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7-15
八七会议和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后,从一大到五大时的中共中央总书记陈独秀重打鼓另开张,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左派反对派,也就是托派。托派的人,理论水平高,笔杆子也好,除了陈独秀之外,都爱写回忆录。比较著名的,是郑超麟、王凡西和陈碧兰的回忆。首先,根据1957年王凡西在澳门写的《双山回忆录》中的介绍,1930年初春的时候:
- 一个反对派的同志那时正在开了一间小书店:滨沪书店,准备出版些社会科学的古典作品。我于是口译了普列哈努夫的《从唯心论到唯物论》,由妻子笔录,居然卖到一百二十元(约等于五个月的党内生活费),如此才算度过了被党逐出后的第一个难关。
那么这个给王凡西以巨大帮助度过难关的反对派的同志是谁呢?王凡西没有说,可是在写于1945年的《郑超麟回忆录》中,有下面这样的几段文字:
- 我们自己的生活也靠自己筹措。我自己,起初是组织维持我们生活;一九二九年春被捕出狱后,改为替中央宣传部翻译俄文,稿费照字数计算,不翻译就没有稿费。每次我把译稿送到宣传部去,领回稿费和新材料。以后,不记得是我不译,还是他们不要我译,这方面的生活来源也断绝了。幸亏开了一家沪滨书店,经理是马任之,编辑是杨献珍,约我译书,才解决了问题。马任之是彭述之的小同乡,彭述之向他作了托派的宣传,把他拉到我们方面来。但杨献珍拉不过来。不久,杨献珍去北方,沪滨书店便全由马任之控制了。
- 我托了许多人代卖这本译稿,都不成功。结果,杨贤江帮了忙,他替我把这本译稿卖给新成立的沪滨书店。书店经理是彭述之的同乡马任之,他不久也参加反对派了。当时杨贤江是我们的支部书记,汪泽楷和我都在这个支部里面,我们提出中国革命根本问题同江苏省委派来的代表反复辩论。支部书记杨贤江动摇于双方中间,以致支部对于这个辩论始终未成立决议。不久,陈独秀,彭述之,汪泽楷诸人被中央直接开除了。
- 我们的同志,沪滨书店经理马任之,原名马轼材,北伐时随何应钦军队来到福州,在福州进行革命工作,同福建国民党左派领袖潘谷公合作,一九二九年,潘谷公逃亡在上海,二人时常见面。龙华司令部军法官多数是福建人,其中有潘谷公的朋友。不知道怎样,潘谷公得到了逮捕我们的消息,便通知马任之,马任之急忙乘汽车通知家在金神甫路的彭述之,接着也要乘汽车通知我。
这样就明白了,这个反对派的同志,就是化名为马任之又名马子谷的湖南隆回人马轼材了。马轼材有一个同胞兄弟,叫马非百,是著名的史学家。托派后来的多数派中央领导人彭述之的爱人陈碧兰,在1994年出版的《我的回忆》一书中,则有下面这么一段介绍,差点把曾经的中央党校校长杨献珍也拉进托派:
- 最后,也可说是重要的,便是沪滨书店,因为它是完全为托派所开办和主持。该书店的经理马任之是述之的老同学;同时又是老同志。因此,当他到上海开办沪滨书店时,即找述之为他作出版计划;但述之却首先同他谈政治问题,因为他当时还在党里。不久,马任之便同意托派的思想和主张而加入无产者社。随后,沪滨书店的编辑和职员也都从党转到托派,成立了沪滨书店支部。因此,我们为沪滨书店拟定了一个社会科学书籍的出版计划;随后出版了一批书。但异常之可惜,由于资金缺乏,沪滨书店被迫中途停办,以致不能实现原定的计划。
据此,在潘强恩编著的《淞沪会战》这本书中,就说:
- 彭述之和汪泽凯也拉过来几个从外地来上海的党团员,甚至通过马任之把沪滨书店争取了过来,为他们服务。马任之原名马轼材,湖南宝庆人,彭述之小同乡,大革命中加入共产党,“四·一二”惨案后到武汉,“七·一五”分共时被捕。1928年出狱后到上海,受党委托办了沪滨书店,杨献珍当编辑。彭述之利用小同乡关系,首先把马任之拉进托派,运动杨献珍时遭到了拒绝,不久,杨献珍去北方工作,这个书店即成为托派的一个支部。
沪滨书店经理马子谷
关于杨献珍:
- 1929年9月,杨献珍出狱后,受党的委派前往上海,名义是沪滨书店的编辑而掩护其从事的地下活动。1931年初,杨献珍化名杨仲仁,被派往天津等地开展华北政治情报工作。在与陈赓会面后被抓捕,关押在“北平草岚子监狱”。
这样众口铄金,都成了托派重要支部了,所以马子谷的日子,在解放后应该是不太好过地说:- 1961年12月20日,马子谷因脑溢血病逝于长沙,终年6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