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摘自《论炮兵》第二章,作为对毛氏管理(日式管理)的一个告别。
日俄战争(1904~1905)撇开人员因素不谈,在满洲发生的战争双方所使用的炮兵武器没有太大不同,
日军的标准野炮是经过精心减重设计以利于野战运动的Arisaka 75公厘速射炮──高效率的炮架缓冲设计可以吸收绝大部分的后座力,因此仅需要两名士兵在射击后将火炮推回原位即可维持每分钟六到七发的射速。相对地
俄军所使用的是M 1900 Putilov 76.2公厘口径速射炮──在复进系统设计上有极大缺的武器,以至于任何的炮手都无法在使用这种武器时同时兼顾到射速与准确性。不过虽然Putilov M 1900有着这样的缺点,它却可以在瞬间有着喷出极大火力的能力──Putilov M 1900可在六秒中发射20发炮弹。注:毛子一向如此。
相较于Arisaka 75公厘速射炮,Putilov M 1900还有射程上的优势。Putilov M 1900在发射HE弹时的最大射程是6,400公尺、发射榴散弹时最大射程为5,600公尺;相对而言Arisaka 75公厘速射炮HE弹的最大射程为5,500公尺、榴散弹仅有4,500公尺。
Putilov M 1900还有另外一项优势就是比较重的弹重──有7公斤重,整整比它的日本对手多出2公斤。不过这样的优点却被俄军后勤补给的缺失所抵销──俄军几乎只有提供炮手们高爆弹。不过无论如何,绝大多数的战场观察家甚至连日军本身都承认Putilov M 1900的性能是远远超过Arisaka 75公厘速射炮的。
不过历史清清楚楚告诉我们,拥有较佳武器的一方并不能保证在战场上的胜利,再怎么优良的武器都无法抵销掉战术上的拙劣。虽然在整个战场上俄军炮兵都有着性能与数量上的优势,甚至在每场战斗中俄军的火炮数量也都多于日军,但是日军还是能借着战术上的灵活性,在每一个决胜点上集结压倒性的炮兵火力摧毁俄军。
日军得以在战术上集中火力有很大必需归因于日军是进攻的一方,可以自由选择战斗的时间与地点。而日军发现战斗机会的能力则必须归功于他们的准则。不管是来自于日本武士的传统或是新近从他们德国导师那里习来的,1904~1905年的日本官兵非常强调在战斗中主动作出决心与自我牺牲的精神。
综合了这些因素,日军迅速地将他们的炮连集中起来运用。日军迅速地将每个步兵师中的六个炮连(每连六炮,共36门火炮)集中起来一体运用,而在重点突破方向上的步兵师会进一步得到总预备队的炮兵增援(日军总预备队中共有两个炮兵旅,每个炮兵旅有18个炮连),以获得更大的火力优势。而在战术运用上,日军预备队的炮兵旅甚至常常将其所有的18个炮连同时拿来攻击单一的俄军炮连。
日军大量集中火力的意愿相当程度根植于之前的准则。如其他当时一流陆军一般,日军火力运用的核心观念来自于普法战争的经验;而
实际上让日军得以集中这样庞大火力的原因,是相较于他们冥顽不灵的对手,日军在组织文化上有着更高的弹性。更清楚地说在那个时代中的日本军官的独断独行与强烈的个人企图,让大规模的火力集中成为可能──这样的人格特质也是廿世纪初期日本军官的重要特征。
在那个没有无线电、甚至还没有有线电话的时代,要组职大量的火力并且详细律订整个火力支援计画细节是不可能的。高司单位能做的最多不过是指定一个目标区,同时说明希望达成的火力支援效果,而所有的执行细节都必须由炮兵营、炮连的指挥官自己见机行事。在这种作战条件下,炮兵营与炮连的指挥官都仅能在清楚上级意图后,自己想办法在几乎没有任何横向协调的情况下发挥个人创意,去想办法与邻近单位联系并且完成目标。
这种「无声的火力协调」默契,甚至可以让散布在不同地区的大量日军炮连集中他们的火力在某一个点上,有时阵地相距甚远的两个以上炮连甚至可以将一个小小的俄军阵地至于交叉火网之下──在以榴散弹为主的年代,不同方向的榴散弹交叉火网可以对躲在掩体中的步兵产生恐怖的效果。
相对而言,俄军很少可以同时使用一个炮连以上的火力。俄军会这样运用火力有许多的原因:首先俄军的炮连比较大(每连八门火炮),可以投射的火力远多于他们的对手;其次俄军并不像日军一样受到德国准则影响,在俄军的观念中将火炮控制在预备队里以备不时之需,远较将所有火炮集中在一个决胜点上来得重要得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俄军指挥官严重缺乏如他们日本同行一样的主动积极精神,以至于横向的组织联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技术上来说,
相对于他们的亚洲对手,当时的俄国炮兵连已经每连配备有一具野战电话,而炮兵旅的指挥官也可同时对最多六个炮连下达命令,但是有电话可以下命令的俄军,还是无法在战术上达到没有电话的日军所可达到的层级。面对这种窘境,俄军的解决之道是干脆把每个炮连中的火炮数目大幅增加,到了战争快结束时,俄军的炮连中甚至有30到60门火炮──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因为俄军无法让这一大堆火炮同时射击。
在双方优势消长之下,日军指挥官在整个战争期间几乎都可以享受到火力上的优势。虽然俄军炮兵一直都可以造成日军可观的损失,也常常可以阻止日军步兵的攻击,但是俄军炮兵完全无法证明他们可以做到日本同业可以完成的任务。这并不是说日军可以有效地压制俄军炮兵,事实上大部分的俄军炮兵阵地都是由日本步兵所摧毁,而非像在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炮兵火力将法军炮兵撕成碎片。
这样的结果并非意指日军炮兵能力的低落,而是由于在日俄战争中双方的炮兵愈来愈强调将阵地设在隐蔽的地方利用曲射火力,而非数十年前普鲁士军与法军都将炮阵地设在直接而明显处,互相利用直射火力射击。俄军很快地发现他们的炮兵无法再开阔地上存活,即便是将炮兵置于野战工事中,日本炮兵也可轻易地消灭俄国炮兵,因此迅速地将他们的火炮隐藏在山谷与反斜面中。面对俄军不再出现在明显处,日军在很快地发现要找出俄军炮兵阵地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在搞清楚自己困境之后,日军也很快地放弃了执行反炮兵任务的打算而专心地支援步兵攻击──因为在当时俄军的炮兵准则中,压制敌人炮兵是最重要的工作,而射击敌人步兵只是次要任务。因此只要日本炮兵可以吸引愈多的俄军炮火,日本步兵就可以在愈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执行攻击。
不过当俄军火炮忙于压至日军火炮时并不表示日本步兵就没事了,事实上在日俄战争期间日本步兵常常必须通过开阔地面对躲在坚固工事中的俄军,而偶尔俄军炮火不再对准日本炮兵阵地的时候,令人害怕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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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坂成章
有坂成章(1852-1915),日本陆军中将,武器设计师。生于山口县。岩国藩士木部左门的次子,小名四郎,11岁成为同藩炮术家有坂长良的养子,作为岩国藩的洋枪队日新队的一员,参加鸟羽·伏见之战。1873年入兵学寮。1885年后一直从事陆军枪炮的革新活动,1891年著名武器设计师村田经芳少将退役,他接管东京小石川炮兵工厂,1897年研制成功三十年式步枪,经他的弟子南部麟次郎大尉稍加修改,就是有能发射子弹的长矛之称的三八式步枪,1898年研制成功牵引式速射火炮,被称为有坂三十一年式野炮。1900年升少将。1903年任技术审查部部长,日俄战争时期和参谋次长 —— 长冈外史 商议,
将横须贺周围的18门28厘米海岸巨炮移动到旅顺战场,发挥了巨大作用。接着又配属第四军参加奉天会战,1906年因功晋升中将,功二级金鵄勋章。1907年被封为男爵,1910年获得勲一等瑞宝章。晚年对自己研发的枪炮导致更多的人死亡感到困惑,1911年轻微脑溢血病倒,1913年转入预备役。1915年1月20日病死。葬于东京都台东区的谷中陵园。
英文对有坂成章的介绍很简洁:
三十一式山、野炮的设计者,著名的三八式步枪的设计者。
Type 31 Field/Mountain Guns were designed by Colonel Arisaka, a famous designer of Type 38 Rifle.
Type 31 had a steel barrel and it was improved on the range and accuracy
compared with the previous bronze guns. They were used during the
Russo-Japanese War.
三十一式山、野炮是钢炮,和先前的青铜炮比提高了射程和准确性,他们被用在日俄战争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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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和老外对火炮的不同叫法,中国人爱仿制(山寨),爱从技术的角度认识问题,火炮被分为曲射弹道的榴弹炮和加农炮。
老外爱从需求出发,从设计的问题出发,按不同的战术任务进行区分,例如 海岸守备炮兵、攻城炮兵和野战炮兵。
个人认识不一定对。
google之所以能发明出各种牛B的系统,其实跟它庞大的业务量也有一定的关系,业务层面的了解,提取出共性的东西,这是很多搞技术的同学忽略的。
福煦有一句名言,“哪,问题是什么呢?”
福煦不崇信一份事先制订的万无一失的作战时间表。他倒是谆谆教导人家,必须不断根据情况随
机应变,当机立断。他常说,“
操典条令在操练时确是再好不过的,但在危急关头就没有多大用处……你们必须学会思索。”思索的意思是要让主观能动性有纵横驰
骋的天地,要让那些不可捉摸的因素去制服物质的因素,要让意志有用武之地,去制服环境条件。
但是福煦也提出警告,认为那种光凭士气便能克敌制胜的想法乃是一种“幼稚的见解”。在他的讲演里,以及在他的战前的《战争原理》和《作战指导》这两本著作
中,他都会从玄学的凌空翱翔中急转直下,降落到战术的地面上来,细叙前卫部队的布置,安全措施或警戒部署之必要,火力诸要素,服从与纪律之必需,等等。他
所传授的军事学中有关现实情况的那一半,可以用战争期间传诵一时的他的一句名言予以概括,“问题的实质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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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很多人是 法兰西精神 没学会,倒把武士道学会了
法兰西精神
法国自知体质不及德国。它人口较少,出生率较低。它需要有一种德国所缺少的武器,使自己有信心发奋图存。“胸怀理想,利剑在握”,满足了这一需要。用柏格森的话来说,这便叫做生命的冲动,也就是无攻不克、无坚不摧的意志。法兰西笃信这种意志法力无边,从而也就深信不疑,人的精神毕竟无须对天意所归的进化势力俯首帖耳,虽然叔本华和黑格尔都曾声称,进化的势力是不可抗拒的。法兰西的精神可以成为一个均衡因素。它的必胜的意志,它的冲动,足以使法兰西挫败强敌。它的特异的禀赋在于它的精神,光荣的精神,1792年的精神,无与伦比的《马赛曲》的精神,马格里特将军在色当战役中率领的骑兵部队英勇冲锋的精神,这种精神,甚至连当时亲临观战的威廉一世也不禁为之高呼,“啊,多勇敢的人们!”
相信法兰西的热血沸腾,相信高卢人的同仇敌忾,这就在1870年以后的一代人的时间里复活了法兰西对它自己的信心。就是这股激情,使它的军旗高高飘扬,它的军号激越嘹亮,它的战士斗志高昂,如果“往事重演”的日子一旦来临,这股激情便会指引法兰西走向胜利。
柏格森的生命的冲动经转译成军事术语,便成了进攻的理论。随着防御战略让位给攻势战略,对于比利时边界的注意也就相应地日趋淡薄,取代它的则是重心步步东移,一直移到法国人可以发动进攻,实行突破,直趋莱茵河的地点为止。对德国人说来,取道佛兰德的迂回路线可以通向巴黎;对法国人说来,这条路线却哪儿也到达不了,他们只能选一条最短的路线前往柏林。法国总参谋部的思路越是向进攻战靠拢,它集中在出击点的兵力就越大,留下来防守比利时边界一线的兵力就越少。
进攻派的学说源出陆军大学。这一学府乃是法国军界的英彦骏骥荟萃之所,校长弗迪南·福煦将军是法国军事理论的一代宗师。一方面,福煦传布一种关于意志的奥秘的说教,这可见于他的两句名言:一是“克敌制胜的意志是胜利的首要条件”,或者说得言简意赅一点,“胜利即意志”;一是“一场胜仗就是一次决不服输的战斗”。
在实际运用中,这就成了他日后那道蜚声一时的马恩河的进攻令,而当时的形势要求则是撤退。当年在他身旁的军官们都还记得,他一面勃然作色,攘臂奋拳,咆哮如雷地吼叫“进攻!进攻!”一面象通了电似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冲来冲去。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在按照陈规说来已吃败仗的时候还要在马恩河战线上向前进攻?“为什么?我可不清楚。为的是我部下的士兵,为了我有一个意志。再加上——还有一个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