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了,不知不觉夏至已过。
陪母亲在小区绿色的光与影之间散步,栀子花香从风中飘来,路边有不知名的兰草。平日应酬比较多,难得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刻。
最近的小事记上几笔。
1.昨日请物业的师傅来帮忙换客厅里的大灯,大灯很大,师傅一人无法同时一手举灯,一手连接电线。
我个子还是不够高,想起母亲的拐杖,于是借来帮着师傅顶住大灯。
修好灯,随师傅下楼去物业开发票时,师傅问我。
“刚才那是你婆婆吧?”
“不是,是我妈。”
“是你亲妈?”
“当然是我亲妈。” 我迷糊了,难道我和妈妈差距那么大?从小长在美女妈妈旁边的真是压力大啊。
“我长得像我父亲,如果像妈妈就好了,我妈漂亮。” 我只好进一步补充下遗憾之意。
“不是不是。”师傅笑了。
“看你拿拐杖还要说谢谢,觉得不像亲妈。”师傅解释。
“原来如此,我们家一直这样,习惯了。”我忍不住笑。
回家后和妈妈说起,嬉笑了一番。
回想起来,我家还真是难得彼此尊重让人舒服的家庭。
会为小事感谢,父母从不压制我们的意见,也不会窥探我们的隐私,彼此信任。
在外漂泊多年,吃亏不少,但仍有朋友说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就是成长的家庭氛围给我带来的负面效果了。
不过至今也没法改了。
2.和留学时的老友们聚会。
老友A成了外国人,还要带一个朋友来。迟到2小时后,没想到带了个拽拽的真老外来,傍晚还带着墨镜。
老友A进门就说我们欺负外国人,把聚会地点定在离自己近的地方。
我忍住笑没吭声,这饭店我提议的,也离我家最近。腹謗了下,老友A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迟到两小时,就是上海都可以横跨了吧。
真老外是化学教授,第一次来中国,却能左手执筷,对上来的中国料理还能有所见解,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吃完一笼小笼包,真老外把蒸笼纸顶在头上做思想者造型,我们忍不住大笑起来。
练了练久违的英语,有点怀念以前在海外事业部等国际化部门,和各国同事其乐融融的傻乐生活了。
老友C在编写北大荒上海知青的老照片。我好奇地翻了翻校对本。
一页一页照片都是纯真的露齿笑容,哪有一点报告文学里黑暗苦难的表情。
同样的经历,有些人记住了天空的星辰,有些人则只记住了面前的沟壑。。。。。。
老友C家里是老上海人,一次某年轻校友提起路上看到他一生中见过的最贵的不动产标价1.2亿,一问,该不动产正是老友C原来家附近,样式也相似。
从此我们每次都调侃老友C是1.2亿豪宅里出生。
豪宅出生的老友C,年轻时去了北大荒,没呆够,现在退休了还在那边做义工,筹划博物馆。
从他那里没有听到北大荒的艰苦,只有蓝天白云下黑龙江边放牧的田园风景。
平时衣衫邋遢,以书为伴,朋友无数的老友C算是我觉得这么多年值得相交,每次见面总有可学之处的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