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非洲很久了,一直都只是在南部非洲转悠,所以一发现这个欧盟掏钱的在北非的会议,就决定去凑个热闹。
会议地点在阿尔及利亚,一个叫做特莱姆森Tlemcen的地方。北非么,算是欧洲和非洲大陆的中间点,所以会议宣传就说这里是沟通欧洲非洲的桥梁。历史上,这个叫做特莱姆森的地方也的确是欧洲和非洲贸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特莱姆森距离撒哈拉沙漠不算远,几条贯穿撒哈拉沙漠西部的商路都在特莱姆森汇合。来自黑非洲的黄金、奴隶、各种产品,就有不小比例在这里汇集,然后再通过北部的港口运到欧洲,所以这里也的确能够称得上是欧洲和非洲联络的桥梁。因为地位重要,在阿尔及尔兴起之前,这里一直是马格里布中部地区的重要商业中心,还是一个连续几百年的王朝的首都。不过,那毕竟是工业时代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从黑非洲去这个地方可不容易。从南非过去,可以选择从巴黎转机,从法兰克福转机,或者从伊斯坦布尔转机,这次会务组安排的是从土耳其转机。约翰内斯堡到伊斯坦布尔7430公里,要飞十个小时,然后在机场等上七个小时,再飞四个小时到阿尔及利亚的第二大城市奥兰。从奥兰,会务组安排了大巴,再经过两个小时才能到特莱姆森。整个行程超过24个小时。我本以为我是花时间最长的,然后发现我可能是非洲的参会者里面行程时间最短的。几个在南部非洲的需要在约翰内斯堡转机;东非的需要先跑到多哈,然后飞阿尔及尔,然后飞奥兰;而西非的,竟然也要先到伊斯坦布尔,等待将近一天的时间之后再飞奥兰,众多黑非洲的参会者竟然没有行程少于24小时的。反而是那些欧洲来的,巴黎距离奥兰不过两个小时而已,距离马德里更近。非洲内部的交通,还是这么不方便。
第一次乘土耳其航空,印象还不错,毕竟也获得过欧洲最佳么。不过,在伊斯坦布尔登机的时候开始觉得怪异。候机的地方有很多穿着拖鞋和白色长袍的人,看着好怪,打听一下旁边登机口是去麦加的,这个似乎全身只披着一片白布的装扮是去麦加朝圣的标准打扮。好玩的是,紧邻的登机口是去特拉维夫的,很有几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高帽子的犹太教的人士和这些白袍子的人夹杂在一起,感觉很是怪异。去奥兰的航班有不少的中国人,当然人数更多的还是那些穿这穆斯林传统服饰的人。男性穿着白袍戴着白帽,女性也是白袍头发用头巾围起来。没有很极端的装扮。候机排队的时候,这些阿尔及利亚人排到了商务舱那边,工作人员怎么说都没用,大约沟通本身也有问题,最终还是让他们在那边登机了。
远机位,下摆渡车从后舱登机的时候,我发现我和这群阿尔及利亚人排到一起了。这些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而且动来动去的,经常在我身上一蹭一蹭的,弄得我很不舒服,然后就让来让去,就变成最后几个了。到了舱内发现,座位被占了。选的靠窗的位置已经有人了。过去用英语向坐在走道位置的人说我要进去,结果不知道怎么惹着这位穿着穆斯林服装的老先生了,手舞足蹈大声嚷嚷一通,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能看出来他老人家很不满意。坐在我座位上的那个则依旧向窗口外张望,和他完全无关的样子。语言不通那是没脾气的,站在走道等空乘过来解决。后舱的空乘是个女士,正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道忙得什么。这时候旁边座位上穿着比较世俗一些的阿尔及利亚人看到了,腾出来一个靠窗的位子,招呼我坐到他那边去。好吧,真坐到那位奇怪老先生那里还不定有什么妖蛾子。不过看起来,这群人坐飞机那是完全不对号入座的。
中午起飞,飞过希腊、意大利、撒丁岛,到阿尔及利亚,几乎从地中海的东头到了西头,窗外风景还是不错。看着这家飞机的空乘很辛苦。空乘大约只讲英语,可能会几个阿拉伯语的单词。而阿尔及利亚人基本上都是讲阿拉伯语的,在阿尔及利亚多数地方,大学的时候才开始学法语,能讲法语的都已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了。空姐和这群阿尔及利亚人几乎完全无法沟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碰我!仔细看看的确很多阿尔及利亚人在等待服务的时候就直接向空姐身上招呼,无论男女都这样。这也许就是人家招呼人的方式?反正太奇怪了。
奥兰机场是个非常小的机场。没有登机桥,飞机降落后就停在停机坪,然后下飞机上摆渡车,到入境大厅。入境大厅是临时的,设施破破烂烂的。到了以后第一个难题就是填入境卡。入境卡双语的,法语和阿拉伯语,两个语言我是一个都不会。于是就问那些正在填表的怎么填,毕竟还是有人懂法语的么。聊几句竟然发现小半个飞机都是我们一起开会的,大家索性排队的时候就聊起来了,也算热闹。几个中国人发现我在填表了,凑过来让我帮忙,不过这些中国人的普通话普遍不好,我们之间沟通也不大顺畅。不知不觉,发现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了,竟然还在排队。边检那位小姑娘很耐心地纠正大家填的入境卡上的拼写错误,信息错误,还自己亲手重填了好几张卡,幸好小姑娘的英语不错,沟通没有问题。于是,一架飞机一百多号人,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全部过了边检。边检大厅的尽头,就能看到会务组的人员举着大会的牌子,很耐心的等待,我们这些人几分钟通关一个的速度,过去和他握手问号寒暄登记。
我是排在几乎最后边的,办好入境手续,上了外面会务组的大巴,没等十几分钟就出发了。大巴是中国产的,东岳牌,我没听说过,听东非的几个人讲,在东非这个牌子的大巴也很多。奥兰到特莱姆森的高速路路况还不错。出发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车外面下大雨,车里面下小雨,我坐在靠窗,很快发现靠窗一侧的衣服都湿了,然后发现放在脚底下的包也湿了。好在不算严重。坐在一起的是另外一个南非去的博士生,旁边还有一个坦桑尼亚的博士后超级话唠,也曾经在南非待过一段时间,路上大家话题不少,倒是不寂寞,但是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家也都蔫了。车外面极少能看到灯光,路上的车到市能够看到几辆。这两个小时路,感觉真的好长。路上遇到一次军队查车,看了看满车各个颜色的人,没多说话就放行了。
开会的人都住在同一个宾馆,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办入住手续又花了不少时间,当然旅店前台的效率比边检那个小姑娘可是快多了。这个时候可还没吃晚饭呢!把东西在房间放好,到宾馆门口看看外面,漆黑一片,大雨还下着,哪里也去不了。只好看宾馆的饭店。有自助餐,一看价格,差不多25欧。然后看看品种,两份蔬菜,一份鸡肉,各种饼干糕点倒是有不少。真的不值这个价钱。不过实在是饿了,贵就贵吧,会务组毕竟还发了百多欧元的补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