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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梦里纠结写下去的顺序问题,反反复复,各种结构各种逻辑,终究还是决定先把老一辈的故事写下来,是敬意,也是应触动我提笔的题。舅舅的一篇文字,乡祭,以他的父亲,我的姥爷为主线的一篇家族史式的文字深深触动了我。
姥
爷的家乡是汾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我小时候有幸在那里度过暑假,那时候的汾河清澈广阔,乡村生活清苦却恬静有趣,有梦里天堂的味道。姥爷1938年1月成
为韦国清的勤务员自此投身革命,一年后因为痢疾缠身无法跟大部队转移暂时安置在地方,39年底跟组织又接上了头,从此再没有脱下军装。姥爷的部队从县大队
一路打成独立团,从地方部队编入野战部队,打太原,打临汾都参加了,以前认为是吉人自有天助,妈妈说你知道什么,打太原算是命大,打临汾是靠尸体堆出攻城
通道的,你姥爷他们那个队伍基本都是本乡本土人,指挥的也是个乡亲,攻城前回头说了一句,你们预备吧,才留了性命的。事实如何已不可知,但此战之惨烈确是
我从各种途径都得到一致认同的。
因为姥爷有一定文化水平,建国前被派去石家庄的抗大分校学习,毕业后去了步兵学校做教员,就此离开战斗一线,也因此错开了后来的南下和抗美援朝等,他的战
友们有好些倒在南下路上再没有回来过,他的老乡好友老搭档入朝作战的180师538团参谋长胡景义战后回国曾跟他很多次聊起那一幕幕的惨烈,舅舅在文章里
依然只能写这支部队打的十分勇敢惨烈,妈妈说两个老头子洪洞话一开讲就好象立刻置身枪林弹雨之中。
步校生涯结束后,姥爷出任晋东南军分区政治部主任,文革期间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次从妈妈嘴里我才知道我的家乡在文革期间的武斗激烈程度在全国竟然都是首屈
一指,刀棍机枪都是小菜,炮弹漫天横飞(我们那里直到现在还有三个军工厂,这段之后再说)。之后姥爷再没有走出山西,后来受军队山头派系的影响,又去过雁
北军分区,太原军分区和独立师,最后落脚在太原。曾有老战友跟他提去老领导韦国清落实历史问题,把参加革命的时间补回到38年1月,那个时候韦是总政治部
主任、军委副主席,姥爷说一个村子一起出去百多号小伙子,就我们十几个人剩下了,够了。。。
姥爷行五,他大哥的情况要另写,他的二哥和四哥都战死沙场,他的三哥,因为日本人抓不到我姥爷就把他抓去坐牢,两条腿也因此终身残疾,妈妈说,你三姥爷被日本人打的死过去直接扔在汾河滩上,都以为活不了了,抬回家竟然慢慢救回来的。
姥爷有过两位夫人,第一位夫 人留下了舅舅的大姐,后来阿姨舅舅们希望找到她的墓地迁去和姥爷姥姥一起,却已无处可寻了。舅舅喊他其他三个姐姐都是老二,老三,四儿这么叫的,对大姐却从来都是,大姐。
姥爷给他的家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从他的子女们身上可以看到很多,都参过军,身上一直保留军队生活的影子,都是那样的坚强,乐观,保持在体制游戏之外,认真的过属于各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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