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摇&咋滚
http://ww2.sinaimg.cn/large/707e96d5gw1f2srb3l4naj20zk0ni777.jpg他放弃了朋克,倒像了个朋克
2016-03-27耳帝(作者)
大张伟14岁时出道,跟王俊凯出道时一个年纪,但那时他并没像TFboys一样有那么多“妈妈”,不会享受到儿子般的宠溺,能真唱一次都让妈妈欣慰地热泪盈眶。没妈的孩子像棵草,据大张伟后来回忆,他当时在台上表演,演唱花儿乐队当时的朋克摇滚,台下观众的表情都特奇怪,小姑娘们捂着耳朵听,因为鼓特别吵,成年人都带着一种“那人是在干嘛”的眼神看他们——“就像台上唱歌的人裤衩上沾了尿”。98年、99年,大陆最红的歌是《好汉歌》跟《常回家看看》,那应该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平均审美水平, 大张伟说当时在台上唱朋克一点虚荣心都满足不了,不知道十五年后,满足了上春晚的心愿的大张伟,面对全国观众唱《倍儿爽》时,这种虚荣心有没有得到补偿。
好在那时业界对花儿乐队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当时有六支乐队被称作“北京新浪潮”,超级市场、新裤子、清醒、地下婴儿、麦田守望者、花儿。而且在1999年,更是有一本书叫《北京新声》,介绍了一些新生乐队,收录了除上述六支外,还有鲍家街43号、子曰、清醒等,称他们为“中国第三代摇滚”。
什么是“中国第三代摇滚”?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这个评价的意义,中国第一代摇滚:崔健、唐朝、黑豹,第二代摇滚:魔岩三杰、郑钧、超载等,如今第一代都封神了,第二代都癫狂了,第三代除了大张伟与汪峰,主流观众是不认识几个的。不过也由此可见花儿之前的音乐并没有如有人所说被严重低估,你看,它甚至都有了“历史地位”。
现在普遍的一种论调是说花儿乐队早期的作品非常牛逼,大张伟是天才,后期为市场妥协才做了恶心的神曲。早期怎么个牛逼法呢?很多人其实是不了解的,只知道那时唱的是朋克。朋克这个词现在看似比摇滚高端,因为在大众心里摇滚已经伴随着选秀与梦想被汪峰给玷污了,朋克目前还算是纯洁的。于是就形成了两个大张伟,一个是过去反抗、愤怒,唱着朋克摇滚的大张伟,一个是搞笑、话痨,唱着低级神曲的大张伟,而且人们乐意把两者形容地分裂又惋惜,因为越分裂就越代表着这人有故事、越与曾经一刀两段就越说明人生的沉浮与无奈,大众也乐于塑造着大张伟的这种前后差异极大的人格形象。
九十年代非常流行组乐队,火热程度就相当于后来参加超级女声。14岁还在读初中的大张伟就是其中一员,他与鼓手王文博、贝斯手郭阳组建了花儿乐队,组建的初衷是非常喜欢涅磐的歌,找了某乐队成员教他弹吉他。那时周一到周五上学,周末排练,自然称不上有多好的水平,好在因为机缘,有一天麦田的守望者的贝斯手敲了他们排练的窗户,向大张伟秀了涅磐的歌曲,就此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因为麦田的守望者,花儿乐队被介绍到酒吧散场后尝试演出,直到可以正式演出挣钱,一步步地打进了这个圈子,甚至到后来跟郑钧打台球、崔健、丁武都帮过他们调试音响,说明大张伟一开始就是混北京摇滚圈子的,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与熏陶。
中国摇滚始于模仿与扒带,(扒带也就是把一首歌的编曲、和声、旋律、节奏等每个部分都单独分离出来,以供参考或模仿)崔健也不例外,他就是从扒威猛乐队的音乐起步的,这个正常,因为摇滚毕竟是外来物,在没有环境与教材的情况下,你必须细致分解它,拆开来看每一个组成的元件都是如何工作,中国第一二代的摇滚,扒的基本都是硬摇滚、金属乐队的带,而到九十年代后期,都把目光投向了英伦、朋克乐队。要知道乐队扒带,一开始就是翻唱,扒的多了之后能有一些自己的变化开始原创,怎样能保持原曲的精华而且不露痕迹地做出自己的特点,这就看悟性与天赋了,好在那个年代网络尚未普及,打口碟也只是小众,一首歌即便原创到了“汉化”的程度被揭露的可能性也不大,但现在我们回过头来听当年的很多的经典,你会惊呼原来华语那么多“经典”是这么来的,听得让人直犯尴尬,举个例子,比如郑钧的《赤裸裸》与枪花的《Bad Obsession》:
Bad Obsession Guns N' Roses - 重金属摇滚精选 CD3
当然花儿也不例外,他们的前两张专辑,一张叫《幸福的旁边》(海外版叫《放学了》,一张叫《草莓声明》,这两张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歌几乎也都是同一个时期写出来的,而这些歌最主要的创作来源,就是对Green Day、blink-182、The Jesus And Mary Chain等大热流行朋克乐队进行扒带,当然这一点大张伟也从不避讳,他承认当时就是扒的Green day等乐队的专辑,扒配器、扒和弦套路,用一样的思路改点不一样的旋律,甚至很多歌词的来源也是翻译,比如《放学了》,就来源于Alice Cooper《Schllo's out》,《草莓声明》这个名字,来自于1969年的一部美国小说。
其中有几首很明显的“扒带痕迹”的歌:
《稻草上的火鸡》VS Green day《Waling Contradiction》
《轰隆隆》VS Ramones 《Blitzkrieg Bop》
《八月最后一天》VS Blink-182《Dammit》
《有颗炸弹送给你》VS Green Day《Basket Case》
还有一首令粉丝惊为天人的、大张伟14岁时创作的《泡沫》,最后的一大段就是The Jesus And Mary Chain的《Good For My Soul》结尾的加快版:
5:13
花儿乐队—《泡沫》
来自耳帝
Good For My Soul The Jesus And Mary Chain - Honey's Dead
但不得不说,大张伟的悟性还是相当高的,这两张专辑做出来还是像模像样,要知道他当时他只有十四五岁,对比下同年龄的TFboys就知道差距。不过大张伟自己也说,这些专辑录的很痛苦,因为当时的乐手根本就不会弹,二十分钟的鼓要录十八个小时,要说这两张专辑真正的价值,那就是让这种模仿来的朋克找到了一个主题上的落脚点,不故弄玄虚、不无病呻吟、不牵强附会,歌词写的都是叛逆的中学生的心声,而且部分写的很不错,很有精神气儿,引起了当时很多学生的共鸣,那时80后的代表郭敬明就在文章中对花儿乐队这个时期的音乐表示感同身受。
其中莫文蔚翻唱了专辑中的《消灭》
杨乃文翻唱了《静止》
静止 花儿乐队 - 幸福的旁边
专辑中还有一首带有垃圾摇滚色彩的《欲望》,当初大张伟想学吉他的初衷是因为Nirvana.
2001年,大张伟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突然发现中国做不了摇滚乐。
从一些采访中,了解到一点他为何有这种心态:
一是对中国摇滚精神的怀疑。大张伟做朋克摇滚是始于扒带,跟大多数八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一样,模仿了一个音乐的外壳,对它的内在精神其实并不了解。他曾说,自己是先做了这种音乐,两年之后有人才告诉他这个东西叫朋克摇滚,于是他才去读关于摇滚乐的书籍从而发现了真相——这个圈子的绝大多数人,不仅音乐的外壳是山寨来的,连精神都是别人的,故作姿态、为愤怒而愤怒、为反对而反对,而具体在愤怒什么、反对什么,大多数的摇滚人都稀里糊涂。
二是偶像的幻灭。因为打进了这个圈子,他已不再是那个看到丁武就诚惶诚恐的大张伟了,反而觉得越深入接触偶像,越觉其他们的怪异与浅薄。
三是经济上的压力,当时的唱片公司老板对他说,做摇滚不要想着钱,我200块能过一个月。大张伟说要我自己这么过,可以,但我还有爸妈。你们模仿的那些外国摇滚大咖,哪个不是商业巨星,千万亿万富翁,而你们学的连饭都吃不上,这学的到底是谁呢?
四是对自己作品的不满,他认为自己后来的心性已不像当初那样了,压根就不再愤怒,而且那些歌到后来自己都不爱听,演唱演出因为乐队技术烂,表演也很没有成就感。
于是就是长达两年的解约期,2004年签约百代发行新专辑《我是你的罗密欧》,很多人都以为《嘻唰唰》(即《花季王朝》)是乐队的分水岭,其实在这之前一张,《我是你的罗密欧》就已经转成了Teen Pop(青少年流行),但某些歌曲还是保留了一些流行朋克的色彩。这张专辑曲风已经变得非常主流,但运用的还是早期扒带的创作方法,除了主打歌是翻唱德国乐队LMNT外,还有大概有五六首歌被质疑抄袭。
其中比较明显的一首是《该》的旋律与艾薇儿的《I Don't Give》很相像:
该 花儿乐队 - 我是你的罗密欧
I Don't Give Avril Lavigne - Complicated
只是艾薇儿这首歌的发行日期在百度百科上被人篡改成了2005年,正好改到了2004年花儿发这首歌之后,少数粉丝用这以点来反驳这首歌的抄袭质疑,但事实上,《I Don't Give》的发行时间是2002年。
不过转型后的大张伟,却在这个“青少年流行”时期做了件挺朋克的事,也就是“红河谷事件”,在一次演出中,台下有人骂脏话,大张伟就唱了一首《该》送给这位观众,唱的时候有人朝台上扔瓶子,大张伟就捡起这些瓶子丢下去回击,这里有现场视频:
《该》的部分歌词:
但这张专辑并没有真正火起来,我想是给了大张伟一些打击的,一个自认为很有投机倒把的能力、并有一定的音乐才华、而且还刻意去媚俗去迎合市场的专辑竟然成绩一般,这促成了大张伟进一步放低底线,并在十年前就想出了“大数据创作法”。
于是《花季王朝》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要红,他的“大数据创作法”就是在各大音乐试听网站上,专找排行榜前几名的歌去分析——多年以前,他扒的都是世界一流摇滚乐,而这个时期,他在网络音乐上挖掘规律。
在“大数据”的帮助下,他总结出了一条:在中国歌能大红,就必须要走乡镇化路线,像刀郎、凤凰传奇一样。于是当他拿着《嘻唰唰》的demo去给乐队成员听时,乐队成员都惊住了,说这是摇滚吗?大张伟说,这歌,摇滚声没了,但是有钱声。
正如他所预料的,《嘻唰唰》红遍了大江南北。
嘻唰唰 花儿乐队 - 花季王朝
很多人对《嘻唰唰》的评价过低了,他们多是出于对歌词的评判,其实大多数中国人评判一首歌低级还是高级都是根据歌词来判断的,这有些狭隘。其实我比较认同乐评人李皖的看法:“花儿乐队的变化不是突变,而是有径可循的。他们后期的作品其实能从早期的音乐中找到脉络,变化的是世界观。大张伟的音乐态度就是简单、有趣、好玩、反叛的。”《嘻唰唰》能红不是偶然,首先它有一个非常流行甜腻的旋律“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这个旋律是“抄”来的,“抄”的是日本组合PUFFY,但这几句并不是这首歌的精华所在,这首歌的精华就在于那个无脑顺口的“嘻唰唰嘻唰唰哦嘻唰唰”,这几句“说”,正是李皖所说的“早期的脉络”,这就是一种朋克美学,简单、无脑、重复、粗糙、突进,这种朋克美学经过那个甜腻的旋律与无脑唱腔的软化,奇妙地搭上了大张伟所追求的“乡镇化”的车,把他早期小众的精粹彻底包装成了大众的恶趣味,做的非常成功,这样的歌带着“抄袭”的罪名实在是有些遗憾。
同时也正是这张专辑,成为大张伟事业生涯中最大的污点,一张专辑竟有8首歌都有抄袭嫌疑:
1.《我们能不能不分手》涉嫌抄袭 Samantha Mumba - Always Come Back To Your Love 和 槙原敬之 - もう恋なんてしない
2.《好开始》涉嫌抄袭 顺子 - Open Up
3.《红线》涉嫌抄袭 Toy-Box I Believe In You
4.《化蝶飞》涉嫌抄袭 O-Zone - Dragosteadintei
5.《天子第一宠》涉嫌抄袭 金建模 - 제비
6.《童话生死恋》涉嫌抄袭K3 - heyah mama
7.《星囚歌剧》涉嫌抄袭Geri Halliwell - Calling
8.《嘻唰唰》涉嫌抄袭Puffy - K2G~キミにGO!~
大张伟后来也很坦诚,称自己为“音乐裁缝”,就是擅长把别人精华的东西拿来用,并自认为“抄的歌都比原版好听”。
不过在前面我就写到,他的这种“裁缝式创作”是从第一张专辑就有的,并不是这张才突破下限,无非是这张变本加厉了,90年代网络不发达,即便抄袭很多歌都是在十几年后才被发现的,而05年的抄袭正好赶上了论坛与博客的鼎盛时代,全民都是侦探,网络时代的音乐不同于打口时代,大众都能在第一时间接触到国外最红火的歌曲,“拼贴洋曲”的红利期早已一去不复返。
至于抄袭,可以回复“抄袭”两字,查看之前我写过的一篇《关于抄袭你必须要知道的》,不过有几点还是需要在这里再说明一下:
1、法律上对于抄袭从来就没有明确的标准与概念,旋律连续8小节相同只是业内流传的一种标准,事实上,绕过“连续八小节相同”非常容易,只有极少数的歌手才会笨到让八小节完全一样。
2、创作存在“印象创作法”,即作者并没有主观抄袭的意图,但听过的歌曲潜意识中影响了他。
大张伟对于抄袭的另一种解释正是第二条,认为是自己听的歌太多,无意之中受到影响。
但事实上是这样吗?我认为不是,一是因为“抄袭”的曲目太多,两张专辑有十几首“抄袭”,而且这些“被抄袭”的原曲,几乎全都发行于2001年—2004年这三年内,也正是大张伟发这两张专辑的时候,时间非常集中。如果是潜意识里的印象,那么这个印象全集中在某三年内,这不合常理,而且“被抄袭”的歌全都是国外排行榜上的大热歌,更让人觉得是有意而为之。
截了几首歌发行时间的图(有的是歌曲所在的专辑的图)
经过这次“抄袭事件”之后,百代可谓是草木皆兵,花儿录第四张专辑《花田囍事》时,每一首歌都要经过公司审核,避免有一丁点的嫌疑,大张伟曾说,当时录主打歌,在录音棚里为了改动三个“嫌疑音”,改到崩溃。
可是,主打歌刚出又被网友指出是抄袭,唱片公司不得不在专辑发行前一天收回要上架的20万张唱片。如此小心翼翼,却又惹出是非,这可能注定是大张伟的一劫,就像他自己所说,他的人生,从来都是福祸相依。
2007年,花儿乐队发行专辑《花龄盛会》,主打歌是《穷开心》,可能因为害怕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这首《穷开心》的主要旋律就指明是改编,改编的是民间小曲《叫卖十三香》,也就是这首歌,达到了大张伟创作的一个高度,也是他最适合走的一条艺术路线,即对民俗的借鉴+曲艺元素+上口旋律+无脑口号+被包装成恶趣味的朋克美学,具有不俗的流行价值,大张伟自己也称《穷开心》是他最喜欢、最满意的作品。
穷开心 花儿乐队 - 花龄盛会
叫卖十三香,郭德纲也唱过:
2009年花儿乐队解散,福祸相依的大张伟带给花儿的是毁誉参半,乐队有两位成员都是当初跟随大张伟一起玩朋克的少年,而大张伟在突然看透,放弃摇滚一心媚俗,拿着挣来的大把的钞票时,他自己可能更有自我说服的能力,而乐队的其他成员都是被他推着走,听到《嘻唰唰》时的错愕、抄袭事件爆发时的共同承担后果,尽管的确如大张伟对他们说的“唱了这些歌你就能买房买宝马了”,但他们可能要承受更大的精神压力,因为他们不仅要承受外界的批评,也要承受来自自我的怀疑,但这种自我怀疑大张伟早就用他的自嘲自慰把它给化解掉了。
单飞后的专辑是很难做的,花儿乐队在改走大流行路线时,大张伟深知“旋律”对于一首歌能否能红有着关键性的作用,但是“拼贴”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他引以为豪的投机倒把功夫再难施展,于是单飞后的两张开始大量取样或翻唱,即以前的旋律是借鉴来的,可我不告诉你,现在的旋律也是借鉴来的,但我坦白地告诉你。二是他洞察到了世界的电音大潮流,于是也进入了电音时代。
这段时期他改编翻唱《哈里路亚》、《无言的结局》、《燃烧吧火鸟》、《Only You》、广西童谣……把经典的作品给戏谑化、一本正经地去“歪唱”,这种方式依然有朋克色彩,因为他让我想起性手枪的那些翻唱作品:
My Way Sex Pistols - Submisson
2014年的《倍儿爽》延续了“裁缝”式的创作,当时春晚一出来就被观众质疑“抄袭”鸟叔,但大张伟在微博中说,自己不仅借鉴了《江南Style》,还借鉴了Lmfao的《I Am Not A Whore》、Nicki Minaj的《Pound The Alarm》……
倍儿爽 大张伟 - 大年三十
这是大张伟非常高明的一次“承认”,因为有兴趣的人,会去听这三首歌,然后会惊奇地发现,大张伟借鉴《江南Style》的部分在后两首歌中都有出现,比如《Pound The Alarm》中的dubstep、那个像刮擦一样的lead音色、间歇又重复的口号,但后两点在Lmfao的《I Am Not A Whore》中同样可以找到,要知道《江南Style》刚出来时还被美国媒体质疑在效仿Lmfao……大张伟隐晦地告诉大众,这些时下流行的曲风都有制作上的共性,你质疑我借鉴C,但C是借鉴B的、B是借鉴A的你们又不知道,颇有一种老子可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同时他不仅借鉴了当下电音、嘻哈的制作,而且仍旧把自己的民俗元素的东西加了进去,成了带有中国特色的“神曲”,而且制作相当成熟。从九十年代末扒带做朋克、两千年初做青少年流行、两千年中做中国特色的乡镇化舞曲、一零年后做电音嘻哈,每一个时期都算是做得有模有样,你可以认为他投机倒把,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对音乐有着超强的感知力与模仿力,且对于流行文化有着惊人的敏锐。
所以大张伟本身是一个矛盾体,这种矛盾在他从朋克向流行艺人的转变时期达到了顶峰,“红河谷事件”就是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例证,他用嘲讽的歌曲当场回击骂他的观众,行为看似摇滚;但这歌本身却带着“抄袭”的污点,很不摇滚——他既不甘愿做一个人畜无害温良谦恭的流行偶像,又不愿做一个浑身戾气精神洁癖的艺术家,他深刻,但又虚荣;他才华横溢,却又投机倒把;他巧舌如簧,却常祸从口出;他年少时早熟、年长后扮嫩;他既想听到摇滚声、又想听到钱声。十八岁时,他说“当你老了之后会发现,你年轻时最厌恶的形象,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也许是深知年少的自己如此走下去就是这个定理,所以在某一天突然索性抛弃掉了其中一面,开始躲避深刻、以轻佻的面目示人,他说最想活出的样子是崔健所唱的“我要人们都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于是他会在综艺节目上以浮夸的姿态模仿者各路形形色色的咖,让观众肉眼看到的他更加难以琢磨。他自嘲、甘愿被人误解,让自己的某一面在误解中牺牲,可是却又在这个娱乐年代大放异彩,让观众看到了另一种真实的可贵,你我周围有多少人,背负着矛盾的躯壳,追求什么而不得,舍弃什么却不甘,永远想拿出一个深刻的面目在物质生活中取得胜利,可是大张伟让人明白,给自己一个市井、俗气的宽容,也许能过得更好,他让自己回到了十四岁时在《稻草上的火鸡》中所写的“我很羡慕它,因为它没有思想,也不用争抢”,走了一条相反的道路抵达了他最初的源头,而且看起来比当时更像一个朋克。 大张伟这家伙有点王朔那种老京痞子的味道 就是有点混不吝的劲儿,北京不少人都这样。 链接都没有,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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