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中国未来的诸多因素中,外交乃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因素。诚如历史所展现的那样,鸦片战争在使中国面临外部入侵的同时,也掀开了中国现代化的进程;而70年代中美关系的改善,更使得中国具备了对外开放的基础,并使得中国民众得以富裕起来。
所以,理解未来中国的命运,外交乃是不可或缺的透视点。
外交风险的滞后性
事实上,尽管外交极为重要,但外交政策的最大特征是,其真正的实质影响只能体现于长远之中,而不能立刻见诸于当下。这就使得外交本身就是一项极为复杂的事务,非俾斯麦式的大政治家不能理解(大部分外交,无论对错,都是无意为之)。
在此,为了帮助大家理解这一点,我为大家列出那些灾难性外交政策的短期利益,以及负面后果的巨大滞后性:
1807年,拿破仑入侵西班牙,这项当时受法国舆论欢迎的策略,实际上是灾难的种子,整个欧洲只有塔列朗和梅特涅意识到法国将由此走向灭亡——这项政策的后果只有在1813年的莱比锡得到了体现;
1856年,年轻自负的奥地利皇帝弗朗茨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为了夺取巴尔干领土,威胁自己的关键盟友俄罗斯帝国,这项政策当时获得了奥地利舆论的猛烈支持。当时只有梅特涅和德国的俾斯麦看出了这是一场奥地利的灾难,俾斯麦致信恩师格拉赫尔,爽快地表示“奥地利的轻率将使我们在未来三十年内处于优势地位”——这些政策的负面后果最终体现在1859年的法奥战争和1866年的奥普战争;
拿破仑三世之1853年的克里米亚战争、1859年法奥战争、1863年波兰起义政策、比利时政策,都受到了法国舆论的狂热欢迎,但也使得法国与俄罗斯成为敌人,与奥地利成为敌人,被英国人猜忌,沦为危险的孤立国家。最终,法国被一直逢迎法国的俾斯麦之俾斯麦在列强的支持下,一击致命,盲目外交的灾难性后果在1870年的普法战争中得到体现;
1897年,德皇威廉二世在德国舆论的狂热支持下,开始了与大英帝国的海军竞赛计划,1903年,威廉二世在德国学界的狂热支持下,开始修建3B铁路计划。这一外交政策的负面后果,在1907年得到体现,英、俄、法三强开始组成同盟,联合遏制德国,11年后,德国在列强的围攻下崩溃;
1937年,日本不顾日本外交家币原喜重郎反对,入侵中国内陆,被英法俄苏联合孤立;1940年法国战败后,日本军方不顾币原喜重郎的强烈反对,派军进入印度支那,威胁南洋海运,日美关系开始接近破裂。这些政策的负面后果在1941年体现,美国下令对日本实行禁运,不久战争爆发,1945年,日本被摧毁;
1979年11月,伊朗大学生在媒体舆论的鼓动下,冲入美国驻伊朗大使馆,绑架外交官为人质。随后美伊关系全面恶化,伊朗陷入经济孤立。从此伊朗从中东最富裕的国家沦为赤贫;
2011年,中东爆发阿拉伯之春,西方在国内舆论的鼓动下,抛弃了穆巴拉克,杀死了卡扎菲,负面后果在5年之后才得以显现,这些措施使得西方在中东的影响力遭受了极大的损失,并激发了随后的难民危机;
2015年,默克尔在舆论鼓动下,开放德国国境,大肆收揽中东难民,负面后果在两年之后逐渐体现,西方极右翼迅速崛起,整个西方的政治稳定都遭受巨大冲击。
塔列朗说过,“政治家可以犯罪,但不可以犯错”。而外交由于其极大的复杂性和危险的潜藏性,实际上是政治家最容易犯错的地方。当错误的外交导致风险开始积聚的时候,大多数人实际上蒙昧无知,也无法预见。只有当外交灾难从天降临之后,众人才能从中体会到其真正寒意。
“国家和人一样,都会犯错,唯一的不同在于,国家犯错的报惩罚虽有延迟,但代价也就更为沉重。”
——梅特涅亲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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