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定主意在巴黎死守到新冠结束。四月中掐指一算,算上furlough我得把接下来的日子都算成休假,才能在五月底之前把之前攒的假休完(法国一部分休假在每年五月底重置)。 一个人独自在家work from home可以,但是独自在家度假就太不划算了。和领导商量后,赶紧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家。
新冠后疫区来美的航班只能在七个制定的机场入境。巴黎到休斯顿10小时左右的直飞航班,变成了快20小时的三段航程,巴黎-法兰克福-芝加哥-休斯顿。
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我能进的来米国么?虽然米国已经和欧洲断航,但原则上米国人配偶是可以进入的。问题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政策的落地细则。打电话问航空公司,CDC,美国大使馆,国务院热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回答。最后博采各家之长,省去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找美国住法使馆公证结婚证。巴黎全面lock down,大使馆又关门,可能么???)。最后准备了之前在法国公证过的结婚证和领导提供的公证过的护照复印件。
作为石油行业的民工,安全绝对是干任何事的膝跳反射。自己搞了一个HARC,然后和领导电话会议把整个流程过了两遍。一月给国内搞口罩的时候我就觉着欧美前途不妙,给自己留了50个FFP2口罩。再加上护目镜,虽然没有防护服,没有手套,我觉得还是能很好的把路上被传染的风险控制的很低。
从巴黎到法兰克福的航班是早上,特意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上RER B线的时候,整个车厢只有我一个人。到了城区,人慢慢多起来,一大半没戴口罩。
戴高乐机场也关闭了好几个候机楼,平时人潮汹涌的候机楼,基本上看不到人。特殊时期,不许网上值机。所有人都得到柜台排队值机。有好几个工作人员每人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对旅客进行预筛。还好所有工作人员都有口罩。不过他们佩戴的方式嘛。真是问题。好几个只遮嘴,不遮鼻。也没有测温的人员。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儿去? 根据你的答案在那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翻找所对应的相关规定。好几个旅客就被请出了排队队伍。每个旅客脸上都是焦虑。好容易轮到了我,不出意外被请出队伍。然后我开始给他们解释米国政府的禁令还有例外条款,我属于这个这个。还好结婚公证是法文的,他们都看得懂。请示领导之后,终于让我回到了队伍之中。
巴黎到法兰克福只有一个多小时。737大概有60%的上座率。航空公司安排座位时尽量在拉开距离。飞机上也不测温。平时的零食服务也被简化到只提供瓶装水。
法兰克福机场氛围也比较紧张。远机位坐大巴,前一个大巴的所有人都经过筛查分流后,才放下一个大巴。转机安检通道七八个工作人员,就乘客三五只。 去芝加哥航班登机时,俺又被请出队伍。又是一顿解释。美联航工作人员还是不敢放行。好在这时候回美国的航班不多,美使馆特意在登机口放了一个工作人员。由他来做最终裁定。要了我的基本信息一顿猛查,再粗略翻了翻我提供的资料,就大手一挥放行了。接下来就看入境了。
法兰克福到芝加哥这段人也不算多,目测30%的上座率。不过超过一半是两舱。估计特殊时期大家都想花钱保命。结果没曾想这么低的上座率,经济舱人与人的间隔反而更大。上飞机就扔给你一大桶矿泉水。意思是你就自己喝把,我们就不再提供了。根据俺的HARC,这一路上就吃一餐。只要不和周围乘客同时用餐,用一次性刀叉吃高温加热过的餐食,风险还是很低的。空乘全都带着口罩和手套,让人安心不少。旅客差不多50%戴口罩的样子。
一路无眠。好容易到了芝加哥。入境的时候在平时填的入境表之外还得填一个单子。主要是过去的旅行记录,在美联系细节。超顺利的入关。结果又被叫了回去。本来以为这下麻烦了,然后又被秒放。等候室里被复查的人,超过一半亚裔。接下来被领到CDC的柜台,问了问一些常规问题(有没有类似症状),测了一次体温(整个旅途唯一一次),给了一张宣传单,就被放行了。
芝加哥到休斯顿一路无话。到达口,一排州警在哪盘查。主要目标是芝加哥来的旅客。像我这种法国来的,挥挥手就让我走了。我都不敢相信!
接下来就是在家漫长的独自隔离了。领导给我隔出来一个带独立卫浴的房间,还用塑料袋把所有的通风口,门的缝隙都堵了起来。每天两次,娃们透过玻璃给我打个招呼。隔离期间还申请了一个病毒检查。因为我没有任何症状,本来不抱希望能被批准。没曾想过了一周被批准了。Drive through的测试还是很方便的。过了最初的拥挤,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完成了测试。一周后收到电话,测试结果是阴性。
哇卡卡卡,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