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勤劳付出一生,70岁了晚景凄凉,谁之过?
给主人公取个名字,叫阳,按亲戚间的叫法,我叫她阳姨,阳姨最近70岁大寿,阳姨是家中大姐,下有两个弟弟,家里是农村的,父亲是手艺人,农闲时段出去靠手艺赚点钱贴补家用,在当时的农村家里还算条件可以吧!阳姨到读书年龄就去上学了,但读到3年级还是4年级的时候,阳姨的母亲突然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却由于治疗不及时使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无法承担家里的养猪、做饭、做家务和带孩子(阳姨的小弟才1岁左右)等活计了,还需要人照顾,不知道怎么想的和商量的,阳姨退学了,11岁左右的阳姨接替母亲承担起了农村家庭主妇的职责,年幼的阳姨开始在娘家差不多扮演起了大半个女主人和母亲的角色,在家做家务、照顾母亲、养猪、带弟弟,对此,阳姨没有怨言,觉得都是应该的,做的尽职尽责,任劳任怨。
因为有了阳姨在家操持,阳姨的父亲继续着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做手艺的生活,家里的两个弟弟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大弟弟继续上学,小弟弟到上学年龄的时候也去上学了,并且这两个弟弟最终都凭借着读书跳出了农门,有了正式工作成了城市人。
时间过的很快,阳姨转眼到了婚嫁年龄,这时候的阳姨操持家务多年,里里外外的都非常能干,阳姨的大弟弟这时候已经毕业出去工作了,家里条件还可以,加之阳姨身材样貌都不错,做媒的人很多啊,最后,阳姨自己选择了她青梅竹马的玩伴和同学简,简叔是家中独子(有姐妹无兄弟),初中毕业后,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招工进了一家国营工厂,是正式工人,简叔的父母可能看中了阳姨家境不错且能干,简叔自己则和阳姨一起玩到大的有些感情吧,所以上门提亲,而阳姨这边,阳姨的父母觉得有些愧对阳姨,一心想为阳姨找个好婆家,也觉得简叔家无论家境,还是简叔本人,都很好,而且简叔有工作啊,这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好条件,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结婚了!
婚后,简叔在工厂工作,阳姨和公婆住在老家农村,阳姨很能干,把家里家外操持的很好,阳姨的公婆很满意,简叔则每周末回家,一家人偶有小摩擦,但总体还算其乐融融,唯一的缺憾是结婚一年多了,阳姨仍旧未怀孕,检查是阳姨的问题,阳姨的公婆还算不错,没有多说什么,但阳姨自己和娘家都很着急,到处寻医问药,终于在婚后快3年的时候,怀孕了,并且一举生下了一个男孩,得了这个大儿子,阳姨长出了一口气,对大儿子是百般宠爱,阳姨本来就有带弟弟的经验,基本上不让别人插手管这个大儿子,什么都是自己一手包办,尽量给大儿子最好的待遇,这中间和公婆有些摩擦,不过也没有闹的很大,公婆后来由着阳姨去了,不太管了。
生下大儿子大约一年多,简叔工作的工厂搬迁了,从原本离家不太远可以每周回家的地方,搬到了离家几百公里,当时的交通坐车转来转去要一天多的地方,周末不能回家了,而阳姨和大儿子都是农村户口,没有粮食供应,跟过去不行,所以只好过上了牛郎织女的日子,每年差不多只能在探亲的时候团聚,一年2次左右。
可能因为夫妻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也可能是阳姨的体质本身也容易受孕,所以又过了大约6年,阳姨才第二次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儿女双全了,一家人都特别高兴,不过阳姨对女儿的照顾明显比不上大儿子了,毕竟这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还有这时候阳姨一个人要带两个孩子忙里忙外的,客观上也没有了那么精力。
而且很巧合的是,女儿生下来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阳姨再次怀孕,生下了小儿子,小的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到2岁。
更雪上加霜的是,不久之后,包产到户了,阳姨母子4人,分到了4个人的田地,要自己耕种,公婆这时候年纪也有些大了,有心无力,能帮上的忙不多,阳姨一个人在家,很多在农村传统上是男人干的重活,阳姨都要自己干,非常操劳。
虽然简叔每个月都寄钱回家,可是那时候工资并不高,阳姨不好好种地的话,一家人的生计都成问题,只能又当男人又当女人的忙碌着。
阳姨家,这时候虽然钱上面比农村一般家庭要好不少,简叔把之前过年过节探亲改为农忙时探亲,但毕竟时间有限啊,阳姨的劳动强度非常大,加之阳姨事事不甘落后,强撑着也不能比别人家做的差,所以非常辛苦,大儿子这时候大约11、2岁了,被阳姨强压着帮忙干农活,一向受宠的大儿子并不是很愿意,但阳姨态度坚决,大儿子不敢不做,不过心理很不高兴,渐渐有些叛离了。
这么过了大约3年左右,迎来了一个机会,简叔单位招家属工,解决部分职工的两地分居问题,简叔符合条件,孩子们也可以把户口转成城镇户口。
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简叔兴冲冲的回家告诉了阳姨,可阳姨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却沉默了。
简叔的几个姐姐都不是嫁在本村,回娘家的时候有限,阳姨的两个弟弟都通过读书跳出了农门,也不在村里,这时候,阳姨的父母、公婆都年纪大了,其中公公和母亲身体不好,能带走孩子,却带不走这4个老人,阳姨如果随简叔去了工厂,这4个老人就失去了阳姨这个唯一的在身边照顾的人。
阳姨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这次机会,留在村里照顾老人孩子,简叔对此表示同意,但有一个人很不满意,就是已经快15岁了的大儿子,他已经初中快毕业了,很希望去父亲的工厂生活,不想在农村,回家就被妈妈压着干农活了。
不过他的意见无效,最终阳姨还是留在了农村生活。
一年多之后,大儿子中考落榜,在阳姨的坚持下,他复读了一年,上了一个不太好的技校,不过似乎当时的技校也是包分配工作的。
大儿子考的学校在大舅舅家所在的城市,大舅舅对这个外甥的到来很热情,可能觉得姐姐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为娘家付出的很多,现在姐姐的儿子在自己的城市来了,自己有义务多加照顾,邀请大儿子经常去家里吃饭什么的,如果大舅舅能知道他这个举动会改变大儿子的人生,不知他会怎么做。
世界上大概真的有很多巧合的事情,一天,大儿子在大舅舅家的房间睡觉,大舅妈外出回家没看到人,以为他出去了,就和到访的自己的娘家弟弟还是什么人聊起了阳姨,说了阳姨一些不好的话(具体说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亲戚附合,两人就越说越起劲,在睡觉的大儿子被吵醒并听到了,起身和他们理论维护妈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发展成了大吵,然后推搡,还没有完全成年的大儿子落了下风,混乱中不知道怎么拿起了一把刀,砍向了大舅妈的亲戚,砍出了两道伤口,缝了不少针。
大舅妈也受了一些伤,但没有她的亲戚严重。
事后阳姨和简叔赶到,赔偿、道歉,大舅妈表示原谅不追究,但大舅妈的亲戚,无论怎么说都不同意原谅,一定要追究责任,最后导致大儿子进了少管所(我不是很确定),服刑一年半。
大舅舅觉得特别愧对阳姨,但他管不了大舅妈的娘家亲戚,在学校那边大舅舅费了很大的功夫给找了关系,保留住了学籍,出狱后继续读书。
这一年半的服刑,保留住了学籍,当时以为影响不大,但实际却对大儿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先说当时的影响,一年半后出来,就晚了两年,这样一来,大儿子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原来的同学已经毕业了,只能留级到低两级,和别人也不熟悉,加上自己的服刑经历,变得内向,毕业分配也晚了两年,到大儿子毕业的时候,分配的比两年前的同学差多了。
大儿子毕业后,分配进了一家工厂,比不上原来和他同届的同学,但在当年毕业的人中,算是分配的好的,这其中有大舅舅的努力起了部分作用。
在这家工厂,大儿子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就叫大儿媳吧,两人同厂但不同工种,自由恋爱,这位大儿媳的家庭背景和大儿子其实比较像,不同的是大儿媳的妈妈选择了做家属工,并且这家工厂是在城市的。两人的组合外表上很养眼,男的帅女的美,也算门当户对,顺利结婚。结婚的时候,双方都还有弟妹在上学,没给什么经济支持,都没有意见。
再来说女儿,女儿不知道遗传了谁,很多人都评说她的基因大概变异了,长的不好看,读书也不行,还心特别大的不安分,总觉得自己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勉强读到初中毕业,再也读不下去了,那时候还流行成绩张榜贴出来,她的名字从来都在最后5个之内能找到,所以复读也不会有戏,只能不读了。
她不安于在家做农活,阳姨也不放心她外出打工,所以她一直闲着无所事事,当时家里公公病重,阳姨很忙,已经无力管女儿了,大概想差别出什么事就行,其他的随她去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女儿有一天回家说要结婚,阳姨当然不同意,才17、8岁啊,但女儿告诉她,不同意也要同意,因为她已经怀孕两三个月了,阳姨气的当场晕了过去。
但晕了也没用啊,还得面对现实。
阳姨晕过之后,冷静了下来,先让女儿把她的男朋友带回家,问他家什么意思,这个男孩说,家里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房子在镇上,不过没打算他这么快结婚,所以还只是毛坯,他父母也知道了怀孕的事情,态度是:看女方的意思,女方愿意结婚的话,他们凑钱给把房子粉刷并操办婚礼,但无钱再出彩礼(当地风俗一般婆家要出彩礼,娘家在彩礼的基础上加一部分当嫁妆,置办家俱家电摩托车什么的);女方如果不愿意这样结婚,那就打掉孩子,他们也无意见。
阳姨自己曾在婚后求医问药了好几年才怀上大儿子,所以不敢让女儿冒险去打掉已经3个多月了的孩子,选择了同意结婚。家里的钱是不够的,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置办了嫁妆把女儿嫁出去了。
女儿结婚和大儿子结婚,相差的时间好像不多,只有一两年吧,大儿媳对阳姨在大儿子结婚时说没钱,一分没出,在他们婚后还接受他们孝敬的钱财,但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拿出了钱为女儿大操大办的颇有意见,阳姨自己也觉得理亏,只好在大儿媳面前解释说自己是没办法等等,让大儿媳别和女儿一般见识体谅自己什么的,大儿媳也没和阳姨多计较,但和小姑子说了一句,你够本事啊,肚子大了让父亲借钱打发你出门。女儿勃然大怒,说管你什么事,我又没花你的钱,你也管太多了,你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大儿媳远不是这位混了2年社会的小姑子的对手,还好被简叔撞到了,骂了女儿,女儿还嘴里不干净,简叔只得打了女儿两个耳光平息事态。
阳姨当时不在,在事后没有表态,大儿媳没再说什么,当地风俗,嫂子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大儿媳还是做了风俗中她要完成的事,但在整个婚礼上一直面无表情。
对了,忘记说了,女儿结婚的时候,大儿媳当时刚生完孩子还在产假中,那时候产假可以休一年还是更久(那时候真好啊),反正当时大儿媳的女儿还不到一岁,生下女儿的时候,阳姨是在生后才赶到的,见不是孙子,现场就表情不高兴想说什么,不过简叔大约对此有准备,用话岔过去了,所以场面上还行,没有起什么矛盾,但大儿媳心理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了。
加上小姑子上婚礼上闹的这一出,原本对阳姨并无意见的大儿媳,应该心理对阳姨有了意见。这从当年过年,大儿媳不同意回阳姨家过年可以反应出来。 大儿子和女儿都结婚了,家里就剩下小儿子,这个小儿子和哥姐都不同,他不爱说话,但读书成绩非常好,初中的时候是一个教育质量还不错的镇中学铁打的第一名,有他在的那届,别人都只有争第二的资格,因为他每次都至少比第二名高出3、50分,别人完全没有和他竞争的可能性,初中三年全年级第一名从来都是他。
他顺利上了高中,后来又考上了全国TOP10的大学的很好的专业,阳姨可能面子原因,希望他报考北大清华,小儿子坚决不从,去了另外一所差一点的学校的王牌专业(也是他喜欢的专业)。
在女儿结婚后,阳姨送走了公公,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没过多久,女儿在婆家和婆婆闹翻了,婆婆不帮她带孩子了,她带着儿子回了娘家,阳姨只得接手帮忙带着。
大儿子家这边,大儿媳休完产假后一直在停薪留职带女儿,原来阳姨要照顾公公,大儿媳的娘家妈妈还在上班,都带不了,那时候好像小地方并不流行保姆,所以大儿媳一直停薪留职在自己带,打算带到孩子上幼儿园为止,也没什么意见。
但现在阳姨的公公过逝了,小姑子自己没工作无所事事的带着孩子常住回娘家,阳姨帮忙带孩子,女儿夫妻俩都是游手好闲的不工作不赚钱,原来婆家养着,现在闹翻了后娘家养着,女儿自己则是在娘家吃饭没钱交,还要时不时问阳姨要点零花钱,有时候丢下孩子去打麻烦。
大儿媳这边有工作去不了,就靠大儿子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并且长期停薪留职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原来没有小姑子作对比还好,这一对比,大儿媳就不平衡了,在小儿子上了大学后,提出要阳姨来给带孙女,自己回去上班。
阳姨一开始说放心不下她的妈妈,不愿意去,这时候,阳姨的弟弟说,他们给家里多出点钱,让阳姨父亲不要做手艺活了,自己在家照顾母亲,也顺便帮忙照看一下同在一个村的阳姨婆婆,让阳姨去大儿子家帮忙带一段时间的孩子,好让大儿媳回单位上班,当时国企的改革已经开始了,同在国企工作的舅舅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大儿媳 要是长期这么呆着,可能工作会受大影响,所以才提这个建议吧!
这样,阳姨去帮大儿子带孩子就势在必行了,但女儿摆明她自己管不了孩子,阳姨去找女儿的婆婆沟通,说自己要去大儿子家帮忙带孩子,希望女儿的婆婆能接着带孙子,但女儿的婆婆说,你女儿是怎么骂我的,我自己儿子也不争气,我不计较,但要回来,必须要正式给我赔礼道歉,并保证不再骂我。
大儿媳这边已经在工厂销假了,过两天就要回去上班,女儿女婿跑了,女婿的妈妈也跑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公公这个角色),阳姨这下不带着外孙去也不行了。
前面女儿和大儿媳提过她妈带着她的孩子去一起带孙女,被大儿媳拒绝了的,阳姨这下没办法,硬着头皮带着外孙去了大儿子家,把事情说了一下,大儿媳倒是也没说什么,可能即成事实,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小孩子赶出家门吧。
就这样,阳姨带着外孙,在大儿子家帮忙带孙女,大儿媳回厂里上班了。
本帖最后由 游泳 于 2015-1-12 11:33 编辑
本来如果这样,也还好,但是,但是,
阳姨在大儿子大儿媳眼皮底下,对外孙比对孙女好很多,她的理由是,外孙的父母不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疼这个小孩子,而孙女,除了有她疼,还有父母疼,外公外婆姨妈舅舅也经常疼爱,所以她就要对外孙好点,这么说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关键是,这时候孙女已经有点点大了,懂得一点事情了,觉得自己在奶奶那里受到了歧视,懂得反击,最突出的表现就是说这是自己家,赶表弟走人,这下,阳姨受不了,动手教训孙女,孙女被训的赌气中午没吃饭,阳姨说不能惯毛病,把饭菜放在桌上,不哄,孙女还是不吃,阳姨就带着外孙出去了,她的说法是她以为她走了,孙女就会自己起来吃的。
可孙女也倔强,就是不吃,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哭。等大儿子大儿媳下班回来,看到的场景是,桌上冷饭冷菜,女儿哭累了在被窝里睡着了,一问情况,小女孩拼拼凑凑的说着事情原委的时候,阳姨才带着外孙买菜回来,外孙手里还拿着零食正在吃。
这种反差,把大儿媳刺激的够呛,当即发火了。
这个大儿媳似乎脾气不错,一向没有在阳姨简叔他们面前言辞激烈的发过火,阳姨在婆家、在娘家也都有点劳苦功高的意思,大家都敬着或者说让着她三分的意思,没人这么当面对她发火,大儿媳突然的愤怒言辞她很不适应,立马回击,婆媳双方开始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而大儿子被眼前的场面弄得不知所措,只会说“别吵了,别吵了”,可老婆和老妈都无视他的存在,他在一旁成了打酱油的。
吵架没好话,但我想如果可以后悔,阳姨应该会后悔她当时说了压跨骆驼的一句话:你就生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精贵的,我就是更疼爱男孩(指外孙)怎么了?你有本事你怎么不给我生个男孙了,生个丫头我来给你带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
这句话一出,场面瞬间凝固了,大儿媳气的说不上话来,一直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儿子倒是反应过来了,马上拉住阳姨说:妈,你吵架吵糊涂了吧,小X是我的女儿,我就喜欢女儿,你糊涂了也不能这么乱说话啊!
大儿子大约本意是把场面圆一下,没想到阳姨没反应过来啊,对着大儿子开始发彪了,历数从小是怎么宠大儿子的,是怎么为大儿子操碎了心的,自己是怎么辛辛苦苦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等等。
大儿子后来说起这段,一脸无奈,他说,他老婆一直对他妈重男轻女颇有微辞,他自己很喜欢女儿,一再给老婆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别计较,老婆看见他是真心实意的对女儿好,也就真的看他面子没有多计较了。但没想到他妈会当面这么说啊,老婆一向脾气不错,但女儿是老婆的雷区,当时他妈具体说什么,他已经没心思听了,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嗡嗡作响。
但阳姨不知道是气晕了头,还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意识到场面不对劲,大儿子已经两眼放空,大儿媳则在一旁似笑非笑,两个孩子被吓傻了缩在一旁。
阳姨唱着独角戏,没人接话,下不来台,干脆往地上一躺,又哭又滚的,大儿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去把阳姨抚起来了,大儿媳则带着小女孩出门了,临走前对大儿子说,你妈你处理吧。想好了再来找我。回了娘家。
大儿子老婆出门后,紧张的跟着追了出去,但大儿媳对大儿子说,她只是回娘家,留下空间让他们母子间好好处理,不用跟着她。
大儿子只好回去,回去阳姨又是一顿哭诉,大儿子没办法,从家里跑出去了,找了电话给简叔打电话,简叔听完后,让大儿子安排阳姨带着外孙回家去,并说让大儿子请保姆帮忙带孙女,他帮衬一部分钱。
回家去和阳姨一说,阳姨坚决不同意回去,说家里的地都承包给别人了,现在回去干什么,打电话给小儿子,还在上大学的小儿子听妈妈的片面诉说,义愤填膺的觉得哥哥娶了老婆忘了娘,指责哥哥嫂子对妈妈不孝不敬,大儿子无奈的说,你是高材生,我说不过你,但等你结婚了,你会后悔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的。
多年以后,应验了大儿子这句话。 本帖最后由 游泳 于 2015-1-12 11:49 编辑
僵持不下,最后简叔请假来,出面给大儿媳赔礼道歉,然后说他觉得请保姆带孙女比较合适,他会帮衬一部分钱,阳姨是没见识没文化,心不坏,希望大儿媳不要和阳姨一般见识云云。大儿媳回了家,一起吃了个饭,算是表面风波过去,简叔接走了阳姨和外孙,先去他工厂住了一段时间,到年底送回了农村家里。
大儿媳这边请保姆没有请到合适的,继续在工厂办了停薪留职在家带孩子,逢年过节的也偶尔见面,大家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叔还是说到做到,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到他退休前,都有帮衬大儿子家一部分钱。
还有那个在苏州打工的女儿两夫妻,最后以婆家的婆婆给寄路费回家告终。
又过了一段时间,阳姨的母亲也去逝了,家里只余下阳姨简叔夫妻二人,简叔一度动过念头在大儿子家所在的城市买一套房子来养老,不过钱不够,小儿子又还没结婚,就一直拖了下来。
这段时间,在阳姨回家后,她的婆婆年老去逝,她一向身体不错的父亲突发疾病去逝,只留下一向身体不好的妈妈还活着,她把妈妈接到了自己家养老。
同时她还种着自己家、公婆家、娘家三家的田地,日子过的很操劳,每年大儿子家吃米面、腊肉、干货她都做好了托车带去(大儿子婚后基本一直是这样)。
简叔在几年后退休回家了,简叔对阳姨的付出还是很认可的,多年夫妻异地才团聚,简叔回家后对阳姨很好,什么活都抢着做,连给已经瘫在床上了的阳姨母亲擦身的事情都做,阳姨应该说度过了她人生中最幸福、最舒服的几年时光。
简叔阳姨两个人在乡下,也过的挺不错的,对大儿子、女儿家都有帮衬,小儿子在这期间毕业工作,换了好几个城市,一直未结婚,没什么事情。
可是好日子不长,简叔感觉肚子痛,在小医院看了,一直当是胃病治疗着,不见效果,才去大医院看,这一查,天塌下来了,癌症中晚期,找了熟人,医生说治疗价值不大了。
不过对于这个残忍的结果,没人忍心告诉简叔,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有得救了。
这是一个烧钱的病,很多用药不在医保目录范围,需要自费,简叔自己存款不多,大儿子家长期一个人上班,勉强度日,女儿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小儿子毕业后在工作和创业之间来回折腾,也没什么钱。
阳姨和简叔的钱就花完了,大儿子从老婆娘家借了几千块钱拿回去,小儿子也拼凑了1万多块钱拿回去,女儿没钱出但在那里照顾。
阳姨这时候想让简叔出院不治了,但简叔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啊,一心想在医院住久点治好。
女儿给大儿子打电话,命令哥哥拿钱回去,打完给哥哥还不放心,打给嫂子,也是命令的口气,大概说的内容一样,就是人命关天,你们必须在某日某时前拿多少钱回来。
大儿媳大概说自己借不到钱了之类的,女儿大骂大儿媳不安好心,人命关天的你借不到钱,你就是冷血,就是不孝。
大儿媳也火了,对女儿说,你也是爸妈养大的吧,没少你吃没少你穿吧,你小升初复读了一年还是考不上,都是交的高价吧,你结婚的时候,娘家给你风光大办了吧,你婚后,一大半时间混在娘家啃老吧,你出钱了吗?你有本事你去借,借多少都行,债务我认,3人平分所有花费。
女儿则说,我是女儿我凭什么要出钱?你就这么给人当儿媳妇的啊。两人大吵一通。后来探病的亲戚走出来听到了争吵声,劝说女儿别吵,她还气呼呼的觉得自己有理。
后来小儿子凑了一些钱去交住院费,简叔的病情也如医生所料,没有治疗价值,某几天急转直下,到了生命的尽头,他自己也明白了,要求出院回家。
大儿子一家、小儿子、女儿一家都赶了回去,陪伴简叔最后的日子,简叔在几天之后,离去了,临走之前拉住两个儿子的手说,我有两个遗憾:一是没看见小儿子结婚,二是我是单传,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孙子(这说明简叔也是重男轻女的,只是情商不同)。你们俩在我走后,生了孙子的话,回来告诉我一声。还有,你们的妈妈辛劳一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请善待她!
葬礼上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天气突然降温,孙女没有厚衣服,大儿子就让他妹去邻居家借件厚衣服来穿,女儿回答:有嫂子还用得着我啊。
在一旁的小儿子听见了,才马上拜托他的女同学去给小女孩拿了衣服过来加上。这事大儿媳也知道了说,我的女儿今后有叔叔没姑姑。
简叔的离去,对阳姨打击深重,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差了很多。
葬礼办完,小儿子对当年指责哥嫂的事情表示歉意,说自己是年轻不懂事,这时候小儿子还没结婚,但有女朋友了,估计感受和认识不同了。
然后小儿子和大儿子、大媳妇商量,能不能让他们接阳姨去住一段时间,帮助阳姨度过悲伤期,大儿子大儿媳同意了。
本帖最后由 游泳 于 2015-1-12 11:54 编辑
大儿子大儿媳接走阳姨回家了,阳姨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吧,也没什么事情发生,给煮个饭什么的,一切正常,她自己计划过完年(当时就是秋天了)还是回农村老家生活,她喜欢农村。
这时候,工厂通知大儿媳必须回去上班,大儿媳回去了,孙女也大了上学了,不需要人专门看管了。
可还没等到过年了,工厂就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区厂,要撤掉,一部分人买断下岗,一部分人转去在外省的厂里,外省是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过去还加工资,但并不是人人有资格过去。
最后,大儿子是办公室的,那边不缺,下岗了,大儿媳是技术工种,那边缺人,调过去,当然也可以选择买断,但考虑到两个人同时下岗,压力太大,大儿媳还是决定去外省工作。
大儿媳要调去外省,大儿子面临下岗找工作,阳姨主动说她留下来照顾孙女,帮大儿子夫妻,阳姨说她自己有抚恤金,够自己生活的,也不会给大儿子夫妻添负担。
大儿子夫妻两人权衡着,大儿子一个人在家找的工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不一定有时间照顾女儿,就同意了阳姨的建议。阳姨留了下来。
就这样,大儿媳去了外省,大儿子留在了本地找了一个跑业务的工作,阳姨留下来照顾孙女。
但阳姨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找了一个看自行车的工作,一边做着一边照顾孙女,经常做饭是胡乱对付,也不太舍得买好菜,有时候一顿就给孙女留个面包什么的,孙女对此很是不满意,大儿媳问阳姨是不是要增加生活费,阳姨又说不用,让她不要守自行车了,准时给孙女做点饭,她不同意,说她三个孩子都是这么带大的,没问题。
简单点说,就是阳姨虽然带了孙女,但因为做饭什么的太漫不经心,照顾也十分不周到,说话态度时不时的透出一些重男轻女,让这个渐渐长大的孙女对奶奶很反感。
大儿子因为他没什么技术,在30多岁后身体还不好(怀疑是前面入狱时被里面的人打的落下的后遗症),找的工作又是业务员,他并不外向,业务跑的很差,拿不到多少提成,时不时的自己养不活自己。
厂里的地皮卖掉,原来的宿舍不能住了,大儿子一家出去租房子,总这么租着也不是事,大儿媳看着大儿子自己都养不活也生气,在拿钱养家养了两年后,给大儿子说,我不求你别的,但我要存钱供女儿读书,还要存钱买房子,因为总不能一辈子租房住吧。
所以,房租我来出,但以后你必须要赚够你自己的花费钱和女儿的饭钱,我不可能再给你这个钱了。
就这样,大儿媳停了给家里支付家用,过完年交完一年的房租,留下女儿的学费走了。
大儿子不仅没钱给阳姨交买菜钱,还经常搞得自己零花钱都没有,要问阳姨要。
阳姨顿时觉得压力山大,除了守自行车外,又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打扫一条大街,这两份工作时间是错开的。但这样就意味着,阳姨要从早上4点一直做到晚上8点。
大儿子的业务跑的断断续续的,后来就演变为他有时候不出去跑,在家做家务带孩子做饭,阳姨一天从早到晚的都在外面赚钱。
面对这个局面,大儿媳和小儿子都干预过,但都无效,阳姨好像特别没有安全感,不停的找机会赚钱,每天捡很多废品回家,把家里弄得房东都不乐意租房子给他们了。
后来,她还找了一个陪老太太聊天的活,晚上8点多去,和老太太说说话,10点多回,一个月几百块钱,等于她全天都在外面赚钱。 过了几年,大儿媳存够了首付买房子,阳姨主动拿出了几万块钱支持,都是她在那几年赚的。大儿子一分没有。
大儿子家算是买下了房子,孙女高兴的说,终于不用和奶奶住一间垃圾屋了。
阳姨给大儿子家买房凑的钱,大约相当于整个房价的1/6,大儿媳的娘家父母大约也凑了这个数,老人们都在尽力来减轻大儿媳的负担。
房子买好之后,一家人搬了进去,阳姨觉得她东西多,又是长辈,大儿媳又长期不在家,她想住主卧室,但小儿子这次及时出面阻止了阳姨,最终大儿子夫妻住了主卧室,阳姨住了次卧,孙女住了原本设计为书房的小房间。 住进了新房子,生活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不过原来租房,水电物业都是房东在收,也是大儿媳在负责,搬进新房后,水电物业什么的办手续,都是大儿子去办的,捐款的存折也是大儿子的,可是大儿子的工作仍然没在起色,这些费用最终也落在了阳姨的头上,阳姨对此颇有微辞,但没有办法啊,她也开不了口去找远在外地的大儿媳要钱,只好出钱,家里的部分生活费,这些水电物业费都是阳姨在出,房子她也出了钱,大儿媳又长期不在家,渐渐的阳姨忘记了小儿子的劝告,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就是主人,可以随意做主。
阳姨的女儿一直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后来的收入来源居然是把婆家给准备的房子租出去了,自己一家三口强行搬进了她的婆婆家住,吃住在婆婆家,零花钱就靠房租,日常工作就是打麻将混日子。
阳姨觉得女儿女婿总这么下去不是事,就反复的说让女儿来守自行车,她把自己守的场地让给女儿来守,她自己另外找地方,女儿被阳姨反复说,终于从家里出来守车了,阳姨没和大儿子夫妻打招呼,就让女儿住进了大儿子家,大儿媳直到和女儿通电话,才知道小姑子住进了自己家。 大儿媳听完很生气,打电话问阳姨,说小姑子住在我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阳姨说,小姑子也是你们的妹妹啊,我好不容易说动她出来做事了,家里也有地方,她和我住一个房间,不影响什么的。
大儿媳说,她什么时候是我的妹妹了?不是看到我都不称呼了吗?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限定她一个星期之内搬出我家。
阳姨还在争辩,说外面租房子条件不好,家里又有地方,也没必要浪费租房子的钱,都是自己妹妹,照顾一下什么的,外面条件不好她就坚持不下去了云云。
大儿媳说,你不要说这么多,反正小姑子必须搬出去,你要是觉得她可怜了,你也可以陪她搬出去。房子的钱,你找你儿子要去。
阳姨觉得很委屈,找小儿子哭诉,小儿子这时候懂事多了,没有站在阳姨一边,而是劝说阳姨,就让姐搬出去,大嫂已经不错了,姐自己一直对大嫂出言不逊,对侄女也不好,哥又不赚钱,大嫂在艰苦的地方辛苦的赚钱,你不能对大嫂要求太多了。
最后没办法,阳姨给女儿找了房子,女儿搬出去住了。
女儿搬出去之前,在家说了大儿媳不少坏话,阳姨也为此对大儿媳颇有怨言,觉得大儿媳不近人情,对妹妹没有兄妹之情之类的,不过她不敢当着大儿媳的面说,只是在家里时不时的说,但孙女这时候已经不太小了,知道传话了,这个小姑娘一直不喜欢奶奶和姑姑,把奶奶和姑姑的话传给了妈妈,大儿媳很生气,打电话把小姑子大骂了一顿,倒是没有对阳姨直接说什么,只是比较淡,阳姨打电话给大儿媳,大儿媳也不太愿意和她多说。 日子在继续,女儿虽然搬了出去,但阳姨经常叫来吃饭,让大儿子做饭,小姑娘不喜欢这个姑姑,不过姑姑为了讨好侄女,送了侄女一个比较大的礼物,小姑娘也暂时没对妈妈说这件事情。
大儿媳回家探亲了,阳姨对大儿媳说,你回来了,小姑子的老公也过来了,我拿钱你去买点菜,做顿饭聚一下吧,大儿媳表情不乐意,但还是照做了。
到晚上快吃饭了,阳姨回家对大儿媳说,你给小姑子打个电话邀请她来吧。
大儿媳说,她爱来不来,她是什么人,我做好饭了还要邀请她?不来了是吧,我们开始吃饭,吃不完的倒掉。
阳姨说,小姑子是那样住出去的,现在没有你的邀请,她不好意思来。
小姑娘在一旁说,姑姑搬走后不是经常来吃饭吗?
大儿媳说:什么,她经常来吃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昨天写到后来自己着急了,觉得越写越多,写不完,所以阳姨和孙女之间的关系没有详细说,简单略过了,现在反正都跨年了,我就再补充说详细点吧。
阳姨带孙女的时间不长,自从她又守单车又扫地之后,她就忙的基本上顾不上孙女了,大儿子出差了之类的,她做的就是给孙女几块钱让孙女在外面吃个快餐或者吃点面包什么的,衣服什么的出门前放洗衣机里,吩咐孙女晾晒。
这期间,孙女的外婆退休了,大儿媳动过让外婆带孙女的念头,但有个问题就是,外婆家虽然同城,却离的并不近,孙女住到外婆家的话,上学太远了不现实,说是让外婆住进家里带,外婆那面提出条件,她可以照顾她的外孙女,也可以给女婿做饭,但不同意和阳姨共处一室并给阳姨做饭,此事阳姨说起来是说孙女的外婆太过计较,做饭怎么就多了她一个人了?还有,孙女喜欢外婆,来了可以和孙女住同一个房间,她自己早出晚归,怎么就不能和她共处一室了?
后来,孙女的外婆家,逢周末会接走小姑娘,周日送回来,给准备一周的早餐,阳姨还说过,外婆精的很,准备的早餐牛奶、面包、鸡蛋之类的搭配的齐全,但从来都只有小姑娘一个人的,多的一点没有,都没给大儿子准备过一丁点。 前面说到大儿媳探亲回来,知道了小姑子虽然搬出去住了,但还是经常回来吃饭,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姑娘回答说一直都是啊!大儿媳面色很难看,说想不到有些人脸皮够厚的啊!
大儿子打岔说吃饭吃饭,阳姨不高兴也没回话,但她觉得大儿媳太没有长嫂的气度,一点看不起小姑子,容不下小姑子,还有,太不给她面子了,小姑子纵有千般不是,但大儿媳也应该看她的面子,大儿子基本赚不到什么钱,日常家用大多都是她在出了,她一个当妈的,叫女儿来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事后阳姨和亲戚抱怨,说了她的想法,还说大儿子也是个没用的,看老婆脸色过日子也就罢了。连小儿子也站在嫂子一边,让她少为了姐姐和大嫂冲突什么的。
她觉得两个儿子太不理解她了,女儿被迫搬出去了,但租的房子条件差,不方便做饭,只能经常在外面吃快餐对付,她出钱买菜的,让女儿经常来家里吃点饭什么的,大儿媳都不在家,没有碍着大儿媳什么,大儿媳明着说小姑子脸皮厚,但那不也把她包括进去了吗?是她叫的啊!
她辛辛苦苦的赚钱,出着大儿子和孙女的大部分家用,没见大儿媳有意见。但女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心疼,大儿媳也是当妈的,怎么就那么不理解她做母亲的心,她觉得大儿媳变得厉害,可大儿子实在太不争气了,她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啊! 又这么过了一些时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阳姨在这几年中,一直都艰辛的打着几份工,大儿子在他小舅舅的帮助下,换过一次工作,不是业务了工资比较稳定也还可以,但是比较辛苦的工作,他做了一段时间后,脸色明显变差,人瘦了很多,他自己要求下,辞职了。闲了一段时间,又找了一个业务的工作跑着,收入仍然不稳定,有时候不够养自己的。
阳姨说,大儿媳不大度,但有一点还是好的,就是每次大儿媳回来探亲,她都会试探着对大儿媳说:我老了做不动了就回农村老家去养老。每次大儿媳都说让她不要多想,家里买三房的房子就是考虑到了她的养老问题,以后做不动了也不合适回老家农村了。
但几乎是说这话的同时,大儿媳就会强调,让她赚了钱自己多存着点,不要给别人花了,阳姨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让她贴女儿了。
如果一直是这样,其实阳姨的晚景也还可以,大儿媳对阳姨一直还行吧,大儿子也会做家务做饭菜什么的,到时候老的动不了了,住在大儿子家养老也挺好的。 可是,可是
不知道是不是以下的两件事情,改变了大儿媳的态度,说明一下,归因为这两件事情,是我自己的判断,还有没有其它原因,我不确定。
1、女儿做生意,前面说了,阳姨的女儿女婿不知道那来的自信,一直觉得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守单车是太屈才了,一直心有不甘,突然下上掉下来一个机会,就是守单车旁边有个生意很好的快餐店转让,原因是店主夫妻年纪有点大了,加上儿子还是女儿有了孩子,要去帮忙带孩子,就不做了。由于生意不错,转让费要11万,女儿夫妻自己手里只有2万多,女儿的婆婆同意给出5万块,还有4万5的缺口,女儿要求阳姨借给她,阳姨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包括大小儿子都不赞成阳姨给出这笔钱,都觉得女儿女婿不是做生意的料,阳姨自己也认同,但架不住女儿又哭又闹,说是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婆婆都给了5万,阳姨这边她还是借,赚到钱了就会还给阳姨,阳姨不给借,太伤她心了什么的。最后阳姨没有顶住女儿的哭闹,“借”出了这笔钱。
转让过来后,生意开始还不错,女儿很得意,可没好几天,就一落千丈,原来,这个快餐店是现炒的那种模式,原老板经营了好些年了,夫妻俩自己是炒菜的厨师,请的人只是帮忙上菜洗碗的,夫妻俩手艺不错,做久了甚至都记下了很多熟客的口味的偏好,所以生意兴隆,但阳姨女儿夫妻自己根本就不会炒菜,请人来炒来做,请的人也不怎么好,口味差了很多,没多久就没多少人来了。
但女儿女婿不死心啊,亏本也一直撑着,到最后生意越来越差,交不出房租了,阳姨还帮忙出钱交了一季度3个月房租和一部分请的人的工资,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才来转让,可这时候生意很差了,转让也缺乏吸引力了,加上不知道怎么把房东给得罪了,房东不是很配合,最终11万转过来的店面,转出去只转到了3万多块钱。
转出去后,阳姨要求把这3万多都给她,女儿女婿说阳姨心狠,要他们两手空空,最后母女间一场哭闹后,给回了阳姨2万,阳姨最初拿的4万5加后面给投入的1万多,减去拿回的2万,共付出了将近4万块。 严格来说,这笔钱是阳姨自己辛苦赚来的,她愿意付出给女儿也没什么问题,但有时候家庭中,这样想是不行的。
在女儿开店前不久,大儿媳存了一些钱,提前还贷过一次,阳姨当时犹豫再三,没有拿出钱一起帮忙还,大儿媳也没有要求似乎也没意见,起码没说过。
但发生了小姑子做生意的事件后,大儿媳明确表示她很不满意,说阳姨你不能一方面计划跟我们生活,一方面拿大笔的钱去贴你那个靠不住的女儿。
阳姨对此很委屈,她说她是被逼的,并不是她愿意出钱的,是女儿哭闹的她没办法,大儿媳问她,是不是我哭一场你也给出4万5?阳姨答不上来啊。 这事后,也没什么,大儿媳还没探亲回家了,阳姨还说大儿媳探亲回家的时候,她要好好和大儿媳说说。
但还没等到正常的探亲回家时间,大儿媳就回来了,原因是单位组织的例行体检中,怀疑大儿媳肝脏还是什么有阴影,在那个偏远的藏区医疗条件有限无法确诊,所以提前回来诊治。
回来的时候,大儿媳的气色精神都不太好,去检查,要几天才能出结果,小儿子听说了此事,给大嫂打来了一笔钱表示慰问,同时提醒过她妈,这几天少赚点钱,多关心一下大嫂,但阳姨没有当回事,她说大儿媳一回来,大儿子就紧张的什么似的跟着,大儿媳娘家妈和妹妹也是时常跟着,又还没确诊,那里还用她去凑热闹了,她也拿了1千块钱给大儿媳就没管别的了。
几天之后,检查结果出来了,确实是生病了但不是特别严重,吃药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确诊问题不大之后,请了假在家调理好才回单位上班,所以大儿媳这次在家时间比较长,平时回来没太做事的大儿媳,这次就过上了一段主妇生活,每天买菜做饭做家务,大儿媳比大儿子细心,阳姨不能及时回家吃饭的话,她会先把菜留一部分出来,而不是像大儿子那样,做好饭阳姨没回,就父女俩先吃过,阳姨回家只能吃剩菜。
阳姨感觉很舒服,每天家里收拾的好好的,回家就有饭菜吃,也觉得大儿媳好啊。
大儿媳调养好了,假期也到了,要回去上班了,阳姨特意找人替班空出了半天,她想和大儿媳一起去逛街给大儿媳买双厚实点的鞋子,这本来是她善意的关心的体现,可是,被她搞砸了。 阳姨请了假和大儿媳去逛街,大儿媳的妈妈也来了,说是正好一起去给大儿媳买件厚毛衣什么的。于是三个人一起去逛街。
阳姨给大儿媳买东西是真心的,花了好几百给大儿媳买了双鞋子,大家可能觉得不贵,但对阳姨来说,算是她很舍得了,她自己才穿几十一双的鞋子了。
大儿媳的娘家妈妈也给大儿媳买到了厚衣服,一行人往回走。
路上大儿媳去洗手间,两个妈等着的时候聊天,阳姨说:我真舍不得小X(大儿媳)走啊,她在家,家里干干净净的,我回家有饭有菜的,不像大儿子,家里经常弄得乱七八糟的,给我留点他们吃过了的剩饭菜,这小X猛然走了,我还真不习惯了。
本来是普通的聊天,娘家妈却变脸了,很不高兴的说:你舍不得小X走是因为这个啊,我也舍不得她走,但我是担心她身体还没完全好了,就又回到那么艰苦的地方去上班,那边又冷,我担心她身体受不受得了,你怎么就关心你自己没舒服日子过了?我们小X老实,实心实意的以为你说她比你女儿好是真话了,隔一层就是隔一层啊!这要是你女儿去那么艰苦的地方,你会首先想到的是你自己没饭吃吗?
娘家妈大概说的口气挺重的,阳姨也生气了,觉得我不过就是随便一说,你怎么就这么上纲上线的,我那里不关心小X了,我不关心她我能给她钱看病,能专门抽空出来给她买鞋子吗?
两个妈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吵架没好话,阳姨口不择言的说了好些她对大儿媳的不满,包括大儿媳也没有真的把她当妈,对娘家妈比对她好之类的。
大儿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出面阻止了两个老太太的争吵,让阳姨先回家,说是妹妹来电话了,约了她和她妈吃饭,就走了。 大儿媳去了再回家的时候,阳姨赶紧迎上去,问收拾行李什么的要不要她帮忙,大儿媳拒绝了,脸色就很不好看的说,我妈明天会来帮忙的,我这个女儿做的够不孝的,我都没有考虑过我爸妈的养老问题,一直是爸妈为我操心,总觉得爸妈有妹妹和弟弟了,都没在家给我爸妈准备一间房,想想我凭什么就觉得我爸妈该弟弟妹妹管啊!
说完看着阳姨,阳姨老话重提的说,我做不动了就回老家农村去。
没想到大儿媳换了答复词,说:你别和我说这个,你有三个儿女了,找他们一起商量吧。
自此之后,阳姨变着说法的试探过好几次,大儿媳再也没有了原来说让她安心住下去的回答,全是说让阳姨不要和她说,和三个儿女说。
我猜测,这个大儿媳大概动摇了让阳姨在她家养老同住的心了。