁达开朗的母亲立时神色大变,许久再未开口,而自觉犯错的我也匆匆岔开话题,不再言语无忌。在目睹烈属哀恸的场景、看到一座座墓塚的刹那,我已在内心对母亲说,倘若我不幸成了他们当中的一个,无论多难,请把我带回家,虽然那时我不会知道,在易科伟魂断边关的40年里,他的姐姐为弟弟敬香扫墓遭受过多少路途颠簸之苦;我更不会知道,赵占英的妈妈竟然时隔20年后才第一次扑在儿子墓前倾洒泪水。所幸,纵然四年里父亲夜夜担惊,母亲时常泪湿枕巾,纵然战场环境在身体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痕,我终究还是平安返回了故乡。

时光荏苒,戍边烈士已在南疆长眠四十年,那些幸存者也无一例外地苍颜皓首、步入了知非耳顺之龄。岁月烙刻在他们身上的,不仅是渐长的年轮,还有山岳丛林里瘴气、湿气、虫蛇、小咬对肠胃、筋骨、关节、皮肤的损伤;留在他们记忆深处的,除了年少时的意气飞扬,更有内心挥之不去的落寞与感伤。褪下戎装的他们,有的仍在为自己乃至儿孙的生计操劳,他们或散落在深圳、广州、东莞等地打工,或在家乡耕田、务农;有幸被安排工作的部分城镇兵的境遇也难言尽如人意,他们中的一些人很早就因所在厂矿破产歇业而下岗,之后只能自谋职业;仍在企业就职的则与普通人一样,朝九晚五、默默地挣钱养家;而已在颐养天年的营连长们,早年转业安置时也或多或少地遭遇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歧视和非难。平日,战友们很少对家人、同事、朋友聊起过往的种种,只有在一个个以团、营、连或市、县、乡为单位的微信群里,他们才会或激昂、或悲怆、或亢奋、或沉郁地追忆往事、描述当下。伤口,结痂了又裂开,裂开了又结痂。

生活的艰辛磨去了他们骨子里最后的一丝骄傲,他们日渐衰老的身体也开始经受病痛的吞蚀。近些年,已不时从微信里获知一些战友驾鹤离去的噩耗:肖XX,嗓音沙哑面容俊朗的四川籍侦察兵;陈XX,声音尖细身型瘦小的湖南卫生员;徐XX,身材敦实声如洪钟的湖南副营长……

千言难尽意,万语归一叹!

作者:微力无边(网名),1982年11月-1986年12月在广西边防五师炮团二营服役,1986年在天马山战斗中荣立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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