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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是我们部门最大的头,是三个成年孩子的父亲。长着西人特有的立体面孔,高鼻子大眼睛的,棕褐色短发用摩丝很服贴的固定在头皮上,常年穿衬衣配西裤,着装很职业化。教养很好,白白的面孔带着阳光的微笑,看着很和气很低调很迷死人的样子。Dan是very well aged的,如果不了解会以为他三十出头,未婚钻石王老五,既英俊又多金,就是稍稍有点矮。(嘿嘿,花痴了!)
Dan是奇怪的领导。经常像克格勃似的在楼层里转,监督员工是否分分秒秒都聚精会神的办公,如果你走神,他会敲你的桌子警告;他喜欢在楼层里拉拢好事者,时不时找这些闲家伙打听群众动向;看见几个员工聚在一起说话,他会毫无顾忌一言不发的站在侧面竖着耳朵偷听;早晨开工时间他准时检查员工到岗情况,如果你迟到了一分钟,他会提醒你起薪时间是八点,而非八点零一分。
Dan是孤独的人。午饭后休息时间大家都以群聚形式出楼放风,他总是左手紧握一个老式手帕,右手端着一杯咖啡,围着办公大楼一个人一圈一圈的转。办公室的男人们有周五午餐去餐馆聚会的传统,为的是聊聊闲事吹吹牛皮传传是非什么的,从来不见他的踪迹。他在单位工作近25年,却是孤家寡人,没有关系很近的同事。
Dan请病假了。2013年9月的某一天他突然消失在办公场所了,领导层没有官方通报他的具体状况。群众中是一片欢呼雀跃,(汗,我是雀跃人之一,偷偷的雀跃!)克格勃走了,办公环境自然是充满了几分祥和,几分自由,几分敞亮。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工会也没有组织捐款给他写慰问卡买花篮送水果篮什么的。“这好不正常,他再口碑不好也不致于受如此冷落吧?”我心里偷偷嘀咕,却也忍着好奇不去打听。毕竟不能去问不讨喜的人和话,对吧?
Dan返回工作岗位了。2015年元月底的某一天我刚进办公室就听见好友的耳语。额,赶紧把手机藏好,被克格勃抓住我办公区域用手机就尴尬了不是?没过几天工会组织了一个名为“与Dan聊抑郁症”的临时会议,号召有空的群众去参与。我倒是挺忙,也跟“抑郁症”这个陌生术语不挂钩,但有些好奇他的缺席,就犹犹豫豫的去参与了。哎呀妈呀,这会议参与的,惊的我久久不能平静!
Dan得抑郁症了,目前还在进行康复治疗。看着台前侃侃而谈的Dan,很难将他与抑郁症挂钩;看着台前直言细诉患病经过的Dan,很难相信他有一次自杀经历;看着台前思维清晰的Dan,很难相信他被送入疯人院,脑部接受了超过二十次的电击治疗;看着他敞开心扉谈论治疗经过,细致入微的回答听众的问题,我很感动!有多少人能有如此的勇气直言自己不堪的病史,为的就是让身边的人认识“抑郁症”,并对其危害引起重视?有多少人能有如此的毅力,克服病痛带来的巨大痛苦,并向身边的人传述治疗经验?有多少人能在自己经历着悲惨的同时,还承诺给予有同样病情的同事提供帮助?Dan坦诚他目前还在治疗中,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会旧病复发,但是他有信心会痊愈!同时告诉大家,过去的病态的Dan已经死去,现在的Dan是一个全新的人。
也许这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有过生死一线的经历,才会认识生命重要,并懂得给予的意义。我为Dan的善良和坦诚的人性所感动!也为他的康复祷告!
山远空寒: 这篇写的好,我用跑步调整自己的心态,不然也抑郁了。一方面自己坚持写日记剖析自己,给自己鼓励,另一方面自己坚持跑步,心情不好,跑个1万米就好了。 ...
笑口常开: 有一部电影Inside a Beautiful Mind, 是罗素.克罗主演的, 也是关于精神分裂症方面的。我这个领导向我们展示他发病期间写的手稿就跟电影里面的一样, 厚厚的一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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